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 背後靈(下)(1 / 2)

第99章

“承太郎——”

我拖長聲調叫房間另一頭的男人,他從手中的論文上短暫移開視線,抬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

“嘿嘿,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我傻笑兩聲,低頭繼續洗碗。

過了一小會兒,我就喊:“承太郎——”

“怎麼了?”他又問。

“沒什麼,唔,承太郎這個名字可真好聽。”我搖頭晃腦,“承太郎,承太郎,啦啦啦啦啦啦啦,JO——JOTARO——”

我聽見身後有人歎了一口氣,隨著腳步聲接近,一具暖洋洋的軀體從背後貼上來把我摟在懷裡。

“為什麼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呢,空條太太?”他低聲問,“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我了嗎?”

我笑著偏過頭去親他:“這就是你過度揣測啦!我隻是在洗碗的時候突然有些不服氣,為什麼你不能來幫我洗碗呢,空條先生?”

“因為晚飯是我做的。”他說,“婆娘說做晚飯的人和洗碗的人不能是同一個,不然婚姻會出問題。”

我嘟囔:“好吧,何莉太太一定是對的。”

承太郎在我臉頰上吻了吻:“加油,空條太太。”

“真是的,你這家夥,結婚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拉你的手你也隻會說‘呀類呀類打賊’,結果現在啥都說得出來。”我滿手泡沫,本來想報複性地往他鼻頭上抹,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鬆開啦!”我叫道,“我還要洗碗呢!哎,哎,空條承太郎!承太——”

……

…………

“承……承太……鬆開……”我砸吧著嘴,“鬆……”

“該起床了。”承太郎說,“立香,起床。”

我睡意惺忪地慢慢坐起來,緩了一小會兒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身處現實世界之後,伸著懶腰打了一個超級響亮的嗬欠。

“今天不是周末嗎?”我看了一眼鬨鐘,“我本來還想睡個懶覺來著……”

承太郎歎了一口氣:“你昨天不是要我在8點喊你起來嗎?”

“唔,也是。”我說,“對了,博士!你一定想不到昨晚我做了什麼夢。太勁爆了。”

承太郎飄到我身邊來,幫我把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是嗎?”

“沒錯,我認為這是一個預知夢。”我把被子掀開,雙腳挪下去找拖鞋,“我相信夢裡的場景總有一天會真實發生的!”

承太郎看著我精神抖擻地走出臥室,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有些濕意的枕巾看了一會兒。

今天已經是我和承太郎同居的第30天了!

承太郎是個非常好的室友,他安靜不煩人,還不侵占我的空間,平時隻要我把電視打開,或者在平板上下載幾份海洋生物學的論文並且開啟自動翻頁,他就能安安頓頓地窩在沙發上看一天。

但是這家夥在感情上有些過於不解風情了。明明我花

樣百出地對他進行過多次暗示,但空條博士總是能很直男地將我的暗示一一打回或者閃避,愣是讓我的少女情懷都變成竹籃打水。

“我昨天查到,在隔壁國家有一個很經典的故事叫《倩女幽魂》,講的就是人類書生和鬼魂小姐的戀愛故事,最終他們突破了種種阻撓在一起了,鬼魂小姐也轉生成了人。”我端著餐盤坐到桌前,把烤好的吐司麵包拿起來往上麵抹黃油,“博士,你看過這部片子嗎?我昨天查了一下,這是1987年上映的,那時候你應該和我一樣大吧?”

承太郎“唔”了一聲,仍然看著桌上的平板電腦:“我沒有看過。”

“今晚我們可以一起看!”我興致勃勃地坐直了,“博士你是想看吹替版的還是有字幕的原聲版?”

“都可以。”他的注意力仍然在平板電腦上,“立香,你能幫我把這篇引用文獻也下載下來嗎?”

“哦……”我嘟嘟囔囔地接過平板,“真是的,人家在跟你說話呢。你這家夥滿眼都是海豚——唔,這篇是海星。”

承太郎有些意外地看向我:“這是英文文獻,你已經能讀懂海星的英文了?”

“當然了,21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就是翻譯軟件!”我的尾巴又翹起來了,“哼哼,不過這和我的詞彙量也擴容了也有關!你要下載的這篇文獻是叫——《杜王町海岸的棘海星和——唔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來著……”

“多棘海盤車。”承太郎說,“它也屬於多棘動物門。”

我悻悻地把下載好的文檔往他麵前一放:“好吧,這些單詞又長又奇怪,我覺得我記不住。”

“沒關係,你也不需要記,畢竟這不在你的專業範圍內。”承太郎已經開始看了起來,“原來還有新的種類……”

我乾咳了兩聲:“空條博士!可以暫時把注意力從海星上轉移到我這裡來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承太郎抬起頭:“什麼?”

我驕傲道:“我!名偵探立香!在經過了一係列艱苦卓絕的探索過後——終於找到了你家的地址!!!”

承太郎的臉色突然產生了變化:“我家?”

