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凜兒(1 / 2)

李樞瑾圍在唐媱跟前,緊張得眼底發紅, 他緊緊攥著唐媱的手, 深邃的眸光裡滿是心疼。

唐媱扭著頭不搭理他, 抽不出自己的手就隨了他的心意, 隻將側顏露給他。

正臥裡一片寂靜,沒人敢大聲出氣,隻偶爾傳來唐媱難受得抽噎聲。

“世子,洪珂醫者到了。”小廝小跑著進門朝著李樞瑾喊道。

李樞瑾激動得站起來, 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拉過洪珂朝著拔步床走去,邊走邊說道:“洪珂,你趕緊來看看唐媱。”

“彆急, 先說說怎麼回事。”洪珂性子溫和隨著李樞瑾拉著他往前走, 到了拔步床前他朝唐媱輕輕點頭溫聲問了一句。

然後,他端莊有序放下自己的醫箱, 慢條斯理得將醫箱中的銀針等工具一一拿出。

李樞瑾站在一旁,望著唐媱蒼白無力的麵容, 眉頭緊蹙, 這臉色完全沒了往日健康紅潤的氣色。

他忙望向站在一旁的丁香吩咐道:“你和洪珂醫者說說世子妃怎麼回事。”

丁香聽言忙朝著洪珂鞠躬, 眨了眨眼睛平複自己緊張心疼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氣想著唐媱剛早上的情形理順思路。

她又朝著洪珂點了點頭,張口說道:“洪珂醫者,早晨剛起的時候小姐沒事,是用早餐的時候突然乾嘔,特彆難受, 又吐不出來。”

想著剛才唐媱難受痛苦得眼圈發紅含淚的樣子,丁香聲音低啞了幾分,她望了一眼現在靠著枕頭無精打采的唐媱,心疼得自己眼圈都有些發紅了。

“小姐完全吃不下東西,聞著就想吐,反反複複,隻能吐出苦水。”丁香忍著情緒接著道,又陸陸續續又說了些具體的症狀。

李樞瑾在一旁聽著丁香講述唐媱難受流淚的時候心如刀絞,他特彆想上前抱住唐媱,將唐媱擁在懷裡細細疼寵。

他心中自責,都是怨他,他若不和唐媱生氣,定能一早就知道了唐媱的難受。

若……若唐媱真得有了什麼萬一,他,他斷斷不會拋棄她。

李樞瑾握著自己的拳頭,想到了萬種最壞的可能,他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唐媱,一定好好陪著她。

生死相隨。

而這邊洪珂聽了丁香的講述,又稍稍給唐媱把脈象,沒說話便將他剛才一一放出來的工具一一收回。

“怎麼了?”李樞瑾驚惶得問道,莫不是已經藥石無醫!

他的表情和聲音太過悲愴,讓洪珂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轉而溫聲對著唐媱道:“世子妃沒什麼事兒,害喜而已。”

“害喜?”唐媱杏眸茫然得眨了眨,愣怔一瞬,半響反映了過來,害喜是正常的孕期反應。

可是上一世她隻聽過,並未經曆過。

上一世,她隻有凜兒一個孩子,凜兒自幼乖巧,在她懷孕期間凜兒更是乖巧從來不鬨,她從未害喜,整個孕期除了身子重些和平日無甚差彆。

“害喜!”這邊李樞瑾更是驚愕得瞪圓了眼,驚呼一聲。

“大驚小怪!”洪珂和他私下關係不錯,此時淡淡掃了他一眼,開玩笑得嘲諷了他一下。

李樞瑾僵僵得扭過頭去看洪珂又看唐媱,半響,他承認確實是他孤陋寡聞。

不過這也不怨他啊。李樞瑾心中稍有委屈,畢竟他沒有孩子也沒見過人懷孕,他如何知曉懷孕時會有何反應。

李樞瑾收斂了情緒,正了正神色,讓自己重新恢複矜持端正,低聲問洪珂道:“這要用什麼藥?”

“無需用藥,平日飲食多注意清淡,可以備一些開胃的果蔬菜肴。”洪珂收拾好自己的藥箱,起身將注意事項對幾人細細交代起來。

唐媱愣愣得點頭,丁香倒是用心得將他說得每句話都記了下來。

“世子,送送我吧。”洪珂直身對著李樞瑾輕聲道。

李樞瑾愣了一瞬,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洪珂有什麼對他說,便抬步走在前麵輕聲道:“走,我送你。”

“怎麼了洪珂?”李樞瑾和洪珂走在廊道上,他支開了身邊的丫鬟小廝,壓低聲音小聲問洪珂。

夏日有涼風襲來,綠色葉子飄落在兩人前方的青石台階上,院中靜悄悄,隻有細細的風聲和葉葉落聲。

“世子。”洪珂停下腳步,他目光憂愁望著李樞瑾認真道:“世子妃心中鬱結之症更重了些,你找到了她的心結了嗎?”

