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噗——”站在後麵的五條悟沒忍住笑了起來,隻不過他囂張的笑臉絲毫沒有將此刻倉庫內緊張的氣氛打消。
這突然出現的笑聲讓新田義史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有所失誤,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完了,建立友好的交流讓蘆川組能夠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中獲得一絲生機的談判,在開始就失敗了。
新田義史眼中含著熱淚,他對不起老大也對不起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小弟們。
新田義史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淚眼婆娑的看向表情很臭的褚發少年:“原來您才是BOSS嗎,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中原中也忍不住撫摸額頭,這個笨蛋究竟是如何做到蘆川組小頭目的?
而且這家夥從下往上不敢置信的眼神,讓中原中也微妙的感覺到了什麼,他這是被內涵身高了吧!
“新田義史,你們蘆川組的詛咒師現在在哪裡?”伏黑甚爾撫摸著嘴角的疤痕問道。
那雙碧綠色的眸子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這個曾經沉淪在黑暗中的男人釋放著令人感到恐懼的氣場。
近距離感受的新田義史瞳孔緊縮臉上也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新田義史內心此刻非常迷茫:“什麼詛咒師?你們在說什麼啊?”
“藤川宗四,不是你的手下嗎?”伏黑甚爾敏銳地注意到,這家夥似乎不是在裝傻,而是真的很迷茫。
“那、那家夥是我的手下,不過已經一個月沒有出現過了。”新田義史結結巴巴的答道。
一個月啊,這個時間點讓伏黑甚爾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藤川宗四是在海邊豪宅發生慘案之後消失的?”
新田義史沒有想到這些家夥居然查到這麼深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為了獲得更多活下去的機會而點頭承認:“那天晚上他沒回來,說是出了事情。”
“我還幫忙去給他奶奶收的屍體處理了後事。”新田義史看上去要哭出聲:“你們找他是來尋仇的嗎?”
“那個家夥,和同夥設計綁架了我家的孩子。”伏黑甚爾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青年。
新田義史愣住了,雖然他也從小就加入□□,但是作為有原則的良好青年傷害孩子這種低劣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那家夥是被我推薦進入組織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受到了boss的青睞。”新田義史說道:“我記得他給過我一個地址,當時我就是把屍體送往了那個地方。”
“現在把地址和那家夥的一切信息都告訴我們。”伏黑甚爾說道。
夏油傑和五條悟則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他們既然來這裡祓除咒,靈就說明最近這個倉庫一定發生過很多場血腥的慘案。
綁著手的繩子突然自己掉落,新田義史一臉驚恐的看向空空蕩蕩的身後。
什麼情況?
是傳說中的橫濱特產異能力嗎?
在新田義史看不到的地方,兩隻玉犬乖巧的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兩個在場的孩子被這些身材魁梧堪比大猩猩的家夥擋的嚴嚴實實。
新田義史連忙拿出有關的文件,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幾個人的號碼,最後說出了一個地址:“米花町,他們在那裡有一棟房子。”
這真是個讓人一點都提不起興趣的線索,新田義史看到對麵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沒能說出有效信息幫助他們。
烏丸七瀨指了指緊鎖的一牆置物櫃:“那家夥的櫃子是哪一個?或許裡邊有能幫助我們找到線索的東西。”
“104,不過我沒有鑰匙。”新田義史聲音乾巴巴的。
“不需要那麼麻煩。”中原中也禁止走過去,將緊鎖的鐵門直接撕開。
藤川宗四的櫃子裡隻有些日用品,伏黑惠看到了有一大瓶內容物似乎是灰白色粉末的膠囊好奇伸出手。
下一秒一個動作更快的家夥就徑直把瓶子拿了出來。
五條悟對一臉認真的小孩染頭男孩露出笑容:“這裡就交給大哥哥們,和你妹妹一起去玩兒吧。”
剛才短暫的交換信息之後,五條悟就知道那個潮來巫女就是曾經暗殺他未果害怕的直接回老家的詛咒師。
所以他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裡邊的灰白色粉末是什麼。
伏黑甚爾探出手翻動著盒子裡放的筆記本在過程中一張照片掉到了地上。
伏黑惠撿起了照片,發現這張照片居然是一張合照。
是已經逝去的潮來巫女和藤川宗四的合照,這張照片入鏡的背景是白色的二層小樓,旁邊有一棵結著果的枇杷樹。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真的對此毫不知情,並且衷心的祝願那孩子會平安無事。”新田義史認真的說道。
雖然不喜歡孩子,人生計劃中也沒有孩子,但是新田義史不是那種會傷害孩子的壞人。
夏油傑則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最近的行動都是由誰負責?”
