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說道:“靜怡彆胡鬨,廣平姑姑很少騎馬的。”
廣平公主的視線一直在亭子外麵的簡思越身上,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比就比,本公主就算很少騎馬也比你們強。”
“簡三,你來不來?”靜怡問簡淡。
簡淡哂笑:“我不玩。”簡思越再三警告過她,不許她在這裡爭勇鬥狠。
廣平也道:“她哪敢跟你們玩啊,一個莫須有就弄壞了人家的名聲,這麼危險的賽馬,還不得要人家半條命啊。小淡,你就安安靜靜坐這兒,哪兒都不要去。”
靜安黑了臉,“廣平姑姑,她的名聲壞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都是誤會,侄女絕不是故意的!”
靜怡也道:“是啊,廣平姑姑,簡三姑娘得罪了衛家大公子和方二公子,跟我們姐妹沒什麼關係的。”
“算啦,人家書香門第,家裡子弟不善騎馬乃是正常,你們沒看見簡大公子和他小弟都在涼亭裡坐著嗎?”
“百無一用是書生!”
說話的是齊王世子的嫡親妹妹,靜柔郡主,行七,比靜安小一歲。
簡淡有些看不明白了,這位郡主本跟靜安不睦,今日為何穿了同一條褲子呢?
她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蕭月嬌跟兩邊都交好,她在其中穿針引線了嗎?
簡淡看向蕭月嬌,後者與她對視一眼,目光中似乎有說不出的厭惡。
廣平公主冷冷地看了靜柔一眼,“簡大公子不到十六就考中了秀才,他百無一用,你呢?除了吃喝拉撒浪費糧食之外,你又有什麼用了?”
靜柔炸了毛,一下子站了起來,俏臉漲得粉紅,“廣平姑姑,他是男人,我是女人,能一樣嗎?”
簡淡也站了起來,說道:“我祖父是書生,朝廷的大部分文官都是書生,他們輔佐聖上治理出一個朗朗乾坤,清平盛世,誰敢說他們百無一用?”
隔壁的亭子離得不遠,蕭仕明簡思越等人把這番爭執聽得清清楚楚。
簡思敏拍手叫好:“三姐說的對!”
簡思越拍拍弟弟的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卻沒有嗬斥簡淡。
簡家人是書生不假,卻不是麵捏的,有人打臉,自然要強有力的打回去才是。
簡淡做得沒
錯。
靜柔聽到動靜,意識到自己冒失了,再說下去,她可能要與天下的書生為敵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蕭仕明激賞地看著簡淡,心頭怒火又燃了起來。
“簡三,你敢跟我賽馬嗎?”
簡淡道:“不想。”
不是不敢,是不想。
靜柔郡主的聲音又大了幾分,“簡三,我正式向你發出挑戰,你敢接受嗎?”
簡淡依然平靜,“不是不敢接,是不想接。”
靜安說道:“簡三姑娘的書讀多了,膽子小些實屬正常,靜柔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靜怡點點頭,“是啊,靜柔姐姐,算了吧。”
靜柔郡主冷笑道:“當姐姐的汙蔑妹妹貪財愛小,做妹妹的膽小如鼠,簡家姑娘不過如此。”
廣平公主喝道:“靜柔你閉嘴,你發出挑戰,人家就要應嗎,你以為你是誰?”
靜柔道:“廣平姑姑,我是皇祖父的親孫女,你的親侄女。我以郡主之尊,向她一個小小的民女挑戰,已經給足她麵子了。”
廣平公主啞然。
簡淡知道,今天若不跟她賽上一場,隻怕又要有人說她壞了簡家名聲。
她可以不在乎彆人,卻不能不在乎祖父和大哥。
簡淡笑著說道:“靜柔郡主早用郡主的身份壓人多好呀,那就不會有這許多誤會了。”說到這裡,她恭敬地蹲了蹲,“郡主所命,民女不敢不從。不過賽馬之前,民女有三個要求需要靜柔縣主和廣平公主成全。”
靜柔的臉色更黑了。
齊王的女兒以勢壓人,逼迫首輔大人的孫女賽馬。
這個名頭好像也不怎麼樣。
廣平公主知道,這場賽馬勢必進行了。
跑馬她幫不了忙,但答應幾個要求還是可以的。
“你說吧,都什麼要求。”
簡淡道:“賽馬危險,稍不注意就有危險發生。民女的要求很簡單,第一,比賽要有彩頭,不得少於五百兩銀子;第二,比賽要乾淨,任何人都不能做出危害他人的危險舉措,一旦知法犯法,當按蓄意殺人罪論處;第三,賽馬危險,在比試中若發生由參賽者自身原因引起的受傷或死亡,皆由自己負責,禍不及他人。”
廣平公主眼睛一亮,提得好呀,她擔心的正是後兩點。
“
好,本公主同意。靜柔,你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靜柔郡主道:“靜柔沒意見。”她與表妹的騎術是同一個師傅教的,光明正大就能贏了這個賤丫頭,不需要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我們也沒意見。”靜安郡主也道。
廣平公主道:“你們也要參加?”
靜安道:“誰想上誰就上,靜柔你說是不是?”
“來啊,怕你們不成?”靜柔抬了抬下巴。
蕭月嬌道,“那也算我一個。”
靜怡道:“六姐比,靜怡就比。”
簡淡知道,有靜安靜怡在,此番必定難以善了。
但事已至此,隻能往前衝。
“寫張文書吧,省得事後有人不認賬。不管誰參與,都要簽字畫押。”簡淡不是信不著廣平,而是怕廣平年紀小,真的出了大事難以服眾。
……
因為擔心,所以就想聽得更清楚些,簡家表兄弟已經站到了兩座亭子中間。
“三表妹進退有度,是個果決聰慧的。”崔曄說道。
“大哥所言極是。”崔逸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