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修補(1 / 2)

男人的手指有力,指腹粗糙,皮膚溫熱。他的十指中扣著青年修長的脖頸,用掌心貼著隱約跳動的頸側,語氣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是怎麼恢複記憶的?”

他並沒有懷疑青年恢複記憶的真實性,因為白詩南這個代號並不是尋常人能夠得知的。

但琴酒就是有種天生的疑心病,一定要多問上幾句才肯滿足。

影山步低聲道:“頭不小心撞了一下,在後腦。”

男人不置可否地從鼻腔中溢出一個單音節。他側過頭垂眸打量著馴服地傾身將脖頸放進自己掌中的青年,動作之間門有銀色的發絲自肩頭滑落到身前,搭在純黑的風衣前襟。

然後他接著問道:“剛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在影山步的心裡打過草稿,預演過許多次了。

對於琴酒來說,僅僅回答他“一個朋友”是不足夠的。

影山步沒有任何猶豫地平靜答道:“是我在警校訓練時的同期,被我發展成為我的線人了。我在封閉訓練期間門需要續藥的時候他幫過我許多忙。”

【檢測到劇情偏離,已保留選擇入口。】

“看著我,白詩南。”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雖然語氣淡淡,卻擁有不可置疑的威懾力。

於是青年掀起眼簾,濃密的鴉色睫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安靜地望過來,正如許多年前一樣。

軟呢帽簷下的冷峻銀灰色眼眸中神色不明,然而正在與之對視的人卻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種被寸寸剝開表層探視的毛骨悚然。

男人狀似親昵地用指腹蹭了蹭青年的臉頰,但他的神情冷漠,而且仍有指尖按在頸側動脈上:“這次就算了。如果你真有沒失憶然後搞出這種幺蛾子的那一天,我不會放過你的。”

好熟悉的狠話,充滿了琴酒的個人風格,對於另一方來說隻有生和死的區彆。

影山步“嗯”了一聲,對此沒有任何特彆的反應。

於是琴酒在觀察到對方的瞳孔與心跳維持著正常的狀態之後就收回了手,不再進行試探。

“去研究所檢查一下。”他對伏特加說道。

“好的大哥。”駕駛位上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後座的兩個人,心說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了。

而脖頸終於被鬆開的影山步此時竟然還保持著一手撐著座椅傾身過來的姿勢,琴酒坐正之後斜斜睨了他一眼,聽起來仍然沒好氣地問道:“你又怎麼了?”

“我的頭很疼,”青年表情疲憊,偏頭請求道,“我可以睡一會嗎?”

男人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臉色確實很不好,膚色蒼白或許還可以歸於體質原因,但是現在連嘴唇都顏色淺淡。

“隨你。”琴酒又不是什麼暴君,要求其他人在他麵前無時無刻保持高度緊張。

當然,如果是組織裡的其他員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假笑著說出“我們都是自願的”。

然後他就知道為什麼白詩南要特意詢問他一句了。

因為青年非常不客氣地手肘一彎,便側身躺下在後座上。

得益於保時捷內部空間門寬敞,因此影山步一米八的個子勉勉強強還能躺下上半身,頭則直接放在了琴酒的腿上。

琴酒在這小兔崽子動作的下一秒就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了,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想要下意識抓住人頭發的手最後還是沒有動。

於是大腿上一沉,青年的頭還動了動找了個合適的姿勢,最後停了下來。

男人一聲沒吭。

伏特加悄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恰好與琴酒的目光撞上,然後立刻目不斜視地緊盯前方,一副專心開車的模樣。

很難描述琴酒此時的心情,大約惱火是有的,但無奈也不少。白詩南這一個動作忽然就把他拉回了兩人朝夕相處的記憶中,迅速打破了由時間門和衝突帶來的距離。

或許依然是青年的小花招吧,但琴酒不在乎。

就像他根本不在意組織裡的其他人之間門到底有多少愛恨情仇,他隻要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各司其職就不管其他。而不管白詩南在外邊長成了什麼樣子,隻要白詩南依然是那個聽話的白詩南就足夠了。

他放鬆身體向後靠在真皮靠背上,伸手在青年黑色碎發中撥了撥,確實在後腦摸到了一塊微腫的部分,應該是毛細破裂導致組織水腫了,如果等會檢查沒有顱內出血的話倒也並不礙事。

低頭看著青年無所顧忌地放鬆身體將頭放在自己大腿上,以琴酒的視角還能看到白詩南柔軟脆弱、毫無防備的脖頸。

他順手就把手指搭了上去,下意識摩挲了幾下。

青年倒是沒有因為自身弱點被琴酒握在手裡而潛意識身體肌肉緊張起來,但他仍然縮了縮肩膀,抬起手抓住了按在自己側頸的手指,低聲阻止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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