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媱質問(1 / 2)

“唐媱,唐媱!”李樞瑾麵色焦急, 雙眼通紅看著床上的唐媱, 低低喊了聲。

唐媱並未應他。

“怎麼回事?”李樞瑾麵容端肅, 鳳眸微微眯起寒光冽冽看著站在一旁丁香冷斥道。

他剛才在萬佛殿後殿前接過唐媱, 唐媱昏迷不醒他飛速把唐媱抱到了嘉福寺後廂房安置。

丁香被李樞瑾冷冽的目光看得哆嗦一下,她抬眼看廂房內木床裡唐媱眼睛緊閉、眉頭緊皺靠在枕頭,她目光心疼努力克製住眼圈中的淚。

她穩了穩心緒,皺著眉頭思索一刻才道:“剛小姐在萬佛殿前突然情緒激動, 著急得向著內殿和後院追去,是要追一個鵝黃色襦裙的姑娘。”

丁香看著唐媱麵色蒼白,纖眉微蹙, 此時昏睡也不安穩就心疼得哽咽。

她抽噎了一下, 又緩了一會兒補充道:“小姐應是看到鵝黃色襦裙姑娘第一眼就很是激動,她讓我追時也並未說是誰, 隻說身著鵝黃色襦裙。”

“嗯,我知道了。”李樞瑾輕輕點頭, 眸光劃過深思。

他目光轉到唐媱麵容上, 麵部輪廓柔和了幾分, 他眉宇間都是輕愁, 伸手輕輕把唐媱理了理額角的細發。

看著唐媱眉頭緊皺,他心疼得抬手撫了撫唐媱微蹙的眉間皺紋。

“你去看看嘉福寺的醫者來了嗎?”李樞瑾低聲吩咐丁香,正說著,廂房門被推開了。

唐母率先跨進門,步伐倉促跌跌撞撞, 進門口看到床上的唐媱,她一把推開李樞瑾,坐在唐媱的床腳。

她麵色焦急,唇角和雙手微微顫抖,卻還是克製放輕了聲音,詢問丁香道:“糖寶怎麼了?”

“小姐剛跑著追人,太過激動昏迷了……”丁香紅著眼睛低聲抽噎回複。

她心中暗暗自責,都怪她沒有照顧好小姐,是她的錯,“啪!”她紅著眼睛打了自己一巴掌。

稍後趕到的嘉福寺醫者慈眉善目,雙手合十遍唐母深鞠一躬道:“施主,讓貧僧看看。”

“對,對,您看看。”唐母忙起身給醫者僧人讓了位置,她麵色焦急、六神無主站在旁邊專注得看著唐媱。

李樞瑾在唐母來得時候被推到了一邊,此時他不敢上前隻伸脖子看著醫者僧人。

他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唐媱出了三長兩短。

“嗚,嗚唔。”空寂的房間裡還時不時傳來丁香時斷時續克製的抽噎聲。

醫者僧人抬手輕輕將唐媱的手腕拉在床沿,他麵容端正平和緩緩點上唐媱的脈上。

房間中的眾人屏氣凝神、目光如炬盯著醫者僧人,大氣不敢喘,都刻意放低了呼吸。

醫者僧人把著唐媱的脈象突然神色一動,他抬眸目光在李樞瑾麵上輕輕掃過,又過了幾順,他方把唐媱的手輕輕放回被間。

“怎麼樣?”唐母沉不住氣,在醫者僧人放下唐媱手腕的第一時間問出口。

嘉福寺中常備的醫者也是嘉福寺的僧人,他雙手合十朝著唐母深深一鞠躬後才開口輕道:“並無大礙,這位施主是情緒激動,氣血上湧造成昏迷,休息會兒應該能好。”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唐母驟然一聽心頭放鬆下來,雙手合十朝著醫者僧人反複叨念。

李樞瑾眉間皺紋也悄悄舒展開來,抬眼看著臉頰靠著軟枕的唐媱心頭一片柔軟和心疼。

醫者僧人被唐母和李樞瑾送出房門,他停在門口看了一眼唐母又看了一眼李樞瑾,思索一瞬輕聲道:“剛才的施主身子特殊……”

他停頓一句,看著李樞瑾不言,話中有未儘之意。

李樞瑾愣了一瞬,瞬間明白了醫者僧人應是號出了唐媱滑脈之象,他身前半步臉色微變問道:“是有何不妥之處?”

