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打砸東西,他冷冷的盯著八阿哥說道:“買賣?產業?慕名而來?好啊,好得很。他們人呢?”
“兒臣查到此事的時候,本來是想把曹家人全部收押,隻是曹老夫人、曹老夫人仗著自己曾經奶過皇上,拒不接受。她、她把兒臣等臭罵了一頓,趕了出來。兒臣沒辦法,就命人把她居住的慈安堂圍了起來,除了保證她們日常所需,其他一概不準,算是軟禁。”
說著他伸手又拿出一個帖子,等魏珠呈上去他才說道:“這個是曹家一日三餐菜譜。”
康熙隨便翻了幾下就扔在盤子裡,他沒好氣的開口:“這其中又有什麼貓膩啊?”此時康熙對曹家已經完全無感,彆說隻是個菜譜,就算是兒子說翻出了龍袍,他大概都不會覺得驚訝。
“這菜譜看似簡單,實際上工序十分複雜。就比如有一道燒茄子,據說要用好幾十條鴨舌頭煨湯才行。而這些鴨子都是吃著上好藥材長大的。”
這次回答的是三阿哥,曹家的事情太氣人,他擔心再讓四弟說下去,被皇阿瑪遷怒了。
康熙又去翻了翻這菜譜,越看他越生氣。讓魏珠去把曹老夫人帶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八阿哥。
“老八,你口口聲聲朕處事不公埋沒了你的才華,這就是你所謂的才華?”從老八說要帶著曹氏來江寧的時候,他就知道老八不單單是為了這次科舉。但他還是同意了,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兒子,覺得他是有底線的,縱然他想要拉攏曹寅,也不會治江南學子於不顧。
今日,看到這麼多的供狀,他才驚訝於自己高估了這個兒子。
八阿哥恭恭敬敬的給康熙磕了個頭,他辯解道:“皇阿瑪,這次科舉泄題兒臣不否認是因為自己,但是您要相信它真不是兒臣指示的。兒臣毫不知情。”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試圖撇清自己,可惜康熙不是四阿哥。說什麼喝多了被套話,他不相信老八會如此糊塗。哪怕多喝了酒,被問道如此機密的問題也應該清醒了吧?
老六都能發現泄題的事情,老八可比老六精明,他為什麼沒發現?是故意的還是根本就對此事懈怠,從未出過曹家?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康熙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心比天高,卻隻會坐享其成。
跟這樣的老八沒什麼好說的,之後康熙看都不看他一眼,隻專心看四阿哥他們調查的信息。等曹老夫人被帶過來,他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兩人在房間。
該說不愧是曾經伺候過康熙的人,曹老夫人很了解康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老奴有負聖恩,該死啊。”
她哭的淒慘,康熙看的十分難受。良久,他歎息一聲,上前把人扶起來。看著她滿臉的眼淚鼻涕,他彆過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難道朕給你的還不夠好?”
每年三節兩壽不說,曹寅雖然官職不高,拿的卻是三品大員的俸祿。還有她娘家、曹家,每一個他都給了很大優待。她的老來女甚至被自己賜婚給了一個郡王做嫡福晉。前些年國庫欠銀,曹寅說沒錢還,他就把這事兒推給了李煦,讓李煦給他想辦法還的銀子。老九說江南的冰不對頭,他裝糊塗。
其實他心裡清楚,曹寅肯定是從中拿了回扣。那時候他想,曹寅是忠臣,為他揪出過不少貪官,確保了大清江南一帶的安靜。給他點銀子是應該。
康熙自認自己對曹家夠好了,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曹家的背叛。從上到下,從老到少,曹家就沒一個乾淨的。
他很想問,老太太搞這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還是她有恃無恐到這種地方,覺得自己肯定不會發現,又或者,就算自己發現了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曹老夫人臉色一僵,這反應與她預想的不符啊?在她的設想裡,隻要自己哭一哭再說上幾句軟話,康熙就應該原諒她才對。
畢竟,自己可是皇上的‘母親’。
這話是康熙親口說的,他不止說過一次覺得孫氏像自己的母親一樣照顧自己。
對自己的母親哪有那麼大仇恨。
享受了大半生,曹老夫人可不想死。她伸手去拉康熙的衣袖,滿臉懊悔,“皇上,都是老奴糊塗啊,珠兒是老奴最喜歡的後輩,從小看著長大的,老奴被她一哭就心軟了,這才犯下糊塗事兒。”
珠兒就是曹氏,她的閨名叫曹玉珠。
在她心裡試卷是曹玉珠從八阿哥嘴裡套出來,她罪責難逃。既然如此,不如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好保全自己。
至於愧疚?那一閃而逝的愧疚到底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她不知,若她誠心認錯康熙對她還有一絲情分在,如今這番說辭可是把康熙心裡最後一絲感情都給消耗了。
康熙閉上眼,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眼底的失望。他背對著曹氏,語氣冷冷:“泄題的事兒曹家做了十幾年,怎麼?曹玉珠在娘胎裡能掐會算,知道這樣賺錢?”
