【公元835年,等到了杜牧被征辟為侍禦史時,入京之前,牛僧孺設宴為他踐行,宴會上他對杜牧如是告誡————】
天幕順著女聲扒拉出新畫麵。
“牧之,你現在當監察禦史了,責任重大。但是,我就擔心你一件事。”
隻見牛僧孺語重心長地勸道:“生活上不拘小節,容易傷身……”
他很含蓄地提點了一句。
杜牧聞言不為所動,麵上一派泰然自若,見牛僧孺如此,他很是自信地笑了:“大人不必擔憂,下官不才,自認為算是經常約束自己,行為並無不妥。”
但是他的一番表現沒有得到及時回應,牛僧孺笑而不語。
稍後,牛僧孺派侍從將一個小竹箱遞給杜牧。
“來,打開看看。”
杜牧不明所以,但是既
然這麼說了,那就照辦吧。
哢嚓。
清脆一聲,竹箱開啟。
杜牧打開的手微微顫抖,差點把竹箱摔了。
眾人八卦看去,隻見小竹箱裡滿滿登登,都是小紙片形式的密報,但是內容卻是這樣的:
“某夕杜書記過某家,無恙。”
“某夕宴某家,亦如之。”
天幕上的杜牧窘得無地自容,臉漲得通紅,忙起身拜謝:"謝過大人提點,卑職今後一定多加注意。”
大漢“哈哈哈——”
劉徹開心,連皇帝的儀態都端不住了,笑得前仰後合:“仲卿,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天幕沒安好心!"
衛青也是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嘴角,悶笑出聲。
無他,逛花樓逛到被上司記本是真的太好笑了。
唐朝
“撲哧——”有個姑娘忍不住笑了出來,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但就是不看杜牧。
此時,人在揚州的杜牧同樣羞窘。
好消息,出大名了。壞消息,出的是花名。
“想笑就笑吧。”
杜牧一臉生無可戀。
“哈哈哈,十三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說話的人聲音嬌媚,讓人酥酥麻麻的,杜牧心裡哇涼哇涼的。
一時間銀鈴般的笑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天幕:
【同年,也就是太和九年。時年二十七歲的唐文宗不滿宦官專權,和李訓、鄭注謀劃意圖誅滅宦言,不幸被發覺。宦官集團發起反擊,牽連誅殺包括宰相在內的一乾多人,史稱————甘露寺之變。】
【那一天,或許是唐朝曆史上的無戰亂發生的情況下最混亂,最血腥的一天。】
天幕沒有放出具體的畫麵,但是卻在初唐眾人的心中激起了陣陣漣漪。
宦官專政,牛李黨爭,兩相加成之下,大家奕然發現自己的情況好像也沒有那麼差,甚至對宦官的敵意上升到最高峰。
現在隻不過是需要有一方勝出而已,但是宦官確是對他們這幫大臣無差彆攻擊啊。
“宦官的勢力怎會這麼大?再怎麼專權也不至於啊
,除非……”
李世民猶疑,縱覽曆史,宦官弄權有,但向來隻是用來製衡朝廷勢力的工具,權力來自於皇帝的信任。
電光火石之間,李世民福靈心至,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可能很快令他瞪大了雙眼,他低吼道:
“他們……他們居然把兵權交出去了?糊塗!!”
李世民驚怒不已。
這不能怪他失態,宦官的權力連源於皇帝,也因此受製於皇帝。但是,有了兵權之後,宦官權力的依撐就不僅僅是皇帝了。
而且宦官,在一定意義上是離皇帝最近的人,那兵權一定是禁衛冰權,這晚唐怎麼可能不亂……
太子府
“該死!”
李建成也不傻,他也很快猜測到了晚唐後期的兵權,或者說起碼很重要的一部分怕是被宦官把持了。
這一刻,太子李建成暗下決心,不管他和秦王最後誰是太宗,兵權一定不能在那幫闔人手裡!
【宦官勢大,把握兵權。此事之前,六年弑殺兩君,此事之後,唐文宗李昂成了他們的傀儡,皇帝的廢立徹底掌握在宦官手中。迫脅天子,下視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這就是那時的太監。】
唐朝
“迫脅天子,下視宰相,好大的氣焰啊……”
李建成咬牙切齒,這算什麼,和兄弟爭來爭去,爭到最後反倒是讓宦官事實性地搞桃子了?
那個唐文宗,除了有個皇帝的名頭,他還有什麼?!
秦王府
果然是兵權!
印證了自己的推測,李世民更生氣了,眉毛怒挑,雙拳攥得青筋暴起。
“是誰這麼聰明想到了這招,此舉,此舉流毒百年……宦官勢大之後,該如何去除?”
自然隻能是交由另一個朝代解決。
李世民有些悲哀地想到。
這推出來的結論,確實不假,宦官專權正是唐朝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漢
劉徹沒心思關注杜牧如何了,滿心滿眼都是天幕所言的甘露寺之變!
連殺君主,掌握皇帝廢立,這是對皇權的挑釁,劉徹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身邊已經在瑟瑟發抖的小黃門。
扛不住壓力,察覺到劉徹冰冷的視線,在場的所有黃門太監全都跪了下來。
“陛下,臣有一言——”衛青不忍,堪堪開口就被劉徹打斷了。
“仲卿,朕知道。”劉徹冷哼一聲:“朕非唐文宗之流,量他們也不敢!”
被cue到唐文宗什麼想法,唐文宗心裡苦啊!
朝中黨爭之勢在他前前任唐穆宗時期就成型了,而宦官的勢力呢,笑死,形成得更早,在唐玄宗時期高力士就有軍權。開了這個頭之後,後麵宦官們的權勢越來越大……
元和十五年(820年),唐憲宗死。寶曆二年(826年),唐敬宗死.
這樣的遭遇,唐文宗怎能不恨?又怎能不怕?
【杜牧雖回了京,但也是被排擠的命,麵對此等局麵,他有心回天,卻無能為力,不鹹不淡地呆了三年,便又被外放了。】
【後來杜牧短暫地回長安,擔任膳部員外郎一職,但是很快又被貶到了黃州。】
黃州?
蘇軾無奈一笑。
嗯,這是個好地方呢。
唐宋兩朝,都喜歡把人貶到黃州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寫多了,所以發晚了,這很合理。
終南山下拋泉洞,陽羨溪中買釣船——《李侍郎於陽羨裡富有泉石牧亦於陽羨粗有薄產》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江南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泊秦淮》迫脅天子,下視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通鑒》
會丞相牛僧孺出鎮楊州,辟節虞掌書記。牧供職之外,唯以宴遊為事。揚州勝地也,每重城向夕,偶樓之上,常有絳少燈萬數,輝煌羅列空中。九裡三十步街中,珠翠館咽,邈若仙境。牧常出沒馳其間,無虛夕。複有卒三十人,易服隨後,潛護之,惶需之密教也。而牧自謂得誰人不知之,所至成歡,無不會意。如是且數年。及征拜侍禦史,借孺於中堂餞,團戒之日:"以侍禦史氣概達馭國當自極言途,然常慮風情不節,或至尊體乖和。”
牧因謬曰:"某幸常自檢收,不至貽尊憂耳。"
借孺笑而不答,即命侍兒取一小書麓,對牧發之,乃街卒之密報也。凡數十百,悉日:“
某夕杜書記過某家,無恙。某夕宴某家,亦如之。”
牧對之大慚,因位拜致謝,而終身感磊。故僧孺之冤,牧為之誌,而極言其美,報所知也。牧既為禦史,久之,分務洛陽。————《唐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