李樞瑾腳步驀得頓住,麵色猝然有些發白。

他望著洪珂眼眸滑過一抹暗沉,瞳仁微微顫動,輕聲喃道:“更重了。”

“是沒有找到嗎?”洪珂見他這樣就知道了自己問話的結果,他垂眸眼中也滑過一抹幽暗。

他歎了一聲,抬眸對李樞瑾正色叮囑道:“世子,你要重視這件事,世子妃懷有身孕,孕期情緒易敏感多思,更易鬱結於心。”

“若是鬱結過重……恐有傷身孕。”他停頓了一下,省略了一句,斷斷續續說了這句話。

可李樞瑾卻明白了他話中意味,這才是他今天想得萬一。

萬一,他的糖寶心中鬱結,遭遇不測,李樞瑾臉色發白,唇色也微微發顫失了顏色,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了。”李樞瑾唇角繃直,重重點頭,鳳眸裡山雨欲來,暗沉暗沉。

洪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句:“找出世子妃的心結,多哄哄她,保持心情舒暢,比什麼藥都管用。”

說罷,他留下李樞瑾一個人蕭瑟得站在院中,自己則拎著醫箱離開了。

李樞瑾站在原地,心事重重,他在琢磨唐媱的心事到底是什麼?

唐家人對她沒得說,唐家富裕錦衣玉食她的生活沒得說,她的日常交遊最近更是有了蘇蘇這閨中密友,一切好像都很好。

不,又一樣,李樞瑾從頭想到尾,細細思量,覺得心結應該就在自己身上。

唐媱是清明節後和他鬨翻,其後一兩個月他獻殷勤都不搭理她,神態間有煩悶厭棄之感,可是為什麼?

李樞瑾思來念去沒有得到結論,卻擔心著唐媱快步回了正臥,無論如何是他的錯,他要寵著他的糖寶,還要解開她的心結。

期間李樞瑾遇到了他院中管家錦榮,他吩咐錦榮給府中上下仆人每人賞喜錢,世子妃有孕大喜。

“糖寶。”李樞瑾坐在床邊望著背對著她,麵朝牆壁的唐媱輕輕喚了聲。

他見唐媱不搭理他,抿了抿坐在床邊自言自語道:“糖寶,前幾日都是我的錯,你彆和我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你哪裡錯了?”唐媱轉身唇紅齒白翦水秋瞳直愣愣看著李樞瑾,一副等李樞瑾解釋的樣子。

“我……”李樞瑾鳳眸眨了眨,眸光迷茫,愣頭愣腦得。

“都是我的錯”哄唐媱開心的真話但也是一句統括,李樞瑾哪有認識到什麼具體的錯處,他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不過因為唐媱是他的心頭好,不想讓她難過。

李樞瑾一時沉默,可看著唐媱麵色越來越不好,他急中生智緊張得解釋道:“我錯在不應該對糖寶吼,錯在不應該誤解糖寶,錯在……”

他絞儘腦汁,撓了撓眉梢,額角焦急得滴落一滴冷汗。

“哈哈。”唐媱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頭暢快了些,唇角微微彎起。

李樞瑾見她神情放鬆了些,心口壓著的大石頭也是放下了,他上前一雙大手握著唐媱的纖纖素手,溫暖的大手包裹著糖寶的小手,神情耷拉著有些委屈得低聲道:“糖寶,你彆和我生氣了,我心疼。”

“你也彆說什麼讓我納妾的話,我不喜歡聽,我這一輩子隻要有你一人。”他望著唐媱的眸子,情意綿綿低聲道。

他語氣珍而重之,一字一頓,響在而側讓人耳朵酥酥發麻。

唐媱眸光顫動,水潤潤的杏眸波光粼粼,纖長的眉睫也顫顫巍巍,扭頭躲開了這讓她耳罵心酥的話。

她眉睫忽忽撲閃,一下一下扇在李樞瑾的心尖,李樞瑾心潮湧動,稍稍低頭,正要貼近唐媱。

“吱——”房門被推開,傳來了武親王妃風風火火得腳步聲和她急切又溫和的問候聲:“媱兒你有喜了?”

李樞瑾猝然離開床邊,束手束腳得站在床邊一邊,有些氣惱武親王妃來得太不是時候。

武親王妃不知他心頭所想,她小快步湊到唐媱床前,一把按住了想要起身和她行禮的唐媱。

她給唐媱把被子掖好,笑盈盈問道:“大喜事一樁!這什麼時候的事兒?”

“奶奶!”李樞瑾見唐媱想開口忙打斷了,他輕笑著看著武親王妃道:“我和媱兒剛結婚,還能什麼時候的事兒。”

唐媱看著他愣了一瞬,倏爾明白了李樞瑾話中含義。

原來他也會不動聲色維護她的形象,他從來沒有想過將她未婚先育的事情告訴彆人,即使他最親近的祖父祖母也沒有說過。

唐媱垂下眸子,心中一股暖流來得猝不及防,她悄悄捏住了自己的指尖按捺心緒。

武親王妃聽著李樞瑾這麼一說,輕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道:“是的,看我這記性。”

她紅光滿麵、精神矍鑠,看著就是十分興奮喜氣洋洋,她拉著唐媱的小手細細得囑托一些孕期應該注意的事項,慈祥而親和,細致入微。

李樞瑾站在一旁將武親王妃提到的注意事項一一記了下來。

“什麼,害喜!”下人房裡香兒接過喜錢驚愕得大叫,眼睛瞪得溜圓。

她左右看著小廝和眾位喜氣洋洋的丫鬟,眸光斂下自己眼中的嫉妒,驟然她眼眸閃過一絲精光。

她拎了拎手中的荷包銀錢,皮笑肉不笑得低聲道:“這剛嫁過來十餘日就害喜,我可聽說害喜最早也要懷孕一月半,莫不是嫁來之前就懷了彆人的野種。”

“啪!”空氣中傳來一聲重重的巴掌聲。

“聽荷,你竟然敢打我。”香兒捂著右側還未痊愈又添了瘢痕的臉頰,麵容猙獰得望著聽荷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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