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秦霜魚跟沈舟然他們玩完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鬱言璟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立馬道:“你今天跟然然都說了什麼?”

“然然?”鬱言璟重複這個稱呼。

秦霜魚一噎:“……”

聽杜啟白喊了一天的然然,連他都被傳染了。

聽他這樣喊學弟隻覺得怪惡心的,但自己喊……

秦霜魚摸了下耳尖,拉回自己差點跑偏的思緒:“你彆管我喊什麼,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在樓底下等他的?你們都聊了什麼,你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他想到沈舟然叮囑過他,鬱言璟可能有潛在的反社會人格。那沈舟然是怎麼發現的呢?

說不定是鬱言璟對他做過什麼。

一想到這個猜測,秦霜魚握著手機的力道加重。

聽著那頭加重的呼吸聲,鬱言璟拿著張報告單,一目十行掃過:“沒什麼,隻是隨便說幾句。你喜歡他?”

最後一句有些困惑,是他少有的情緒波動。

秦霜魚深吸口氣:“鬱醫生,舟然是我的朋友。當然,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

他試圖說服鬱言璟不要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所以,聞銘和沈舟然,你覺得誰更重要?”

這是什麼狗屁問題?

聞銘這種跟彆人同居還精神出軌的男人怎麼配跟學弟相提並論?

秦霜魚差點想罵人,良好的教養讓他忍住了,可語氣還是不免帶出一絲激動:“他們當然沒有可比性,你在想什麼啊,放一起都不配!”

鬱言璟“嗯”了聲。

既然那麼厭惡第三者,不如讓沈舟然再也沒辦法在他們之間礙眼吧。

“舟然他對我很重要,我希望鬱醫生不要——”

“鬱醫生,您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去?”

秦霜魚的聲音被那頭的詢問聲蓋住。

鬱言璟掛斷電話:“有個病人術後狀況不穩定,需要多觀察。”

值班護士點頭:“好的鬱醫生,您說的是哪位病人?我多留意下。您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鬱言璟把今早上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姓名告訴護士,看著她離開,這才將剛打印出的紙重新拿出來。

在最後的鑒定意見那一欄,明明白白寫著,

——支持唐霏是沈舟然的生物學母親。

他把這張紙對折,放入口袋。

看來,有必要去一趟派出所。

……

沈舟然盤腿坐在沙發上畫圖。

自從上次的文創產品收獲一波好評熱買到售空補貨後,他跟清韻一起打響了名頭。

現在,王院長正委托他完成第一批的文創設計。

“你還記得半年前發掘的那個墓葬群嗎?裡麵出土了不少珍貴文物。當地的博物館館長想跟我們合作推出一期文創。我給你發圖片,你看行不行。”

沈舟然特意去翻了下當時的新聞,看著考古負責人陷入深思:“這個名字,好熟悉。”

王院長沒好氣:“當然熟悉,你一個多月前剛拒絕人家拍紀錄片的要求,這麼快就忘了?”

沈舟然訕笑。

“他那紀錄片科普性強,不過對你們年輕人來說確實挺無聊的。我打聽說文旅局想趁著咱們這次炒起的熱度推一檔綜藝,請一些年輕明星,宣傳宣傳咱們老祖宗的東西,這可比那些唱歌跳舞的無聊節目有意思多了。我估摸著到時候可能還會請你,你這次考慮下?”

王院長打定了主意,就算不邀請小沈,自己也得要個名額過來。

內幕消息,這檔綜藝到時候可是要在央視播出的。

小沈去了,百利無一害呀。

參加過唱歌跳舞無聊綜藝的沈舟然:“……好,我會認真考慮的。”

結束通話後,王院長就發過來一個文件,裡麵全是剛出土的那些文物,沈舟然下載後就開始忙工作。

隻是盤腿坐在沙發上真的不舒服。

他捏捏脖子,時間久了頭低的疼。

沈駱洲看在眼裡:“讓鄧磊搬把椅子過來。”

“不用了。”沈舟然把平板放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窩進柔軟的靠背裡,攏了攏身上的毯子。

“我坐你旁邊的話,心會靜不下來。”他說。

此時,他正在沈駱洲的辦公室裡。

沈駱洲簽字的筆一頓,留下個黑點後迅速抬手,看他:“為什麼這樣說?”

