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感(1 / 2)

降穀零在黑暗中與對方僵持了幾秒,高速心理鬥爭著:

他說得有道理,我自己確實很難看到到底哪裡受傷了,畢竟沒有燈不能照鏡子……

但是他給我塗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怪了啊,我們關係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對,影山隻是好心,而且明天的防暴課有很多身體對抗,今天不把淤青揉開明天會很痛苦。

話又說回來,這個光線他真的能看清嗎……我是不是還得給他指一下位置?

但是要是我知道哪裡受傷了就不用他幫忙了……應該沒有破皮吧,基本都是淤青,鬆田那混蛋下手還挺重。

“……嗯?”

窗戶另一側的青年發出疑惑的聲音,讓降穀零迅速作出了決定,微不可聞地吸了口氣,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放到床腳空地上,伸手把T恤脫了下來。

“給我。”影山步把對方的衣服接過去搭在椅背上,然後讓降穀零往前走幾步,站在窗邊,他好趁著光線判斷哪裡有淤青。

影山步:【你還彆說,這膚色深的都不太好找。】

係統:【……】

小麥色皮膚的青年低頭看著彎下腰湊近仔細打量自己上半身的同期,有點不適應地開口道:“要不然就麻煩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哪裡擦傷吧,消毒一下好了。淤青什麼的我回去自己湊合擦一擦。”

“你剛才洗澡沒覺得哪裡疼嗎?水碰到開放性創口應該感覺很明顯。”影山步讓降穀零轉過去打量了一下,在肩胛骨上發現了擦傷的痕跡,“你說得沒錯,確實需要消毒。”

見對方回身去翻消毒用品,降穀零轉頭無奈道:“身上哪裡都疼,分辨不出來。”

影山步抬眼看他,似乎是隱隱笑了一聲,但降穀零並不能肯定。

月色下,窗邊兩人的剪影格外醒目。一人微微低頭背對,發頂反射出點點金子似的透亮光芒,後邊那人則用酒精棉擦拭前者的上背部,讓對方忍不住輕顫著想往前躲,但還是忍住了。

“好疼……”降穀零咬牙道,“這是酒精吧,沒有碘伏麼?”

要求還挺高,有得用就不錯了。影山步冷酷無情地說道:“沒有,不方便帶。”

趁降穀零還沒轉過身,他冷不丁地伸出手指按了下後背上大約是淤青的位置,直接讓金發的同期往前竄了一步,轉頭半是驚恐半是納悶地問道:“你做什麼?”

“太黑了,看不清。”影山步伸手取過窗台上的藥油,往掌心裡倒了一點,以做實驗般客觀無情的態度對他招了招手,姿態從容,“過來,幫你把後背塗上,正麵的自己弄。”

降穀零完全沒意識到對方語帶雙關,而是又被說服了。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時間已經不早,影山一片好意不能拒絕,他最好配合一點趕緊弄完趕緊回去睡覺,再晚萬一被教官抓住就麻煩了。

“……好,那就拜托你了。”

影山步說道:“站穩了。”

然後一手抓著對方的肩膀好借力,另一隻手掌根輕輕貼在方才讓降穀零反應很大的傷處,均勻地把藥油以手掌塗勻吸收。剛受傷時其實冰敷最佳,但現在沒有那樣的條件,總之用藥油死馬當活馬醫吧,聊勝於無。

通常情況下像塗藥油這樣的處理方式基本上都需要傷者坐下或者躺下以便操作,但是現在視野不佳,坐到椅子上便看不清細節,而躺在床上又感覺很奇怪是他的錯覺嗎。

係統:【就是很奇怪,你有這麼好心幫人上藥?】

影山步嗬嗬道:【這叫用勤勞的雙手創造寶貴積分,我不得抓住每一個機會薅我的好同期麼。而且我認為你的質疑對我的品德造成了誹謗,我究竟哪裡不像好心人了??】

係統冷漠道:【嗬嗬。】

“所以,你為什麼跟鬆田打架?”

降穀零回憶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得又不爽起來,跟影山步吐槽道:“起因隻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後來他說他最討厭的就是警察了什麼的。你說他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討厭警察還來當警察?”

影山步聽對方努力把粗鄙之語咽了回去,不由暗中感到好笑。

“也許有苦衷。”

“什麼苦衷會讓他一邊討厭警察一邊來當警察啊。”降穀零感覺到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示意擦完了,轉過身麵對影山步,撇了撇嘴,不服氣道,“連榮譽感都沒有的話,難道未來不就是警察中的蛀蟲嗎!”

“那你去問清楚吧,”影山步把藥油的蓋子擰上,伸手按著對方的肩讓他往窗前湊了兩步,仔細觀察對方臉上的傷勢,隨口道,“之前他們說霜島班的退學率高,我猜應該是霜島教官把不適合當警察的都篩出去了。如果你覺得鬆田有問題的話,可以向霜島教官彙報。”

降穀零聽完反而猶豫了,沉默片刻後低聲道:“我會找鬆田問清楚的,但是……算了,之後再說吧。”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下巴被對方輕輕以手指托起,順勢側過臉去,讓影山步仔細端詳著臉上的傷口。

然後隨著嘴角突然一痛,他才反應過來似的“嘖”了一聲,卻沒有避開。隻是半抱怨地嚅囁嘴唇,以免酒精的味道流入唇角:

“你這是偷襲啊,影山!”

影山步手下動作沒停,神情冷靜地給他看到的擦傷處消毒,反問道:“臉上不處理嗎?”

“……那倒也不是。”降穀零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無語,於是決定老老實實地閉嘴。

他的眼睛沒處放,先是看向窗外,心裡慶幸宿舍在三層,不用擔心被.操場上的人看到窗戶裡,然後看到操場上因為已經熄燈,空無一人。接著他的下巴被輕輕掰向另一側,於是不得不看向房間內部。

降穀零問道:“你的書桌上怎麼沒書?你不複習嗎?”

影山步手上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答道:“嗯,上課記住了。”

“?”降穀零扣出一個問號。

他有點艱難地追問道:“我聽萩原說你也是東大的,那麼你是職業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