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你來乾什麼?”
他來乾什麼?
梁思硯想起自己這幾天的遭遇,心底的火噌一下竄得老高。他爹在說完之後還真就斷了他的卡,他現在還記得在酒店裡卡刷不出錢被前台異樣目光打量的難堪。
最惡心的是,他爹打好關係,讓所有人都不得接濟他,沒有朋友收留他住宿。
梁思硯這幾天隻能用口袋裡僅剩的現金去住不正規小旅館。那油膩膩臟亂差的環境,還有隔壁的叫|床聲讓他崩潰,越想越氣,直接找上醫院。
他說:“誰想來?我來一趟回去飯都吃不下去!”
沈駱洲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很閒適的問:“所以梁少是來這裡減肥的?”
沈舟然把臉扭向另一邊,雙肩抖了抖。
他哥的嘴巴一如既往不饒人。
梁思硯臉上青紅交加:減你媽的肥。
他心下憋屈:“我來這裡還不是因為沈舟然!沈總,做人講點道理好吧,明明是他先跳我臉上招惹我,你憑什麼直接斷了梁沈兩家的合作?還把病房裡的監控視頻發給我爹?我不是商人,但在商言商的道理我懂,要是彆人知道沈總你因為私人感情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以後誰會跟沈氏合作?”
沈駱洲還沒說話,沈舟然的表情卻冷了下來,原本憊懶的神情被濃濃的冷銳取代:“沈氏做什麼說什麼不用你操心。沒了梁家,一定還有不少人上趕著想來競標。梁思硯,你們家不過是沈氏的選擇之一,沒了就沒了,少把自己看太高。”
他突然的攻擊讓病房裡的另外兩人都頓了頓。
梁思硯不可思議。
這是沈舟然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他這才察覺,好像從剛醒來,沈舟然對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沈駱洲目光從沈舟然生氣的臉上掃過。燈光從頭頂打下來,發絲的陰影遮住沈駱洲的眉眼,眼睛裡的情緒一時讓人看不清,說出的話卻依舊雲淡風輕:“以後誰來跟沈氏合作用不著梁少操心。應該說,沈氏以後想跟誰合作。”
梁思硯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就算行事衝動,現在快被兄弟倆一唱一和氣死了,但畢竟是在上流社會這個複雜圈層裡長大的,知道沈家的合作對梁家的重要性,攥起拳,指甲狠狠陷進肉裡,壓著自己的脾氣硬邦邦道:“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他也不稱呼沈總維持表麵上的客套了。
沈駱洲坐在那裡連姿勢都沒換,好像梁思硯的憤怒在他眼中不值一提。黑色西褲隨著動作往上卷,手隨意搭在腿上,淡淡說:“梁少也應該到了上班的年紀了吧,正好我這裡有個挑戰性工作,很適合你,就當職前培訓了。”
“什麼工作?”梁思硯不相信沈駱洲有這麼好心。
沈駱洲語氣不變:“病房裡缺個護工,梁少明天上崗吧。”
護工??
照顧沈舟然???
梁思硯懷疑自己幻聽了,不可思議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沈舟然:“讓我去伺候他???”
看得出來梁大少爺很生氣,都破音了。
沈舟然麵對他的憤怒,跟沈駱洲如出一轍的平靜:“梁少可以考慮下,畢竟你要靠我緩解你們的合作關係。不然——哥哥,你要什麼時候開始下次競標?”
“一周後,明天放出消息。”
“你、你們……”梁思硯被這兩人一唱一和險些氣暈過去,指著兄弟倆的手一直在抖。
沈駱洲在想什麼?突然為他這個廢物弟弟出頭?沈家不是不要他了嗎?
還有沈舟然,他不是喜歡自己巴不得上趕著倒貼嗎?現在竟敢讓他乾伺候人的事?
“媽的!做夢!”
門“哐”一聲又被關上。
沈舟然盯著嗡嗡作響的門皺眉,心裡想的是這門早晚爛在梁思硯手裡。
見他他一直看門,沈駱洲說:“他明天會來。”
用的陳述句。
沈舟然轉頭,對沈駱洲笑了下,知道他會錯意了。
沈駱洲收回目光,搭在膝上的指尖輕輕敲打膝蓋,若有所思。
他這個弟弟到底是怎麼回事,用梁思硯試一試就知道了。
要是真恢複正常,那再好不過,可如果……
男人斂住的眉眼間掠過一絲冷芒。
“大哥,”沈舟然打斷他的思緒,問,“你為什麼要看我房間裡的監控?”
敲打膝蓋的手指驟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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