“嗯?沒有為什麼,就是靜不下來呀,”沈舟然托腮看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姿勢慵懶,在外麵他都是脊背挺直,一言一行從不出格,也隻有麵對沈駱洲時才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我要是坐大哥旁邊,肯定會一直盯著你看啊,那多影響工作。”

之前就是那樣,看著看著就開始給大哥畫肖像,畫漫畫,結果正事一件沒乾。

他輕聲抱怨,卻不知這種話落在彆人耳中有多讓人浮想聯翩。

沈駱洲沉默片刻,簽完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放到一邊:“那在旁邊多安一張書桌,下午讓他們買來。”

沈舟然認為這方法不錯,點點頭應下,想到什麼又搖搖頭。

沈駱洲疑惑:“嗯?”

最近幾天沈舟然來得勤,前台小姐們看到他跟沈駱洲一起上班已經見怪不怪了。說來好笑,因為自己生日派對要大辦的消息放了出去,他上次在茶水間還聽到有人猜測自己是不是要入主沈氏跟哥哥分權了。

他說:“我在這是不是也會影響大哥?如果大哥介意的話,那我明天還是不來了。”

沈駱洲並不清楚他最近為什麼變得這麼黏自己,不是周末去看比賽就是工作日一起來上班,這一切的變化還是在自己說了那句“說開後你還會喊我大哥嗎”之後發生的。

沈舟然的變化讓他拿不準,索性順其自然:“不會有影響。如果可以,你以後入職沈氏當我的秘書,我去哪就把你

帶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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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到大還沒出國過,最遠的距離就是上次去h市了。

沈駱洲:“……不行。”

他拒絕的果斷。

還真是油鹽不進。

看著沈舟然瞬間黯下來的眼神,補了句:“等你身體養好些或許可以考慮,不然光暈機就夠你受的。”

“……哦。”沈舟然悶悶地應了聲,把毯子又往身上拉了拉,整個人包在裡麵。

沈駱洲把空調溫度往上調了調。

前幾天一場寒潮讓溫度斷崖式下降,沈舟然早早換上了羽絨服,除了上課和來公司,基本不去戶外。

沈駱洲把鄧磊喊進來,吩咐一番,讓他選個桌椅,下午就要,鄧磊應下,回自己工位上聯係家具城。

有人看了,說:“沈總生氣了嗎?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鄧磊擦擦額上的汗:“那倒沒有,不過沈總辦公室的溫度實在太高了,又熱又悶。”

他進去的時候沈總隻穿著一件襯衫,衣袖挽在肘部。反倒是沙發上那位,快把自己裹成球了,一看就知道為什麼空調溫度那麼高。

那人聽了,壓低聲小聲問:“小沈先生也在裡麵?”

鄧磊點頭。

“你說,咱們公司不會跟其他公司一樣,也來個什麼爭權奪利的戲碼吧。”員工很憂心。

上層動蕩勢必影響整個公司,而且沒聽說過小沈先生學過金融經濟方麵,要真進公司當個吉祥物還好,就怕手上有實權還喜歡一意孤行。

鄧磊並不表態,不點頭也不搖頭,嘴巴死緊。

他作為沈駱洲的私人助理兼保鏢,可謂是全能型,嘴巴特彆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不然沈駱洲也不可能留他到現在,還把很多重要的事交給他來辦而不是秘書處。

當然,他一個人的工資就頂半個秘書處了。

跟他搭訕的員工也知道他的性格,自討沒趣回了工位。

鄧磊繼續看桌椅,心底卻想,小沈先生要是真對沈氏動了心思,估計沈總不僅不忌憚,還會手把手教,恨不得嚼碎了全喂給他。

沈舟然今天沒課,午飯也是在公司吃的。

當然不是食堂,食堂的菜不適合他的腸胃,而是定了一家專門做藥膳的餐廳,包月。

沈駱洲沒那麼多講究,吃什麼都行,本來是吃食堂的,但訂一個人的跟兩個人的沒區彆,也開始吃藥膳。

沈舟然很喜歡那道乳鴿湯,多喝了一碗,下肚後整個身體都暖了。

吃飽了就忍不住犯困,尤其是在這麼冷的天,渾身懶洋洋的,一直想睡覺。

“困了?去裡麵睡。”

沈駱洲的辦公室是套間,裡麵連著個休息室,有時忙起來實在脫不開身,也會睡在休息室。

不過這幾天

() 被鳩占鵲巢了,

都是沈舟然在睡。他沒有大哥那麼旺盛的精力,

可以早上六點起床晨跑,工作一天還不累,都不用午休。他是必須午休星人,提不起勁兒的時候能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沈舟然揉著眼睛進了休息室。

最近幾年沈駱洲不怎麼用這間休息室了,但之前沈爸爸出事那段時間他天天住在這裡,很多常用物品都有,衣架旁還掛著幾件大衣和沈舟然的羽絨服。

沈舟然脫掉鞋子上了床,把自己裹進柔軟厚實的被子裡。

淡淡的木質香包圍了他,無論是枕頭還是被子上都是沈駱洲身上的氣息。乾燥、冷冽,後調是佛手柑的微苦,像極了中午藥膳的味道,苦澀又好聞。

像是整個人被大哥抱住了一樣。

他迷迷糊糊想了些有的沒有的,漸漸睡了過去。

鄧磊敲門進來時他也沒醒。

“沈總,這是選出來的書桌圖片,您看選哪一個合適?”

