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再看看他的樣子。這絕對不是被彆的狼人咬死的傷痕。”樊妍的觀察力是所有人裡麵最敏銳的,她雖然心計不如彆人,但是她的可貴之處就是能夠憑靠一些最容易被人忽略的蛛絲馬跡,鎖定狼人的蹤跡。
正因此,她在網上遊戲中的綜合戰績也不差——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頻頻和祁以南兩個人被丘比特組成秘密情侶。
果然,當眾人再仔細看了看任圖那張牌上麵紅狼的死狀之後,沒有明顯的咬傷或是抓傷,隻是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向一側,口中吐出大量鮮血。
“她說的對,如果不是狼人所殺的話,那麼每個人便都有可能是罪魁禍首。可是如果按照這種思路亂投的話,沒有任何意義。”樓羽笙點著自己的下巴,隱藏了自己預言家的身份和前一天晚上所見到的詭異景象,他有預感,布裡格斯的死亡恐怕和自己有些間接的關係。
李思瑜一直沒有說話,她在這一局裡的人設是酒莊富有的女莊主娜緹莉絲,發言順序僅次於樓羽笙的勞爾大主教。
她的小叔子現在生死不明對她是個很大的打擊,但是她聽到樓羽笙這番話之後,卻突然抬起頭來:“你說的沒錯,現在真正在遊戲裡殺死任圖的人絕對不會主動承認,那麼——我們為何不先斷定是他自殺,這樣就可以跳過投票處死‘凶手’這一步了!”
她話中提到的“處死”二字,讓人心臟一緊。
沒錯,按照狼人殺遊戲的規則,每一個清晨,在宣布完前一晚的“死者”之後,每個人按從高位到低位的順序發言,指證、分析、或是表明自己的立場,最後一起投票“處死”他們認為是狼人的凶手。
但是現在,如果在白天的現實世界裡被“處死”了,是不是也會變成和任圖一樣的下場?
雖然現在大家是在遊戲之外,但是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法官再次開口了,她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誘惑:“決定自然是由各位做出,但是我需要提醒各位玩家,如果遊戲的勝負決出,各位自然不必擔心再次進入遊戲的海德帝國世界之中。但是如果白天少了‘處死凶手’這個環節的話,也就意味著,需要決出勝負的夜晚會增加。”她狀似無意地輕輕提醒道,“現在已經有一隻狼人身死了,場上的狼人可並不多了哦……”
她這一席話讓人不禁屏住呼吸心臟懸了起來,身為好人陣營的人自然不願意增加夜晚的次數,一旦進入海德帝國的世界,就算命運是由身份牌和自身實力兩方麵共同決定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狼人一定會在月圓之夜化身為狼喪失人性,威脅好人的生命。
而另一方麵,對於狼人陣營的玩家來說,他們反而不願意在白天有處死環節。在遊戲中,狼人殺人不成被“獵物”反撲而死的情況,除非碰上樓羽笙這種無視遊戲規則的變態,否則極少發生。
——也就是說,對狼人而言,在夜晚來自好人陣營的死亡壓力便隻有女巫的毒藥和獵人的臨死子彈。
但是預言家這個金手指一般可以輕鬆驗出身份的人,卻可以讓狼人在白天裡被處死的幾率急劇增加,更彆說間接地帶動女巫和獵人在夜晚一起鎖定狼人。
很明顯,現在狼人應該還剩下兩到三隻,遠遠少於好人陣營的人數,如果加上白天的投票處死環節的話,運氣好的話最快隻要再過一個夜晚和一個清晨,便可以決出這局的勝負。
然而抽到狼人的玩家現在絕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們更不會願意以身試險。
因此,場上出現了4比4的局麵,一點也不奇怪。
想保留處死環節的人和想要跳過的人一樣多,這時候大家便隻得將目光投向了唯一還沒有做出表態的人。
這個人正是看上去越來越高深莫測的樓羽笙。
樓羽笙笑了笑:“跳過吧,布裡格斯的死亡原因現在根本無法判斷,依我看啊,我們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另有其人。”說著他略帶挑釁地看了眼監視器的方向。
和他選了相反方向的祁以南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根本隻是擔心自己這麼高位被彆人處死,反而想在遊戲裡再多呆一會兒吧,‘越危險越會讓你興奮’,a市的傳言果然沒錯。”
樓羽笙朝他眨了眨眼睛:“哦?祁先生原來對我的底細這麼清楚嗎?看來不是一般地關心我呢。”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引人犯罪的誘惑淺笑,“真巧,我也一樣。”
“你……”
祁以南的話剛出口,突然停住了。
兩個人正好處於麵對麵坐著的位置,樓羽笙竟然在桌子底下用鞋尖輕輕挑著他的西褲管,隔著厚重的桌布的遮擋,他的鞋尖無視周圍所有人的存在,執著而強勢地一點點將對方的西褲邊緣向上撩了起來。
赤裸在空氣中的小腿仿佛被鞋尖一路上移的碰觸電到,變得格外敏感。
“既然各位玩家決定跳過投票處死環節,那麼就請進入第二個夜晚吧。”法官縹緲的聲音及時傳了出來,讓祁以南回過神,可是樓羽笙並沒有收回自己在暗中撩動人心的小動作。
隨著法官“天黑請閉眼”的聲音,樓羽笙淺笑著對祁以南無聲動了動嘴型。
鬼使神差地,正在戴麵具的祁以南就看見了他的舉動,而更加詭異的是,從未學過唇語的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便讀懂了樓羽笙的嘴型。
他在說:“我們晚上見,親愛的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