新田義史愣了一下,沒想到話題轉變的如此之快:“行動都是由老大親自下達命令,不過最近他的身體不好很少出現在大家麵前。”
在場了解潮來巫施展降靈術手段的人都聯想到了什麼。
“我建議,你還是親自去探望一下沒有露麵的老大比較好。”夏油傑給出了善意的建議。
而烏丸七瀨則認真的看著這張照片,現在她又獲得了一個線索。
——————我是橫濱和八原的分界線——————
夏目貴誌垂著頭不停的打瞌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吃的食物有問題這兩天總是昏昏沉沉的。
房間裡沒有聲音,夏目貴誌輕手輕腳的站起身四處觀望,之後發現把他綁來的宗一不在家。
夏目貴誌跑到門邊,才發現房門被反鎖所有窗戶也被鎖住了。
他站在窗邊,向下麵行走的路人不停的招手,但卻沒有人發現他。
夏目貴誌沒有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小心的推開一扇門就發現了一牆的玻璃罐子。
玻璃罐子裡或多或少都裝著灰白色的晶體,旁邊都寫著一個名字。
小小的夏目貴誌想起了病逝後被裝在小罐子裡的父親,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然後,他聽到了談話聲。
夏目貴誌連忙關上了大門,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回到角落裡蜷縮著。
“哇真離譜,你聞起來也太臭了!”宗一嫌棄的捏著鼻子說道。
“還好吧。”夏目貴誌看到被稱為宗二的陌生青年反應慢半拍似的聞了聞衣服,一臉茫然。
讓夏目貴誌感到驚恐的是,這家夥的肩膀上扛著一個正在不斷呼吸的黑塑料袋。
“這孩子我帶來了。”宗二說著撕開了垃圾袋。
穿著繡著小老虎背帶褲的白發男孩毫無知覺的躺在裡邊。
“乾得好,這家夥就是殺害了奶奶的凶手。”宗一說著臉上露出虛假的悲傷。
“如果不是這個小鬼,我們現在還和奶奶一起過著幸福又富裕的殺人越貨的自在日子!”宗一說道。
宗二聞言直接擼起袖子:“這樣的話,讓我直接處理掉他吧。”
宗一連忙攔住了這個將他致富大計打亂的傻子,聲音帶著哄騙:“我們不是說好了,要讓奶奶親自報仇嗎?”
宗一點了點頭,打量四周之後有些疑惑:“宗四還沒有回來嗎?”
“那家夥可能做完任務之後去哪裡打小鋼珠了吧,不應管他。”宗一輕描淡寫的說道。
反正這家夥不愛看電視,宗二肯定不會知道同伴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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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田義史捧著電話涕淚橫流,整個人還沉浸在蘆川組那麼大一個大BOSS就這麼沒了的悲傷中。
橫濱的街頭每時每刻都有新的組織在戰鬥,高專二人組很快就接到了新的消息,要去下一個任務了。
在那之前五條悟熟練地從兜裡掏出兩把糖果:“你們兩個,以後要不要到高專去念書呀?”