曹玉珠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頭,這次的事情或許是她做的,以前的事情也推到她身上,不覺得太假麼?
曹老夫人神情一怔,接著扯謊。她苦笑說一聲,“皇上有所不知,玉珠她生在大年初一,她娘堅信她將來能飛黃騰達,所以很早就給她準備起來。”
民間有句俗話‘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曹玉珠族譜上寫的生辰是年三十那晚的子時,她給的說法是怕傳出去對孫女不好,所以讓人改了時辰,對外宣稱是年三十的。實際上,孫女的生辰是初一。
康熙大失所望,他不想再跟這個謊話連篇的人說話,如今的孫氏早就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一心一意照顧自己的孫嬤嬤。是生活腐蝕了她的內心,讓她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他推開房門讓人把曹老夫人帶回去,孫氏這才驚慌起來,“皇上,皇上,你不能啊,當初若不是老奴,您怎麼還能好生生站在這兒。您不能卸磨殺驢,這有損您的英明啊。”
她這話說的倒也不算錯,不說皇家,放在彆的大家族,打殺奶嬤嬤傳出去也是讓人詬病的。一般而言,就算奶嬤嬤犯了些許過錯,頂多也就是提前‘榮養’。
也正是這個原因,她才這般有恃無恐。
六阿哥等人正在附近等著,聽到這話,他上前給了孫氏兩巴掌,直接罵道:“放屁,你算個什麼東西,皇阿瑪得天庇佑,就算沒有你,他也定會安然無事。反倒是你享受了這麼多年榮華,卻不知感恩,仗著皇阿瑪的信任犯下滔天大錯。臨了都不知悔改,妄圖給皇阿瑪潑臟水,當真是個毒婦。”
對康熙,皇阿哥們都是敬重的,孫氏這話就是觸碰到他們的逆鱗,皇阿哥不暴走才奇怪。
對比六阿哥一大串的車軲轆話,胤禛更狠,他直接說道:“曹孫氏,你這話很讓本貝勒懷疑曹家整個家族的忠心。眾所周知,亂黨常年活躍在江南,莫非你們早就投靠了他們,因此才會說出這番話,好給亂黨攻擊皇室的理由。”
皇上一直打著‘以孝治天下’的旗號,他能想到若這話傳出去會是什麼結果。那些所謂的‘反清複明’人士,肯定會揭竿而起,對朝廷發難。
這些年皇上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且一直努力促進滿漢之間的和諧發展。他覺得,但凡有點良知的前朝人都不會破壞這份和平。
那些所謂的‘義士’呢?他們可不會管什麼百姓存亡,他們要的是他們嘴裡的‘明統治’。
曹老夫人驚疑不定的看向四阿哥,趁著她愣神的功夫,三阿哥對著護衛使了個眼色,有人上前捂住孫氏的嘴,把人拖了下去。
三人默默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僅憑著老夫人最後這一嗓子,曹家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推自己的接檔文《五福晉重生升職記》,改了文案,感興趣的可以先收藏一下哈。下個月開。
雲柔死後才知道自己是一本清穿文中的炮灰,文中的女主是她那穿越而來的堂妹,男主則是五阿哥胤祺。隻因為堂妹覺得她配不上五阿哥,就設計讓她身敗名裂,死都不得安生。
她冷眼看著堂妹與五阿哥鶼鰈情深、舉案齊眉,甚至在堂妹的幫助下榮登大寶,隻取一瓢。而她死了都要被堂妹利用,成為他們感情的催化劑。
再睜眼,發現自己重回選秀那年。融合了曆史上五福晉記憶的他塔喇氏冷笑,五阿哥有什麼好,既然堂妹喜歡,她這個做姐姐的很樂意成全。
於是她收拾包袱,打算入宮博運氣。
她想:在沒有什麼比看著仇人跪在腳下更爽的事情了。
原以為此路艱辛,沒想到她初封為貴人,半年晉級雲嬪,之後雲妃、雲貴妃甚至是皇貴妃乃至皇後。今上為了她一改吝嗇屬性,但凡她多看一眼的東西,轉頭就會出現在她眼前。
後來五阿哥才發現,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裡的根本不是現在的他塔喇氏,而是另有其人。如今那人已是萬人之上,他看一眼都是奢望。
他發誓要嗬護一輩子的人,被彆人寵成了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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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重生複仇,木得感情,男主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