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2 / 2)

青年凶狠的語氣和絲毫不掩飾的暴厲讓中島敦瞳孔收縮。

殺掉,他的家人?

下一秒,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變故發生了。

隨著一陣刺眼的白光,瘦弱的白發小男孩消失,出現在原地的是一隻凶猛又強大的白虎。

感受到了危險在應激條件下才會出來的白虎那雙豎瞳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白虎咆哮著舉起了爪子。

下一秒,得意的笑容凝固在青年的臉龐上。

青年身體不受控製的直接倒在榻榻米上。

夏目貴誌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看過很多妖怪,沒有想到人居然會變成老虎。

感受到了目光的白虎一臉凶狠的轉過頭,在看到人類幼崽之後嗓子裡凶狠的低吼,變成了巨大的呼嚕聲。

白虎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牆角。

“拜托,拜托不要吃我。”夏目貴誌攥著挎包的袋子,小聲的說道。

下一秒,白虎動作敏捷的躺到在地上對他歪著頭露出白花花很好rua的肚皮。

“誒?”從指縫中目睹這一幕的夏目貴誌意識到,這隻老虎似乎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老虎乖乖哦。”夏目貴誌小心點伸出手在毛茸茸的大頭上摸了一把。

在確定老虎的友好之後,夏目貴誌說道:“待在這裡很危險,他的同伴很有可能會回來,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你,能變回來嗎?”夏目貴誌問道。

白虎毛茸茸的臉蛋上露出了你在說什麼啊我隻是一隻大貓咪的表情。

幾分鐘後,一隻騎著白虎的小男孩衝了出去。

然後,夏目貴誌意識到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因為陌生的街道讓白虎有些暈頭轉向,在路人接連發出驚呼聲之後它搖著尾巴朝山裡跑了進去。

“不要,不要去山裡啊。”夏目貴誌回想起了過去的經曆,大聲說道。

果然幾分鐘之後,一旁的草叢動了動一隻豬頭穿浴衣的妖怪冒了出來:“哎呀,這孩子看起來真好吃!”

天生擁有著強大靈力的夏目貴誌無論在哪裡都非常受歡迎。

“嗷嗚——”白虎對著妖怪發出吼叫。

“動物園裡的老虎跑出來了,彆吃我啊!”豬妖一臉驚恐的轉身就跑。

一旁冒出來躍躍欲試的妖怪們也都害怕老虎而紛紛跑開了。

夏目貴誌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放心的進入森林。

倒在血泊中的青年或許是因為回光返照,卯著一股勁兒念念有詞爬到了收藏室裡。

宗一一手攥著佛珠作為咒物,在白光從天而降落到身上的同時把一大把灰白的粉末用力的塞到嘴裡。

降靈成功。

渾身是血的青年此刻已經變成了梳著大背頭留著尖胡子的老頭。

他掙紮著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正在等君入甕的禪院直哉,收到了一條短信,打開之後發現是對方說有急事主動取消了委托。

禪院直哉的第一反應就是被發現了,他站到窗邊掃視一周,也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禪院直哉喃喃道。

突然爽約隻有兩種可能。

一、詛咒師意識到了這是陷阱。

二、詛咒師有更急事情去“辦”。

無論是哪種,可能即將發生的事情,都是在場的三個咒術師不想看到的。

三人相視一眼決定還是出門尋找,當然在那之前要這家夥把詛咒師的肖像畫出來。

同一時間。

夏目貴誌抱著根本不受控製的老虎:“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可是白虎根本沒有回答他,而是穿過灌木叢到湖邊,開始埋頭喝水。

同時夏目貴誌聽到了白虎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你的肚子餓了麼?”夏目貴誌看到河裡的魚,從老虎背上爬了下來。

老虎一定很喜歡吃肉吧,這水看起來很淺也許他能抓到魚。

在學校有著小豆芽菜綽號的夏目貴誌非常有自信的想著擼起了袖子。

在他準備脫鞋的時候,被身後的老虎直接拽了過去。

“怎麼了?”夏目貴誌一頭霧水。

但是白虎隻是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往前走。

夏目貴誌害怕自己留在森林裡跟了上去。

這回一人一虎,非常謹慎的從小道摸了過去。

歡笑聲逐漸變得清晰,夏目貴誌和白虎從草叢中探去發現憑空出現的台階和交談甚歡的妖怪們。

食物的香味從台階之上的宅中飄出來,夏目貴誌看到饞的不停的用舌頭舔臉的白虎心中產生了種不好的預感。

“喂,你該不會是蹭飯吧?”夏目貴誌小聲問道。

白虎根本就不想回答他,大搖大擺的甩著尾巴往前走。

微妙的感覺到有些丟臉的夏目貴誌垂著頭,把兜裡的紙袋拿出來挖了三個窟窿照到頭上然後跟了上去。

“什麼?八原什麼時候出現了老虎?”端著酒杯喝的微醺的妖怪們驚恐的說道。

要知道老虎對他們來說更像是存在於故事傳說中的稀奇物種,擔心被老虎吃掉的妖怪們都躲得遠遠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靈力充沛香噴噴到被詛咒師和妖怪們惦記的夏目貴誌沒有受到懷疑。

