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古代武俠1.10(2 / 2)

這話問的實在有些莫名,又極為突然。

沈瀾洲一愣,正要摘葉片的手收了回來。

沈瀾洲直起身子,看向葉呈:“玉牌不再見,自然是因為送給了彆人。葉兄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之前曾聽無論傳聞,說魔教教主沈瀾洲有一枚家傳玉佩,從不離身。”葉呈站在沈瀾洲身邊,卻並不看向沈瀾洲,隻是語氣平靜地道,“武林中人都知道這枚玉佩,因為這枚玉佩在魔教中的地位猶如教主令,見玉佩如見教主親臨。”

“權力這樣大的玉佩,沈兄自然該是從不離身的。”葉呈說著終於看向沈瀾洲,“可現在它卻不在沈兄身上了。葉某想著,自然是家傳玉佩,那能令沈兄親手送出這枚玉佩的人,自然該是沈兄的心上人了。”

葉呈說著看著沈瀾洲。

男人甚至還笑了笑。

葉呈很少笑,但他此刻笑起來的樣子卻顯得極為溫情,就像是晴後乍融的雪水。

沈瀾洲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卻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

玄衣男人皺了皺眉,幾乎控製不知自己地後退了一步。

沈瀾洲看向葉呈,一直以來掩藏地極好的戒備終於浮現在了眼裡:“葉兄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葉呈又笑了笑,“隻是沈兄這樣情深義重,不知可有親口與那人互通心意?”

“我想來是沒有的,以沈兄的性格,若不是確定那人此刻已經離不開自己,是不會說這樣會讓自己陷入弱境的話的。”

“沈兄驕傲,我向來知曉。”

葉呈看著沈瀾洲,眉眼雖然是笑著的,但那眼裡的暗色卻是一點點顯露了出來。

沈瀾洲眉頭越皺越緊:“葉兄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兄昨夜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將姻緣簽那樣遞給你,造成如今這樣局麵。”葉呈道,“其實能是因為什麼?”

“自然隻能是為了……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沈兄隨我來這裡。”

“沈兄房中那本《蘇陽縣誌》,葉某房裡也有。隻是沈兄房裡那般在《木纏》那一篇卻是少了兩頁的。”葉呈慢慢伸出手,抓在沈瀾洲肩頭,“沈兄想知道那兩頁是關於什麼的嗎?”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說著葉呈雙手一用力,作勢想要將沈瀾洲推到。

沈瀾洲卻是反應極快,男人表現一變,那隻未被牽製的手手勢一變,便是直直地朝葉呈的命門襲去。

沈瀾洲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卻是沒有什麼本命武器的。

他依賴的武功乃是一門掌法,能赤手空拳取人性命,並不需外用武器相佐。

沈瀾洲這人出手向來狠毒,一出手必見血,向來不會顧忌對方的性命。

他也從不會想著要留自己的敵人一命。

沈瀾洲此時內力已恢複七八,他這樣全力的一擊,若放在彆人那,怕是沒人能抵擋。

可現在他碰到的敵手偏偏是在武林中與他齊名的正道之首,葉呈。

沈瀾洲被壓在一片木纏花海裡的時候唇邊已經帶了血,手指間更是一片鮮紅。

沈瀾洲眼神裡的狠毒終於不再掩飾,他冷冷地看著按著自己的葉呈:“葉兄這是什麼意思?”

葉呈笑了笑,慢慢地接近他:“就是沈兄理解的那個意思。”

“沈兄之前與我說,對待心上人不能太過著急,太早地告訴他心意便是輸了。”葉呈說著笑了笑,“這話自然是對的。可沈兄怕是忘了還有一句話,叫做‘夜長夢多’。”

“你現在應該後悔自然沒能早點告訴蘇少眠自己的心意,因為之後你再沒機會了。他也再不會知曉沈兄這送玉佩的情真意切了。”

沈瀾洲皺了皺眉,正在思考葉呈這話是什麼意思,卻見葉呈突然出手。

葉呈手法如電地伸手點住沈瀾洲幾個穴道,又快速地朝沈瀾洲的嘴裡塞了什麼。

沈瀾洲有心掙紮,卻根本毫無辦法。

被葉呈喂進嘴裡的東西很快被迫咽了下去。

沈瀾洲表情幾經變化,咬牙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他說著卻突然覺得自己神誌一陣恍惚,眼前竟是開始陣陣發黑。

沈瀾洲咬著牙道:“葉呈!我沈瀾洲自問這些日子與你相交並未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何……!”

