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雖然高燒退了,但安逸依舊覺疲倦,一點胃口也沒有,也不想動,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宿譽瀚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安逸,才病了這一會兒,他就覺得人都消瘦了一圈,他想摸摸安逸眼下的青痕,但又怕吵醒了他,隻好作罷。
安逸睡得很沉,外界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他感覺自己不過是才閉上眼,再睜開,外麵的天色又暗了。
“我睡多久了?”一開口,安逸都被自己沙啞的聲音給嚇到了,就像是用砂紙摩擦毛玻璃,聽得人忍不住想清清嗓子。
安逸說的聲音很小,但一直守在床邊的宿譽瀚聽得清楚,“晚上七點多了,要吃東西嗎?”
一天沒吃東西,但安逸一點也不覺得餓,就是頭昏昏沉沉的,骨頭裡彌漫著酸酸脹脹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不吃東西怎麼行?”宿譽瀚皺了皺眉,扶著安逸坐起來,“這裡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隻有先前在超市買的餅乾和巧克力,先將就吃點。”
安逸也知道不吃東西不行,但他咬著巧克力,就像是咬著蠟燭,一點味道也沒嘗出來,是硬吃下去的。
“不吃了,”安逸吃了幾口,覺得惡心得慌,胸口悶悶的,胃裡堵得慌,實在吃不下去了,將巧克力遞
給宿譽瀚,便又躺下了。
安逸精力不濟,躺下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但是一直在做噩夢。在夢裡,他到處找不到宿譽瀚。回到學校,同學們都不記得有宿譽瀚這個人。來到兩人住的公寓,可裡麵住的是一對陌生的年輕夫妻。去找柳阿姨,可柳阿姨說她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去找俞元,俞元說根本不認識宿譽瀚。
同學、老師、朋友、親人,誰也不記得宿譽瀚,就好像那隻是他幻想出來的不存在現實中的人,但他清楚地記得與宿譽瀚有關的點點滴滴,一想到他弄丟了宿譽瀚,他的心裡就疼得不行,像是有刀子插在心臟裡狠狠地攪動著。
安逸喊著宿譽瀚的名字,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他騰地坐起身,茫然地看著四周,意識還停留在夢裡,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安逸呆愣愣地撫上胸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睡夢中感受到的疼痛,他回想起夢裡哪裡也找不到宿譽瀚的恐慌,迫切想見到他,這樣他才能放心。
安逸下了床,當他踩在地上,感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腳步發軟,一步都邁不開,雙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點也不聽使喚,勉強往前走,腿一軟,直接就咚的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
又酸又痛的感覺讓安逸打了個哆嗦,幾乎要飆淚,緩了好一會兒,這種感覺才消退,他手撐著地,努力
想爬起來,但攢了半天的力氣,也沒能起來。
安逸不是沒生過病,但最多也就是咳嗽、喉嚨痛,還從沒這樣難受過,難受得他心裡發慌,有種沒來由的不安,潛意識覺得他這樣的狀態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