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報複(2 / 2)

伊達航凝視了一眼青年的背影,便顧不得管他,回身大聲問人群:“有沒有人叫救護車?彆圍得太近了,鬼塚教官需要通風的環境!都散開!”

而那個私藏子彈的學生最後被退學了。

靶場是有監控的,很清楚地拍到了那個學生在被發現之後慌亂地將子彈塞進褲腰,讓子彈順著腿部無聲地滾落在地,利用摩擦來不著痕跡地把子彈拋棄至腳下,然後走路間踢遠了。

隻是影山步的表現太過自然,而攝像頭又無法拍清淺棕色木地板上滾動的黃銅子彈,所以也沒有發現這子彈最後是由影山步踢到空地上的,隻以為是在出現突發事件之後,人群淩亂的腳步將子彈帶了出來而已。降穀零作為神槍手立刻得到了全班的敬佩,哪怕是原先對他有些潛意識排斥的同學也不由得生出了敬意。

窒息的患者在黃金急救時間之內得到救助的話一般沒有什麼後遺症,而降穀零和鬆田陣平這兩位哪怕是確確實實立了功,也被副教官一頓批評。

降穀零倒也罷了,雖然他違規開槍,但是也算事出有因。

鬆田陣平一言不合就把槍拆了又是什麼事兒啊?副教官帶過這麼多屆的班也沒見過這麼狂野的男孩。

而且他還十分有理:你們的槍有毛病,我幫你們修好了,不用謝。

好麼,她還得謝謝人家呢。

在醫院清醒過來的鬼塚八藏第一件事是打電話到辦公室讓正在挨訓的兩個人聽,然後通過固定電話一頓好罵。

當然,最後還是誠懇地表達了感激,畢竟這二位怎麼著也算救了他的命,隻是功過相抵,這件事就這樣壓下去了,真要鬨大了對他們兩人負麵影響其實更大一些,至少會留下不良記錄。

降穀零事後苦哈哈地跟影山步吐槽道:“總感覺平白挨了一頓罵……這我也沒辦法啊!”

“應該主要在批評鬆田吧。”影山步一陣見血地說道。

雖然沒有安慰的語氣,但是降穀零頓時欣慰起來,笑道:“哈哈哈!那當然!他的操作把我也嚇了一跳,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沒有獲得允許的情況下拆警校的手.槍也算違規,畢竟聽說我們也要學手.槍保養的。”

此時是晚飯後,點名前,夜幕已經降臨,各樓的窗戶都亮起了燈光。

由於最近是各科測驗的時候,所以平時在操場上飯後散步的人和鍛煉身體的人都少了很多,基本都在宿舍裡或者自習室努力複習,以免因為考試不通過而被訓話或者責罰。

而兩個職業組的東大生則根本沒討論過這回事,閒庭信步地從食堂出來,順著兩旁栽了高大樹木的步道走向教學樓,邊走邊聊。

“我約了鬆田晚上去天台見……你也要一起嗎?”

“你們還要繼續打嗎?”

降穀零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回答道:“肯定不打了!”

“因為他改口叫你零了嗎。”影山步淡淡說道。

之前兩人吵架的時候都直接毫不客氣地叫姓氏來著,因此在射擊場影山步聽到鬆田陣平改口時也覺得很吃驚。

讓降穀零愣住一秒,連腳步都遲緩了,反應過來後一拳砸在了黑發青年的後背上,惱羞成怒:“喂!”

過了一會,降穀零邊思索邊道:“那我也叫你步怎麼樣,比影山念起來短多了。”

影山步不置可否道:“隨你。那我回宿舍了?”

話題突然被岔開,降穀零一把抓住影山步,把人拖向教學樓的方向:“不行,你還是跟我一起去比較好,我怕我們倆到時候又吵起來……今天我打算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麼討厭警察又要進入警校。”

那聽起來還真是有概率會吵起來。

影山步被拉著胳膊走了幾步,無奈道:“好,我去,你彆拽我了。”

教學樓的天台白天是學員們休息的好去處,當然,四周圍起了圍欄,以免失足墜落。

到了夜晚便可以俯瞰整個校園,隻是燈火了了的警校顯得有些光禿禿的,沒什麼看頭罷了。

此時是四月底五月初,天氣逐漸轉暖,夜風倒也稱得上宜人。

鬆田陣平對影山步的到來有點意外,條件反射便挑釁了一句:“怎麼,你還不敢一個人來見我嗎?”

降穀零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餘光掃到安靜走到圍欄邊上背對他們,仿佛事不關己一樣的影山步,忽然冒邪火的心緒便鎮定了下來。

他擺出格外嚴肅的態度問道:“我有話問你,不是吵架。你到底為什麼討厭警察?”

鬆田陣平對這個問題似乎預料到了,也沒想過藏著掖著,直接講述了他父親作為路過命案的拳擊手被警察誤抓之後錯過比賽,冤枉為殺人犯,從此一蹶不振成為酒鬼的事。

“我小時候還被人叫做殺人犯的孩子,你懂嗎!”鬆田陣平冷笑一聲,“遲來的正義根本就不是正義!”

影山步轉過頭看向對方,忽然開口道:“你說得對。那你打算怎麼做?”

鬆田陣平露出有點狠辣的表情,咬牙切齒道:“我要爬到警察的頂點,然後揍一頓警視總監!”

“你想揍的話隨時都可以揍,警視總監沒有你想象中難以接近,隻是無論你官職如何都會被抓而已。”靠在圍欄上的青年轉過身來,黑色的發絲由夜風輕輕揚起,神情有些莫測。

夜色中,青年的聲音輕而淡,卻似乎蘊含著深沉的東西。然而此時恰有濃雲蔽月,天高星稀,無法令在場的另外兩人看清他的神色。

“為什麼你會選擇跟冤枉了你的人同流合汙?警察,霸淩你的人,或許還有不夠堅強的父親,都值得讓你去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