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長安(1 / 2)

儒林城作為仙修大城, 人潮湧湧, 溝通四方。

據說春秋年間, 孔夫子四方遊學, 曾在此處收徒十二人。

後來孔夫子連同七十二徒眾飛升後,下屆各城池數人頭, 發覺這座小土城竟然是收徒最多的地界, 遂賜名儒林城。

這座中型城池位置機要,北鄰雁蕩山, 占著山下最大一片沃土平原, 東接滄州北靠涼州, 貿易發達, 城中央流過萊陽河,此河乃修真界最大水係芥子江的分支, 正好在儒林城彙入芥子江——

兩江口使得儒林城成為了豫、涼、滄三州中數得著的大港口,經濟要塞。

夜幕中的兩江口水浪滔天,氣勢磅礴,灰黃芥子江水和碧綠萊陽河水滾滾交融,映襯墨藍天空, 色彩濃麗引人嗟歎。

岸邊的楚腰樓美名遠揚, 白芙蓉花著能買下一艘畫舫的錢, 買了楚腰樓臨江茶桌的三個時辰。

白芙蓉:好、好貴。

江上絲竹管弦悅耳, 岸邊才子佳人憑欄。

桌上茶杯生的奇怪, 中腰細細, 卻兩頭寬展, 白玉瓷的茶壺涓涓細流水,落入細腰杯中,能清晰映見杯底的楚國美人圖,隨著茶水蕩漾,美人舞動衣袖。

白福貴扒著桌子看的嘖嘖叫,白芙蓉眯著一隻眼顛倒杯子看,道一句:

“利用溶液折射原理,好腦子。”

“真是楚腰樓中有細腰。”

李不咎絲毫不解風情,一口喝乾了杯中茶,拿著杯子磕桌子發聲:

“怎麼,這麼貴的茶樓,不見你露出割腎臉了?”

白芙蓉瀟灑一甩袖子,學著李不咎打扇子:

“一共倆腎,買禁金割完了。”

話落,她體貼托托陰三嶠的腦袋,生怕他的長脖子掉進細腰杯裡卡住出不來。

李不咎斜睨她,諷刺道:

“你是知道了靈石礦,覺得可以隨便浪了吧。”

白芙蓉滿意點頭:“知我者,不咎也。”

李不咎眼皮一跳,扭頭:“嘁。”

堂中裝潢富麗,金絲做帷銀縷為墊桌布,腳下踩著的軟乎地毯那都是手工織的駝絨,雙麵刺繡,奢侈到凡人認不出。

白福貴托腮蹙眉:

“不該吧,就算奢華如此,也不會值那麼多錢啊。”

穿雲劍擱在身旁座椅,在一眾金銀光色中,土氣到掉渣。

白芙蓉刷拉抖開扇子,掩嘴道:

“沒人是冤大頭。”

“聽說這楚腰樓有豫州最好的茶,豫州最好的戲,豫州最好的說書人。”

“是儒林城的遊覽勝地。”

白福貴汗顏,“然後,白芙蓉你就跑這來聽書來了?”

白芙蓉搖頭晃腦,“所以說這是有錢人的享受。”說白了,錢多了燒的。

龜蛇當真一頭攮進了細腰杯中,四腳朝天掙紮亂動,李不咎伸手將他往杯子裡摁了摁,冷聲道:

“白小子,你彆聽白芙蓉胡掰。”

“這裡的說書人都是家修士,能拿得到第一手的誌怪傳奇。”

“原汁原味,而且時常雙家對壘,說不準你還能看著兩派家打架呢。”

白福貴吧唧嘴,眼一抬就想起了臨月城中的楚月禾……頓時他就來了興趣。

聽著李不咎的話,白芙蓉嘿嘿笑笑,沒作解釋,順手將陰三嶠從杯子中□□。

龜蛇:去你娘的李不咎。

華燈亮到第三盞時,新月爬上中天,堂中光線黯淡下來,江麵上傳來踏水之聲。

堂中人謔謔謔全都抻著脖子遠望,隻見兩名修士破浪而來,江浪席卷中如履平地。

其中一名粉衫修士著實令人眼熟不已。

白芙蓉:“……”

白福貴:“……”

李不咎:“……”

陳玄商:“小掌櫃!是那個寫戲的!”

白福貴:“這楚腰樓真貴。”

李不咎:“嗬,白芙蓉,你割腎吧。”

白芙蓉:“我敲。”

來人正是楚月禾。

粉衣風騷,踏浪風流。

白芙蓉啐了一口,心中暗罵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為啥掏這麼多錢來看孔慈的崇拜者?

要聽他說書直接下次用孔慈的情報交換啊!

為啥要掏錢!

白芙蓉痛心疾首。

楚月禾和另一名同道修士作揖問好,直接裝作沒瞧見白芙蓉這一桌,登上堂中正座,驚堂木一拍,開講。

今日這書開場講的是唐皇李世民和朱雀神獸的風流韻事。

在座者聽的是津津有味,蜜餞乾果一碟一碟下肚。

“且看那紅衣朱雀從天而降,美目流轉間無情卻有情。”

“太宗哪能置之不理,快步走上,擁其入懷,細細安撫。”

另一修士朗聲道,臉一抹化作威武唐皇,在旁的楚月禾立時掐細嗓音,淺唱低泣,衣袖拂動間仙力湧動,眨眼間變作紅衣美女,瞧那狹長雀目中金眸靈動,緋色眼影密密塗抹在眼皮上,睫毛開合,惑的人心浮動。

酒館掌櫃夥計們:“…”

白福貴:“我的媽。”

李不咎:“太宗估計會氣活過來。”

白芙蓉:“女裝大佬。”

這經典一幕引得在座人爆發陣陣叫好聲,掌聲雷鳴間,紅衣朱雀周身燃滿火焰卻美目含淚不忍傷及太宗分毫,隻見那火焰盛開成蓮環繞兩人,恰如置身花海,成就一段佳話。

酒館人:“……”

賞不來這好戲的幾人,一個個翻白眼拍胸口,要把剛喝進去的茶再嘔出來。

陰三嶠:“……”

放屁,上輩子朱雀明明是公的。

瞎雞兒扯。

很快,兩名說書者身形一抖,恢複原身,接著講那百年前太宗利用“絕好腰力”收複朱雀後,打贏虎牢關之戰的神勇事跡。

“看那天空滿是蟲蟻,地上哀鴻遍野,虎牢關淹沒在濃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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