這一招在虎杖悠仁那裡非常好用,所以五條悟一臉自信。
他絲毫忘記了自己當時是連爺爺帶孫子一起把虎杖悠人強製帶回高專的。
“小林老師有教過,不可以吃奇怪的大哥哥送來的食物。”烏丸七瀨拉著伏黑惠就往旁邊跑。
“我們可不是奇怪的人,我們是咒術師。
你們兩個擁有天賦,以後也會成為咒術師的。”夏油傑說道。
伏黑惠想起了上次就算成功率很低,還是以堅決的態度守護在普通人麵前的兩個大哥哥。
然後他抬起頭對蹲下身抱著膝蓋一臉期待的白毛哥哥禮貌又認真的說道:“謝謝您的邀請,請允許我們拒絕。”
然後那雙翡翠色的眼中露出糾結又真誠的神情:“讓本該享受青春的高中生從事這麼危險的活動,我覺得咒術師世界的大人蠻差勁的。”
而伏黑惠在對於潮來巫女和孫子資料了解之後覺得,差勁的大人多的地方往往就會很離譜。
高專·童工·年均任務幾千件·二人組不由得陷入沉默,這孩子說的完全正確呢。
“真是敏銳的孩子,雖然沒有接觸過但說的全中呢!”五條悟說著含住了一顆棒棒糖。
“不過總有強者要擋在前麵解決危險的咒靈啊。”夏油傑說道。
“可是丸子頭大哥哥你看起來很疲憊,真的沒關係嗎?”烏丸七瀨背著手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是最強的!”五條悟精神飽滿的說道:“區區任務而已,都可以輕鬆解決!”
“可是,大哥哥這隻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你有和夏油哥哥聊過你知道他的想法嗎?”伏黑惠問道。
五條悟愣了一下,他看向站在一邊的好友。
他認為自己很理解好友兩人之間有著極大的默契,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搭檔高專最強的二人組。
可是在聽了這個孩子的話之後,五條悟看到了藏在傑疲憊神情之後不知何時開始逐漸堆積起來的情緒。
這是他之前因為想當然自我的想法,沒有注意到的。
“責任感和道德感過高的人往往會過的很辛苦。
丸子頭大哥哥你看起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烏丸七瀨認真的說道。
這個非常疲憊的少年感覺無論是精神還是□□,都在處於崩潰的邊緣。
被小孩子說教了,夏油傑點了點頭:“我已經準備給自己放一夏天的假了。”
“誒?那我也要和傑一起!”五條悟說道:“暑假不做任務的話要去哪裡玩呢?”
這兩人的談話真是某方麵讓人感到心酸。
伏黑惠小朋友看著遠去的兩人的背影,瞳孔震驚:“做咒術師,原來連暑假都沒有嗎?”
嘖,那可真是太慘了!
得到了線索之後,大家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吵鬨的聲音。
中原中也的表情不太好:“蘆川組發生的動靜驚動了四周,應該是其他組織來趁火打劫。”
“那就一下把他們都解決掉。”伏黑甚爾說著輕鬆的舉起了兩個孩子遞過來的武器。
“讓我來吧,畢竟我受到了孩子們的委托。”中原中也說著擋在了前麵。
在巨大的石塊和各種武器不斷被拋出去之後,試探著朝裡衝的黑手黨們發出哀嚎:“這種手段不會錯的,羊之王回來了!”
“大哥哥,你的外號聽起來好中二哦。”烏丸七瀨忍不住說道。
中原中也拉低帽子,為自己辯解:“因為我是保護著羊的王!”
