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嬤嬤之前縫了幾件合適的,隻不過我當時忘記帶了……”楚妧看著自己沉在水中的大肚子,喃喃道:“不過看著是比旁人都的都大許多,都快趕上四嫂的了。”
祁湛指尖稍頓,思索了一瞬,才想起許氏也懷孕了,日子似乎比楚妧早。
他問:“她快生了麼?”
楚妧搖了搖頭:“還有兩個月呢。”
祁湛微微皺眉:“我明天再找個大夫給你瞧瞧罷。”
楚妧乖巧的應了一聲,等祁湛將她頭發上的皂角洗淨後,就從浴桶裡站了起來,道:“我洗好了,你來吧,不然水要涼了。”
祁湛壓著她的肩將她按了回去:“還早呢,你再泡會兒。”
楚妧鬱悶的坐在浴桶裡,又泡了兩刻鐘的功夫,才從浴桶裡鑽了出來。
祁湛將她身上的水漬擦乾,又拿了身乾淨的衣服給她穿上,一邊解自己的衣扣,一邊道:“你去床上躺著罷,我洗好就去陪你。”
楚妧搖了搖頭,搬了個椅子坐在浴桶旁,用手杵著臉,微笑道:“我不困,我想看著你。”
祁湛眼睫顫了顫,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但他終究沒說什麼,隻是微微彆過臉去,將自己衣服解下後,就進了浴桶裡。
桶裡水很快就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他伸手解下發間的束帶,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一半搭在額前,一半四散在水裡,麵頰上的汙漬一經洗淨後,又露出了那冷白的顏色,若隻是看臉,還真讓人想象不到這精致五官下的身體是怎樣的修長魁偉。
楚妧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
就像碰到塊石頭似的,那肌肉結實的根本戳不動。
和她自己的完全不同。
楚妧覺得十分有意思,又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背,卻被他一把按住了手,道:“水臟,你彆碰,不然白洗了。”
楚妧訕訕的收回了手,祁湛轉過頭來,看著她似有些不開心的臉,忽地笑了一下,道:“你還想碰哪?一會兒給你碰?”
楚妧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耳尖不由得一紅,忙坐正了身子:“哪都不想碰。”
那故作嚴肅的樣子,真讓人恨不得咬一口才好。
他也忍了有一段日子了,若不是她懷有身孕的話,他還真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祁湛微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心頭的小獸鎖住,直到水有些涼了,他才從浴桶裡站了起來。
楚妧遞了身乾淨的衣服過來,祁湛隨意披在身上,連衣帶都未束,就將楚妧一把橫抱在了懷裡,轉身向矮榻旁走去,輕輕將她放在了床上。
床頭的簾幔被他緩緩拉下,小小的空間頓時暗了下來,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子,楚妧的耳尖羞的通紅,後背都要貼到了牆上。
“你你……你要乾嘛……我肚子裡有寶寶的……”
祁湛笑了一下,低頭去咬她的耳垂,微沉的嗓音有些啞:“我又沒做,你害怕什麼?”
*
養心殿內,祁泓狠狠將麵前的奏疏摔倒了地上,麵色陰沉如鐵。
什麼叫楚妧已經到了平坊?
自己派了兩萬禁軍沿途搜查,日夜追趕,卻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他甚至一度以為楚妧一行人死在半路上了。
可是現在她們居然毫發無損到了平坊?
一個不落的,全部到了平坊?!
祁泓額頭上的青筋劇烈的跳動著,心頭洶湧的怒火讓他恨不得親手撕了這群廢物。
可是撕了他們又有什麼用呢?
楚妧已經到了平坊,他已經失去了牽製祁湛的籌碼,祁湛手上有四十萬隨他差遣的軍隊,如果他們從平坊直攻虞城的話……
祁泓不敢想下去。
怒火消失後的恐懼籠罩在他心頭,他頹然坐在龍椅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自己手上雖然還有百萬軍隊,可他完全沒有可以和祁湛一較高下的將領,更何況朝的武將幾乎全是懷王在世時一手提拔上來的,他甚至都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臨時反水。
他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隻有北高。
如果北高殘兵一直在平坊周圍騷擾的話,祁湛後方不安穩,以他的性子,是不會貿然進攻虞城的。
而楚妧已經到了幾日,祁湛還遲遲沒有動靜,無疑是在拖延時間。
他絕對不能讓祁湛拖下去。
祁泓閉上眼睛,迅速想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