醃鹹菜
雪又有了變大的跡象,於成不舍得讓江歲安淋雪來回跑,對她說:“羊我牽去家宰殺,收拾好了給你送來。”
省得多跑一趟,江歲安自然同意。
“羊皮你留一張,做件襖子穿。”
“我有狼皮了。”
於成說什麼也不要,江歲安隻好不勉強他了。
兩隻公羊“咩咩”叫了幾聲,乖乖被於成牽著走了。
江歲安也沒閒著,既然請了於成來過年,就不能像她一個人過那麼隨便了。
她到裝瓜果的地窖裡看了看,有不少黃瓜、萵筍和雪裡蕻,正好拿來做鹹菜。
奢侈地放了一大盆仙泉水,江歲安把黃瓜洗乾淨,剖成兩半,均勻地抹上粗鹽,放到鹹菜缸裡,一條一條碼整齊,放上乾淨的大石頭壓實,等醃個三四日,
再去掉鹽水,拌上大醬,就是美味的醬黃瓜了。拿來下酒,就稀飯再好不過了。
萵筍就不是用這種醃法了,萵筍洗好後,和鹽一起搓,反複揉搓讓鹹味滲進去,過一遍水,直接抹上大醬,放進鹹菜缸裡醃著,日後隨吃隨取,切塊炒菜,切片做冷菜,都相宜。
醃雪裡蕻最麻煩,摘葉切根,清洗乾淨後放上粗鹽和花椒,使勁地揉,然後一個個卷好放進缸裡,每日裡要經常來翻動一下,不然容易菜爛了。
其實雪裡蕻清洗後,應該要曬上一兩天,徹底沒有生水再醃的。不過這大雪茫茫的,壓根沒有晴天,而且洗菜的水是仙泉水,即便留了一些,也不會臟了菜味,所以江歲安就直接醃了。
等三大缸鹹菜醃好,靠著牆排好後,於成也宰好了羊,用竹筐挑了送來,還有一大盆羊血。
肉剁得很齊整,多餘的血水什麼的,於成都幫忙打理乾淨了。
八條大羊腿放在最上麵,肉色鮮嫩,一看就是上好
的羊肉。
江歲安十分高興,於成做事真是靠譜。
“晚上留下來吃飯吧。”她對他道。
於成這次沒推辭,點了頭,問她肉放在哪裡。
江歲安本想放在堂屋裡,想了想覺得不妥,開了廂房,於成把兩大筐肉和一大盆血放進去。
廂房裡空蕩蕩的,就放了幾件農具,連張桌子都沒有,頗有種“家徒四壁”的淒涼。
於成以為江歲安是缺錢,家具都沒打,便對她道:“我雖不會木匠活,但是我會砍樹,要不我替你張羅些家具?”
江歲安想想自己住的屋裡,那一水兒的楠木床凳,笑著道:“這屋暫時也不住人,不用放家具。”
雖然她這麼說,於成卻把這事放在了心上。
於成放好肉,江歲安取了兩塊,裝在竹籃裡,蓋上塊布,讓於成在堂屋坐坐,她去去就來。
“你去哪?我陪你去?”於成問。
江歲安回答道:“給裡正家送兩塊去,我一個人就
行。你把堂屋的炭火升起來,桌上我放了些棗子,洗乾淨了,你吃吧。”
說完,她出了門。
冒著雪來到裡正家,開門的是衛大娘的大兒媳婦,江歲安記得她叫月娘,人長得挺標致的,是個啞巴。
“月娘,你婆婆在家嗎?”
月娘點點頭,指指開了條小縫的大屋,“啊啊”了兩聲。
江歲安一邊喊著“衛大娘”,一邊輕手輕腳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