醫者點頭,他看著李樞瑾緩聲道:“貴夫人滑脈中隱有鬱脈之象——”

唐母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瞪著眼睛急聲問道:“鬱脈之象,您是說我女兒鬱結於心?”

“是。”醫者僧人輕輕頷首。

他回頭目光落在床邊一瞬,轉頭看著唐母和李樞瑾輕聲道:“房內施主雙身子之人,鬱結於心不利身心,兩位施主平日還要多多關注。”

“這要如何緩解?”聽他這麼一說,李樞瑾緊張得追問了一句。

醫者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平日裡多順她心意,令她開心,解開她的心結。”

說罷,他深鞠一躬,離開了廂房。

剩下唐母和李樞瑾神思恍惚站在門口,突然唐母瞪了一眼李樞瑾,厲聲喝道:“都是你害了我的糖寶!”

“伯母,我……”李樞瑾眉頭蹙在一起,看著唐母誠懇道:“我以後一定會唐媱好的。”

“誰稀罕!”唐母虎著臉瞪了他一眼,轉身進門抬頭關門。

“啪!”房門關上,李樞瑾摸了摸鼻頭,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歎了一聲,他想到醫者所說的唐媱鬱結於心心中更是悶痛。

他決定下山後請洪珂給唐媱問診,以後也更要多順著唐媱,事事如她心願,想法讓她開心。

李樞瑾心中惦記著這件事,轉身離開廂房,他要先去解決今天另唐媱今天如此激動的黃衣女子。

嘉福寺後禪殿,大將軍夫人頌完經起身朝院中走去。

她看著皺眉端坐的李樞瑾和垂頭立在他身前稟報的侍衛道:“瑾兒聽說你在找一個黃衣女子?”

“你先下去吧。”李樞瑾麵色冷淡揮手打發了前來彙報的侍衛。

他起身朝大將軍夫人頷首,讓開了石桌前的位置,語氣放緩道:“是,驚擾了母親。”

大將軍夫人沒有落座,她眸光輕動,躊躇了一下方才又開口道:“聽說唐家姑娘昏迷了?”

“是的,已經醒來,母親勿擔心。”李樞瑾眸光劃過一抹暗色,抿唇回道。

日暮西斜,橘紅色的晚霞和灰藍色的霧靄繚繞西天,一直歸巢的雀鳥自院中飛過,聲音淒婉。

李樞瑾抬頭望了一眼鳥巢,神色晦暗不明。

院中一片寂靜,雀鳥啼鳴和風聲回蕩在空氣中。

“黃衣女子有什麼特征,為娘在寺中待得久,興許能幫上一二。”大將軍夫人出言開口打破了寂靜,語氣和緩麵容慈祥。

“我也不知。”李樞瑾歎了一聲,有些失落道:“是因為她唐媱才心情激動,唐媱昏迷我也不會知曉。”

大將軍夫人點頭,卻也把這個記在了心裡,準備私下問問院中的僧人今天可見有女人著黃衣。

她看了一眼李樞瑾關切道:“瑾兒去看看唐姑娘吧,我這裡有些補品,你帶過去,替我問候一聲。”

“好的,謝謝母親。”李樞瑾點頭,望著大將軍夫人心中多了抹溫暖。

嘉福寺後廂房,唐家廂房裡。

唐母將安神安胎藥遞給唐媱,關切得問道:“糖寶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兒了,娘親,讓您擔心了。”唐媱朝她綻出一個笑容,乖順得接過藥碗,一口飲儘,軟綿綿朝著唐母撒嬌。

唐母對她的撒嬌沒辦法,將空藥碗遞給丁香,坐在她旁邊歎一聲:“糖寶,你可嚇死娘親了。”

“娘親,彆擔心,我真得沒事了,下午後來一不小心睡著了。”唐媱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抱著唐母的胳膊嬌聲安慰,自她醒來她便看到唐母愁容不展。

唐媱不知道,唐母不光是因為她今日之事愁容不展,更是因為醫者所說的鬱結於心。

唐母擔憂唐媱的身子,鬱結於心可大可小,她怕唐媱想不開,撞進死胡同。

“唉。”唐母歎了一聲,她的糖寶明明平日裡總對她們笑,卻是報喜不報憂。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