“為什麼不叫牧羊人?”伏黑惠也從一邊冒了出來。
“你們這兩個孩子哪那麼多問題?”中原中也原本不覺得什麼。
被孩子說完之後也感到有些羞恥,所以手上力度加大了。
哀嚎聲不斷響起,明明天氣很好卻戴著厚厚圍巾的長發男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來。
“蘭堂大人,請您吩咐。”一旁的黑手黨成員畢恭畢敬的對這位大熱乾部候選人說道。
“快點結束吧,這裡太冷了,我要回家烤火。”這個長相英俊神情厭倦的男人,現在隻想回到溫暖又舒適的房子裡。
為了能更早下班,他舉起雙手想要使用自己的異能力。
下一秒,蘭堂的動作頓住了。
一塊巨大厚實的鐵門徑直高速飛了出來,蘭堂看到了一個褚發藍眼的少年。
這少年,他以前見過。
少年的麵容讓蘭堂突然想起了自己殘缺的記憶。
波光粼粼的海麵,衝擊力極大將整個空間都扭曲的爆炸還有在爆炸中心那個似人非人的存在。
蘭堂睜大眼睛,胸膛內的心臟在有力的跳動著一瞬間,就連最討厭的寒冷都被遺忘了。
他想起來了。
“蘭堂大人,現在怎麼辦?”港口黑手/黨紀律嚴明,在負責人下命令之前小弟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BOSS的命令是鏟除橫濱境內的蘆川組,開始執行吧。”蘭堂說道。
下達這個命令之後,蘭堂轉身就往橫濱地標建築的黑手/黨大樓走去。
蘭堂準備結束在港口黑手/黨打白工的日子,現在回去立刻辭職。
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要去找到那個褚發藍眼的少年,然後殺了他。
難得心情不錯的蘭堂笑容滿麵的說道。
“現在要去哪裡?”操縱著金屬鐵門的中原中也問道。
“先找個地方降落,然後拜托孔叔叔弄一輛車吧。”烏丸七瀨說道。
“你們還真是弄出了驚人的動靜。”空時雨說著把車鑰匙扔給了伏黑甚爾。
“謝了,錢我會打到你的戶口。”伏黑甚爾答道。
烏丸七瀨對注視著她的伏黑甚爾說道:“找到線索了,敦敦現在在八原。”
車子已絕對超出市區限速的高速竄了出去,無視紅綠燈和一切路障。
“爸爸,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伏黑惠有些擔心的拽著安全帶。
伏黑甚爾握著方向盤對一臉關切的兒子說道:“彆擔心,隻不過會吊銷駕駛執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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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灰原雄中氣十足的說道,舉起了手裡的檔案。
“女兒在家裡刺死父親,一周之後警察找到了殘缺並高度腐爛的女兒屍體嗎?”
禪院直哉點了點頭:“沒錯,是那個詛咒師會做的事情。”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灰原雄問道。
“去找把這個男人殺死之後得到最大利益的人,然後就能找到他雇傭的詛咒師了。”禪院直哉露出了笑容。
“好耶!那任務很快就能結束,可以帶著伴手禮回去給大家了!”灰原雄歡呼道。
七海建人看著興奮的兩人,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準備怎麼去談?”
打著耳釘染了一頭黃毛的青年雖然穿著和服,但兩隻腳踢在一旁的高桌上看上去和街邊的混混沒什麼兩樣。
他露出了一個囂張又欠揍的笑容,此刻充滿挑釁的表情竟微妙的和伏黑甚爾有些相似:“老子就直接衝進去這麼和他談。”
禪院直哉的興致很高,他嫌棄的看了一眼一臉我是好孩子的灰原雄,對七海建人揚了揚下巴:“你的話就裝成我的小弟吧。”
七海建人看著本色出演的得瑟青年,覺得拳頭有些癢。
嗯,這家夥確實很讓人火大。
半小時之後。
鼻青臉腫的男人摸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是宗一嗎,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坐在老板椅上亂晃動身體的禪院直哉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樂在其中。
巨大的關門聲將中島敦吵醒,他迷茫的看向完全陌生的四周。
“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一臉狀況外的中島墩抬起頭,就看到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
“這裡是八原,如果不想被打的話就老實點。”宗一厲聲說道。
中島敦的身體抖了抖,宗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這種恐嚇的話語最有效。
兜裡的電話響了響,宗一拿出手機就看到熟客發來的見麵地址。
宗二還沒有回來,為了防止這兩個孩子賊心不死試圖跑逃跑,他準備再嚇唬嚇唬小孩。
宗一捏住了這個白發小男孩肉乎乎的臉蛋:“乖乖聽話哦,如果你敢逃跑的話,我們就去把你的家人都殺了。”
這種似曾相識的話術,宗一幼時就看過奶奶對新拐來的孩子說過無數次。
而現在,繼承了奶奶降靈術的他也說的非常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