沈瀾洲的話沒說完。藥效來得太快,他很快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恍惚,腦中的記憶一片混亂,竟是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葉呈看著身|下沈瀾洲那對即使昏迷也固執地沒有閉上、眸中一片陰冷的眼睛,突然笑了笑。

“我知道,沈瀾洲,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葉呈俯下身,輕輕地抱住沈瀾洲,“是我對不起你。”

“沈瀾洲,對不起。”

這是葉呈第二次與沈瀾洲說對不起,沈瀾洲仍沒有聽到。

葉呈看了沈瀾洲許久,確定他已經徹底地昏迷了過去,這才起身,取了身邊木纏的葉片,將兩人手間的黏液溶解。

然後一把抱起沈瀾洲,回了神拳門自己的房中。

葉呈坐在床邊看著沈瀾洲。

一炷香後,沈瀾洲終於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

沈瀾洲坐在床邊一臉恍惚。

他抬眼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葉呈,迷茫地睜著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誰?”

沈瀾洲其實並沒有完全失憶。

隻是腦中記憶混亂,讓他一時無法理清。

他記得自己的名字,也記得自己的身份。

他記得自己似乎是被教主之人背叛,重傷之後出逃。

後來……

後來他似乎被誰發現了,又被誰撿到?

他記得有人用鎖鏈將他鎖起來,冷著聲音跟他說“邪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他說要將自己帶回門中斬殺。

也記得有人初見時便睜著一對溫柔明亮的眼為他療傷,說“你是邪道人又如何,我相信你”。

他說他會救他,沈瀾洲記得那人這麼說時眼中一片溫情。

可他們……是誰呢?

沈瀾洲搖了搖頭,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然後他感覺到身邊有人慢慢地抱住他,那人在他耳邊開口。

“沈瀾洲,”那人的聲音很冷,細聽之下卻帶著幾絲溫情,“我是你愛人。”

沈瀾洲一愣,抬眼朝身邊那人看去。

抱著自己的男人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他的容貌瞧著……確實是格外眼熟。

葉呈看著他,慢慢笑起來。

“你忘了?”他說,“我救了你。你說你喜歡我的,你不記得了?”

“你救了我……?”沈瀾洲眨了眨眼,“對,我……喜歡你。”

沈瀾洲看著葉呈,腦中葉呈的容貌慢慢地與某人的融合在一起。

葉呈笑起來:“嗯。”

他說著慢慢地湊過去,吻住沈瀾洲。

葉呈動作十分溫柔地,慢慢地將沈瀾洲壓在了一旁的床|榻上,一邊輕吻他,一邊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沈瀾洲皺了皺眉,他似乎是覺得哪裡有絲不對,有絲不安地掙紮了下。

葉呈卻笑著壓住他的手,動作溫柔卻又不容反駁。

“瀾洲,”葉呈在他耳邊輕道,“彆動。”

沈瀾洲看著他,便真的停了掙紮。

他看著他,張了張嘴,像是想念他的名字,一句“少眠”到了嘴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隻喃喃地念了半個音符。

“葉呈。”葉呈在他耳邊輕念,“瀾洲,我叫葉呈,你要記住。”

“葉……呈?”沈瀾洲眨了眨眼,腦中記憶慢慢被取代。

“你受傷了啊,我去給你找藥,彆擔心。”

“沈某乃是邪道之人,公子明知道,難道不害怕嗎?”

“自然不怕。瀾洲性子溫柔,必不會害我。”

……

……

“葉呈……?”

“嗯。”

屋內燭火燃了一夜。

恍惚間似乎有人看著身|上之人的麵容,腦中迷茫間與另一人的重合。

沈瀾洲恍惚地念了句“少眠”,卻很快忘記在迷蒙的視線中。

晴好了快一周的天,今夜卻漸漸隱了星子。

是要下雨了?

不知為何突然睡不著的蘇少眠起身站在自己院中,看了昏暗的天色一眼。

他伸手握了握佩戴在自己腰間的玉佩,臉上卻是漸漸帶上一枚微紅。

明天……去找瀾洲聊會天吧。

蘇少眠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玉佩,笑得眉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