他略帶羞怯的跟在坦蛋蛋的白虎後麵,也拿了些食物吃。

剛剛成為的場家信任族長的地場靜司選擇混入妖怪們的宴會,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消息的同時可以放鬆一下心情。

按照地場靜司的經驗,在這裡能夠得知大妖怪們的動向,能夠遇到很有趣比如名取那樣的除妖師。

這次一走進會場,地場靜司就發現所有妖怪都在討論什麼老虎?

日本的活老虎不都在動物園裡嗎,這裡怎麼可能有老虎?

地場靜司內心的好奇在妖怪們不斷的談論中不斷拔高。

難道是老虎妖怪嗎?

從小就坐在爺爺的膝蓋上看小貓咪畫報的地場靜司心動了。

如果是老虎妖怪的話,那或許可以成為他的式神!

地場靜司走向被妖怪們遠離的真空地帶,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食物台下麵冒出來。

地場靜司掀開簾子,就看到了幾乎占據了一半空間的大白虎,而靠在白虎小腹上茶色頭發看起來就很乖的小男孩。

哇奧,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夏目貴誌臉一下子就紅了,在他的耳朵紅透之前,端著盤子的地場靜司笑了一下也坐了進來。

感覺空間一下子就變得很狹窄了。

在陌生的妖怪進來之後,夏目貴誌拘謹的朝著白虎的方向挪了挪。

“它是你的式神嗎?”地場靜司把一塊炸天婦羅喂到了白虎的嘴邊露出友好的笑容。

白虎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清盤行動。

他自然能夠看出這個小男孩身上充沛的靈力,真是很適合成為除妖師呢。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夏目貴誌說道。

“是這樣啊。”地場靜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你和你的朋友想和我回家嗎?”地場靜司笑著問道。

出現了,在學校老師會和警察叔叔模擬現場時壞人的必備台詞!

剛剛經曆綁架事件的夏目貴誌有點緊張,而感受到他情緒的白虎抬起頭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呼嚕聲。

夏目貴誌和地場靜司一起回過頭,然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虎變成了花虎。

夏目貴誌連忙拿出手帕把白虎嘴巴蘸的一圈汁水擦乾淨:“吃飽了嗎,我這還有沒動的食物。”

白虎搖了搖頭,一臉滿足。

“那這樣的話,咱們走吧。”對於這種蹭飯行為表示很不踏實的夏目貴誌說道。

誘拐無望的地場靜司歎了口氣。

三人一起從簾子裡鑽了出來,白虎的出現再次在妖怪中產生熱烈的討論。

就在夏目貴誌和白虎快走到大門的時候,隨著一陣白光白虎消失了,重新出現的是一臉懵的白發小男孩。

中島敦茫然的看著四周,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我這是在哪裡嗝——”

“白虎變成了人!”妖怪甲說道!

“這個人聞起來真好吃!”妖怪乙嘴角流出渴望的淚水。

這下喝的微醺的妖怪們都雙眼放光的看著一臉懵懂的中島敦,好像在看今天的下酒菜。

地場靜司也震驚的看著小男孩,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不過不論如何,作為一個除妖師,他不能看著兩個小孩被妖怪生吞活剝。

在外麵守候的式神感受到了他的召喚弄出了些動靜,屋裡的妖怪們一下就炸開了鍋。

而在這個時候,地場靜司眼疾手快的抱著兩個孩子就往外跑。

“呼呼。”一路往外跑的場靜司慶幸自己多年來研習箭道臂力驚人,不然的話真沒辦法抱著兩個孩子跑這麼遠。

等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地場靜司放下了兩個孩子,同時摘掉了戴在臉上的麵具。

他對眼前驚魂未定的兩個孩子露出笑容:“下次不要再來妖怪們的聚會蹭飯了,太危險了。”

是人類啊。

夏目貴誌鬆了口氣,但是一旁的中島敦還是很迷茫:“這裡是哪裡?這裡不是米花嗎?”

“米花的話是在東京都吧,這裡是八原。”地場靜司說道。

中島敦回想起那個陌生青年的話眼眶紅了:“我、我醒來之後就發現在這裡了,我想回家。”

哭聲是具有感染力和傳染性的。

夏目貴誌回想起這兩天的遭遇眼睛也紅了:“我們被兩個陌生的青年綁了起來,剛剛才逃出來。”

地場靜司看著哭唧唧的兩個孩子歎了口氣,好人做到底他就送這兩天這倆孩子去趟警局吧。

“我送你們去警察署吧,你們應該不熟悉這片的山,很容易迷路。”地場靜司說道。

地場靜司在前麵引路,後麵跟著兩個小朋友。

夏目貴誌看向吸著鼻子的小男孩,遲疑道:“你對變成白虎石的事情有記憶嗎?”

