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2 / 2)

他意味深長地瞟了韓渡一眼:“有師兄在這裡,往後有何難處儘可同我說,切莫委屈自己。”

此言一出,韓渡的臉頓時一黑,藺知柔忙道:“師兄彆擔心,我在東宮很好,什麼也不缺。”

韓渡聽了這話麵色稍霽,往藺知柔身邊靠了靠,站不穩似地:“七郎,你攙我一把……”

藺知柔沒想到三皇子還有這麼矯揉造作的一麵,差點沒笑出聲來,韓渡酒量確實淺,但這個時代的酒度數很低,不至於幾杯下去就走不穩路。

白稚川見他如此,有些不放心:“三郎能騎馬麼?要不我雇輛車送你們回去……”

韓渡忙擺擺手:“不必勞駕,七郎扶我走兩步散一散酒氣便是了。”

兩人辭彆了白稚川和崔、盧等人,出了西市,騎上馬,沿著朱雀門前的大街慢慢並轡而行,道旁青槐的羽葉隨風搖曳,把點點碎金般的陽光撒在煙塵飛揚的夯土路上。

長安城已經入夏,道旁的明溝泛出令人不悅的氣味,熙熙攘攘的車馬和人潮令這氣味越發複雜,韓渡看見藺知柔微微皺起眉頭,知道他是叫這氣味熏著了,立即從腰間蹀躞帶上解下金絲編成的香囊拋給他:“用這捂著口鼻。”

藺知柔依言嗅了嗅,沉檀和冰片的香氣沁入肺腑,果然好受多了。

韓渡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道:“你們師兄弟相處倒是十分融洽……”

藺知柔撩起眼皮:“這不是自然的麼?”

韓渡輕哼了一聲,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你同他倒是有許多話說。”

藺知柔笑著覷他一眼:“你這香囊裡裝的是什麼?”

“沉水、檀木、冰片、龍涎、鬱金……大約還有些彆的,怎麼了?”韓渡不解道。

“咦,”藺知柔抽了抽鼻子,“那怎麼有股子酸味……”

韓渡這才明白這小子在恥笑自己,不禁又羞又惱,一夾馬腹,把藺知柔甩開了一大截。

可惜藺知柔的流霞驃絲毫不比韓渡的坐騎遜色,不一會兒便追了上去。

藺知柔笑道:“不逗你了,師兄與我情同手足,似我家人一般,許久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講,不是有意冷落你。”

韓渡肚子裡的氣消了大半,不過臉上仍舊冷冷的:“誰同你計較這個,我那麼小器麼?”

藺知柔並不回答,隻是看著他笑。

韓渡微露赧色:“他與你情同手足,我不也是你患難之交?”

他借著酒意,索性把話說開了:“總而言之你不可厚此薄彼,不能因你師兄回了京便隻顧同他頑!”

藺知柔勾了勾嘴角:“師兄回京準備舉試,哪有空閒和我玩?殿下多慮了。”

這話並不能叫韓渡滿意,他借著酒勁上頭,索性耍賴:“這麼說來,若是他有空閒,你就沒空敷衍我了?”

藺知柔差點憋不住笑出來,故意道:“我和師兄來往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你不也和韋二郎一起玩?”

韓渡一時語塞,半晌方道:“那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藺知柔挑挑眉。

韓渡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韋二郎同彆人放鷹走狗、勾肩搭背他毫不在意,但是看著藺七郎和他師兄談笑風生他就泛酸。

他側過頭看了看藺七郎白生生的小臉,又看看他微鬆的發髻,細軟的額發,從心底生出股霸道,想起方才盧鉉摸藺七郎的腦袋,他心裡更不舒坦了,這腦袋他都沒摸過!

沒等他把這莫名其妙的不快理清楚,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地回到東宮門口。

兩人還未下馬,便看見一個身穿褐色布衣的老婦人站在門外,正連說帶比劃地和侍衛解釋著什麼,藺知柔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趕緊翻身下馬跑上前去:“常嬤嬤,你怎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常嬤嬤是阿柔媽媽的奶娘,第一次出現是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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