沈駱洲選了個黑白相間極有設計感的,桌上書架線條並不是死板的橫平豎直,而是做成了流暢的弧度,像跳躍的鋼琴鍵。

小乖應該會喜歡。

“把書架先挪到我爸那屋去,騰個空。”

反正老頭基本也不來公司了,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廢物再利用下。

“好的,裝修工人三點上門送貨。”

沈駱洲說:“現在彆弄,等他醒了再約時間。”

鄧磊立馬壓低聲音:“好的沈總。”

沈舟然一覺差點又睡到下午四五點。

是接連不斷的消息提示音把他吵醒。

他這才想起自己手機忘了調靜音,迷迷糊糊伸出手,半睜著眼解鎖手機,被屏幕亮度刺了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的窗戶被拉上了。

他坐起來,揉揉眼調低亮度,看那些接連不斷發來的短信。

然後愣住三秒。

所有的短信都是【工商銀行】發來的。

“聞銘於20xx年10月18日13時04分20秒向您尾號為0763的賬戶發起1,540,000.00元的轉賬……”

“聞銘於20xx年10月18日13時05分48秒向您尾號為0763的賬戶發起2,680,000.00元的轉賬……”

“聞銘於……發起1,688,000.00元的轉賬……”

叮叮咚咚又響了一段時間後,消息終於停止。

沈舟然不明所以,手指上下劃著屏幕看這些轉賬記錄。

所有的數額加起來,一共四千兩百多萬。

被盜號了?

不會是故意整他,一會兒報警說他詐騙吧?

沈舟然趕緊開燈,在自己的黑名單裡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聞銘的電話,打了過去。

一接通就問:“你銀行卡被盜了?”

那頭沉默很久:“不是,這些都是你的錢。”

“我的……?”

“……你果然不記得,”聞銘垂下眼,所以自己在他眼中真的很不重要,“第一筆錢是我代言Ciles時你的花銷。第一筆是你給我介紹的珠寶資源,那是代言費,我當時還沒名氣,隻拿了那些。第三筆是……”

“等等,”沈舟然終於反應過來,“所以,你把我之前花的錢全還回來了?”

肉包子打狗還有收回來的一天,真是奇聞。

而且……戀愛腦怎麼出手那麼大方?!

四千兩百萬!

全是爸爸媽媽和哥哥辛苦賺來的錢!

在不知道具體花銷之前,沈舟然想的是無所謂了就當花錢買教訓。

現在知道具體數字了,恨不得把消失的戀愛腦抓出來扇一巴掌。

戀愛腦認識聞銘的時候要早於梁思硯,那個時候他還是很富裕的,沈家對他的花銷從不設限,所以才搞到那麼多錢。

沈舟然下床穿鞋,氣得捂著胸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好半天才平複下心情,真情實感道:“聞銘,你人挺不錯的。”

起碼知道欠債還錢這個道理,勝過全國八百萬的老賴。

“沈舟然,我把錢全都還你了,就當我們兩清,”隻有聞銘自己知道他看似輕鬆的語氣下,聲音有多僵硬,慢慢道,“……我們重新開始,你就當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行嗎?”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沈舟然拿下手機看看聯係人,沒打錯,聞銘今天很奇怪,“你喝酒了?”

不然怎麼說出這種醉話。

聞銘看著眼前一茶幾的啤酒瓶:“沒有。”

“那我有些搞不懂你。”他直言。

說實在的,沈舟然跟聞銘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所有的問題不過是曆史遺留。但隻要一回憶起記憶中聞銘對頂著他臉的戀愛腦做的那些事,自己會下意識反感。

你已經見到了這個人最冷漠利己的樣子,就不會再對他抱有任何好感濾鏡。

“……沈舟然,真的不可以嗎?我承認我當時對你的態度很差,但我其實——”

“聞銘,”沈舟然打斷他的話,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沒有在我們斷了關係時還錢,說出兩清這種話呢?”

他好像認真地在疑惑。

聞銘卻像遭受了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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