中島敦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委屈:“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就是覺得肚子好飽。”

夏目貴誌鬆了口氣,那種可怕的場麵如果他忘記了也好。

往山下走,很快就看到了青石板鋪著的小路,穿過這條路馬路對麵就是住宅。

地場靜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身後的兩個孩子囑咐道:“你們兩個,站在我的身後。”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擋在他們前行的路上,地場靜司敏銳的意識到這個男人身上有很不協調的地方。

“是,是已經被炸死的老爺爺。”中島敦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句話讓原本非常疑惑的地場靜司恍然大悟,這就是族中主要是提過的降靈詛咒師吧。

“那兩個孩子交給我。”宗一冷聲說道。

他能感覺到生命力不斷的從身體裡消逝,和不斷降低的體溫一樣。

宗一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計劃就這麼落空,還失去了生命。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著兩個孩子墊背。

那種強烈的恨意看的人毛骨悚然,讓兩個孩子下意識的躲到了地場靜司的身後。

的場靜司表情平靜,怒火卻在心中滋生。

他要告訴眼前這個囂張的詛咒師,在八原誰才是最厲害的靈能力者。

戰鬥一觸即發。

地場靜司擅長使用弓箭,雖然在目前的情況下他會有點吃虧,但好在他還帶了兩個式神能夠抵擋一二。

就在的場靜司的全部注意力被眼前的詛咒是吸引的時候。

身後的草叢中突然冒出一個男人,一把摟住兩個孩子拚命的往外跑。

是宗二。

他的胳膊勒得非常緊,苦苦掙紮的兩個孩子卻沒能掙脫開。

宗二奔跑的毫無計劃,穿過灌木叢穿過荊棘地和小河溝,連帶著兩個孩子弄得衣服臟兮兮的不說,身上還被劃出血痕。

然後宗二帶著兩個孩子到了一處巨大的樹洞裡。

“你想做什麼?”中島敦到現在還是很很委屈:“織田作甚爾大叔七瀨姐姐惠哥哥還有龍之介小銀他們都在等我回家呢。”

“我把你綁來是為了殺了你,你還記得嗎在一個月前的橫濱,咒術師老太太那是我的奶奶。”宗二慢慢的說道。

“你殺了我的奶奶,所以我要找你報仇。”宗二說道:“奶奶死在白虎的爪下。”

中島敦愣住了。

而夏目貴誌,回想起在被綁架時變成白虎石的觸發事情和變回人時的條件,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隻有在感受到危險的時候才會變成虎啊,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奶奶試圖傷害他,所以才會被誤殺嗎?”夏目貴誌說道。

宗二一臉呆滯,很明顯他需要反應過來的時間。

夏目貴誌再次問道:“那我呢?為什麼要把我綁過來?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啊!”

宗二猶豫了一下:“因為,因為宗一說這是傳統我們小時候都是這麼被帶來的。”

這句帶著稚氣的話語聽著兩個孩子心裡發涼,這是什麼樣的惡魔才能做出的喪心病狂事。

“那你不想你的家人嗎?”中島敦小聲的問道。

“你失蹤了這麼久,你的家人該多著急多痛苦啊。”中島敦抱著膝蓋說道。

“奶奶就是我的家人。”宗二答道。

“家人是愛你的包容你的親人,把你綁架讓你成為大壞蛋的才不是家人。”夏目貴誌悶聲說道。

是這樣麼?

這些話從來都沒有人和宗二說過。

宗二腦中莫名回憶起了一些片段,記憶中一臉凶惡的老奶奶會用藤條抽打他們。

“要聽話、要忍耐。”看著兩個情緒低落的孩子,宗二突然說道。

中島敦猛地抬起頭,這些話他在孤兒院的時候也聽過,那時候他甚至不被允許哭泣。

“甚至不允許你哭泣的人,絕對不是家人。”中島敦認真的說道。

這句話將宗二整個人定在原地,他努力的尋找記憶的碎片卻一無所獲。

這個被以授體、沙包職能養大高高大大的青年站在那裡,卻顯得迷茫又可憐:“那我的家在哪裡?”

“你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中島敦問道。

“那你有沒有什麼從小放在身邊的東西做為線索?”夏目貴誌問道。

宗二今天是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兜裡拿出了巴掌大小看上去非常破舊的電車玩具上麵還有字。

中島敦的眼睛亮了:“我在雜誌上看到,每個地方都會發行本地區鐵路線的電車玩具。

隻要我們能在網路上找到一樣的,那你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了。”

“而且日本有很多電車玩具收藏專家,一定會找到線索的。”夏目貴誌說道。

看著兩個真情實感為自己提建議的孩子,宗二垂著頭:“我不會讓宗一去找你們,你們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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