“唔,應該是你家,東京都XX區AA——”我念著手機上的條目,“我打過電話問那塊轄區的郵局了,他們說這個地址確實是空條家。”

承太郎原本劇烈變化的臉色又漸漸地和緩下來,他長歎了一口氣,說:“這確實是我家的住址,不過是我父母家。我在上大學之後就搬出去住了。”

“哦……不過這也不意外,因為我是通過你的高中同學找到的這個住址。”我說。

承太郎微微皺起眉頭:“高中同學?”

我立刻興致勃勃地對他細數自己的名偵探操作:“你1999年的時候29歲,說明你是1970年生人,應該是1988年那一屆畢業的高中生,對吧!所以我就在網上查找位於東京的88級校友會,然後問他們認不認識空條承太郎這個人。沒想到很快就問到了,你在當年很有

名哦,博士!”

承太郎有些無奈:“什麼有名?”

我壞笑著掰手指:“著名的不良少年大帥哥空條承太郎!逃學打架打老師,吃霸王餐,還莫名其妙地就曠課曠了50多天——”

承太郎站起身,飄向門口:“你吃得也差不多了,快把桌子收拾乾淨,然後出發吧。”

我端起空盤子追過去:“被發現黑曆史之後你是不是害羞啦空條博士!沒關係的我也很喜歡不良少年的!我聽你的一個高中女同學說你會對跟著你上下學的女生吼:‘呀卡嗎洗——’,你對我也吼一下嘛!”

承太郎:………………

他從來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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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導航軟件所給出的地址下了電車,拐入了住宅區的曲折小巷子裡。承太郎望著這一片住宅區,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柔和:“這裡的變化不算太大。那座神社我每天上下學都會路過,隻不過它現在在門前的長台階上多裝了扶手和欄杆。”

我乾脆放棄了導航軟件:“那就麻煩你帶路啦,博士!”

承太郎無言地飄在了前方,他隨著記憶裡的路線緩緩向著回家的方向而去。

“我以前在這裡摔倒過。”他在走上神社台階的時候突然說,“摔得很狼狽。”

我聽到這裡立刻扶住了台階欄杆:“這台階這麼高,你沒摔傷嗎?”

“腿被劃破了,彆的倒沒事。”他說,看起來似乎還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當時我的朋友也在場,他還給我遞了一條手帕。”

“男孩子帶手帕可真是少見。”我嘀咕道,跟著他來到了神社門前,他又指向階梯最上層的石頭平台:“我的那個朋友在這裡畫過畫,不過當時我沒看到,還是後來他告訴我的。”

我突然有些警惕:“你的那個朋友確實是男生吧?”

承太郎帶著笑:“嗯,確實。他叫花京院典明。”

“唔,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不過如果我當時在現場,一定也會把手帕給你的——不,等等,我沒有手帕!”

看我一本正經開始假設的樣子,承太郎歎了一口氣:“這都是我還活著的時候的事。現在我隻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散的鬼魂,能夠看一眼過去的老宅就心滿意足了。你……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在我身上寄托太多的情感。”

“彆這麼說嘛。”我去拉他的胳膊,“說不定你其實沒死,隻是靈魂出竅而已,把你的魂魄塞進身體裡去就好了,

你就又活了!”

承太郎苦笑一聲:“怎麼可能?”

“當然有可能!”我堅持,“揭棺而起!哢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空條承太郎又活啦!”

承太郎的臉上隱約露出了一點笑影,但是當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還是能從他的濃綠色眸子裡看出點點悲意。

“你彆這樣呀……”我被他這樣看著,心裡滋味也不太好受,“我知道我還小,想事情總是太樂觀了,我爸媽也說我心太大。但是,但是我

覺得既然你在死了之後還能出現在我身邊,那一定是有所意義的!”--

“確實是有意義的。”承太郎沉默了半晌,抬起頭,望向小巷的另一端,“那裡就是我家。”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空條宅被白色的圍牆環繞,院內樹木蔥鬱,看起來就是一座非常氣派的日式庭院。我跟著承太郎走到他家門口,看著門口掛著的“空條”木牌,我猶豫了一小會兒,伸手敲響了大門。

“啊呀,小姑娘,你是來找這家人的嗎?”

我轉過頭去,發現是一個挎著菜籃路過的白發老婆婆,承太郎認出她來,輕聲道:“是後一條街上的野田太太。”

我連忙點頭應道:“奶奶你好!我來找這家的空條先生!請問他們在家嗎?”

“啊啦,是找貞夫先生?可是貞夫先生和聖子太太在十幾年前就搬走了,搬到美國去了哦。”野田太太回憶了一下,“真可憐啊,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們應該也不願意再在日本住下去了吧。”

我頭皮一緊,小心翼翼地追問道:“是……和空條承太郎有關的事情嗎?”

野田太太稍愣了愣:“承太郎……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承太郎那孩子。是啊,真是太可憐了,明明那是個前途光明的好孩子,沒想到突然就遭遇了意外。”

我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承太郎,輕聲問:“那,發生了意外之後,空條先生和空條太太就搬走了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了嗎?”

“唔,據說是要去美國了,當時來了好多人幫忙搬家,跟街坊都說是去美國,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不過這也正常,美國的醫療條件好,而且聖子太太本來就是美國人。”野田太太歎了一口氣,“承太郎那孩子,可惜了。”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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