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蝦皮麵(2 / 2)

醫食無憂[穿越] 青骨逆 8153 字 8個月前

說起這個,少年就皺起臉來,不高興道:“一朵也沒賣出去……”

這就對了!誰家的冤大頭土大戶能中這邪,買你一朵價值千金的絹花啊!餘錦年打量著這少年,不由苦惱起來,心中也漸漸有了個想法——這少年,大抵真是個傻的,且傻得不輕。

可看他衣料綿軟,又吃得白嫩,手腕也圓圓的不似吃過苦的模樣,又聽他三句不離哥哥,想來家中也是有些底子的。莫非他哥哥真的重病臥床,才就叫他一個傻兒跑了出來,賣絹花賺錢。

餘錦年雖不是愛心泛濫的人,卻也做不到熟視無睹,不能眼睜睜地放任這個小傻子滿街亂跑,況且他又生得這般清新可愛,指不準哪天絹花兒還沒賣出去,自己反倒被人落入了人伢的手裡,那可才真是造孽了。

他接過少年的花籃,放在手邊的地上,先好言好語地把人安撫住,至少讓他不要再那樣大咧咧地左右衝撞,又或滿大街跟蹤人玩啊,他道:“你告訴我,你哥哥在哪裡住?”

“在槐花胡同。”少年驚喜地站起來,興奮地去扯餘錦年的手,道,“你要去嗎,給哥哥治病!我帶你去,現在就去!”

餘錦年無奈地笑了笑,道:“現在不行。你看,我還有許多生意,得忙完這會兒,下午人少了才行呢。”

少年回頭看了看熙熙攘攘的前堂,竟是難得沒有哭鬨,反而點點頭,格外懂事道:“我知道,有很多人來買東西,很忙。哥哥以前也忙著賣東西,阿春就坐在家裡等。如果阿春乖的話,哥哥晚上就會親親抱抱阿春。”他得意洋洋道:“不過阿春都很乖的,哥哥每天都會抱抱阿春,還會和阿春在一起睡覺!”

這麼說,他哥哥也是個做生意的。不過兄弟之間親親抱抱……是不是太彆扭了些?又或者,他們莫非不是親兄弟?

他又拍拍屁股底下的凳麵,認真道:“阿春也坐在這裡等你,你快點賣,賣完了一定要叫阿春呀!如果阿春不小心睡著了,也一定要叫醒阿春呀!”

“好了好了,知道了,一定記得叫你。”餘錦年想不通,隻好摸摸他的頭,轉頭對清歡說,“留意他些,彆叫他亂跑。”

“好的,年哥兒。我多照看他些就是。”清歡應道。

餘錦年於是又回到廚間,叫季鴻把蝦皮麵的招牌掛出去。未多時,前頭便傳來了清歡的喊菜聲。他在廚房中盛好新鮮熱乎的白麵條兒,每碗澆上半勺骨湯,幾片白菜葉兒,再一勺炒好的蔥花蝦皮——一碗蝦皮麵便兌好了。

一碗麵館時常有些新菜色,哪怕是麵,也總比人家多不少花頭,今日的蝦皮麵的香味便引來了不少饕客。餘錦年將一盆炒蝦皮、一盆清燙白菜都擺好,又教會清歡如何兌麵後,便端著碗麵親自到前堂去,自從二娘不掌事了,他好歹也算是半個老板,也得聽聽食客對他的意見才行。

前頭倒是熱鬨,那夥仆役仍沒有走,早上吃過饅頭小菜竟就地聊起天來,儼然是將他們麵館當做茶肆了。好在快至晌午時,他們終於有了些愧疚心,又各自點了一份今日的當家蝦皮麵,就著辣子,吃得熱火朝天。

一人吆喝道:“沒想到這不夠塞牙的蝦皮也能做出如此美味!”

另有人嘲笑他說:“你才來,沒吃過好東西罷?這蝦皮麵雖好吃,可到底是粗淺之物,算得什麼?你若跟著三公子久了,保管什麼熊尾魚窩都讓你吃個飽!”

“放屁吧你就,那叫鹿尾燕窩!還魚窩,魚窩是什麼泥玩意兒,你怎麼不去啃泥巴?”

“哈哈哈哈!是是是,我也是沒見識了!”

一眾人放聲大笑起來。

笑罷,又有人問:“閔三公子這回又要去哪兒?”

“誰知呢,除了三公子身邊兒那幾個貼身的,誰知道他要去哪兒,少管閒事,跟著便是,短不了你吃喝穿住。我們也就知足罷,這閔府,除了閔三公子,哪個是好相與的人?這閔三公子又是個整日遊山玩水不問世事的,總比在府裡動輒打罵法賣要好罷?”

“話是如此。”那聽起來是新來的仆役點頭,他又小聲碎嘴道,“哎,這二公子不也聽說是個瀟灑人物嗎,怎的,怎麼卻不常在府中見他?”

其餘老人連忙搖頭,望了望四周,道:“我們二公子最近煩著呐!”

那新仆役問:“如何?”

其他人用嘴擺出了個口型,道:“……這家,知道吧?他家三公子不是病了麼,我們二公子比他們自家還熱心呢,四處尋醫問藥,整日不著家。不過那位也是三天兩頭生病就是了,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話說我們二公子的去處可真是好找,倘若不在府裡,便派人去他們家裡尋,自然能在他家三公子房裡尋見!”

“還有這等事?那他們可真是非同一般的好友了。”

前人點頭:“自是如此,這京裡有哪個不曉得,二公子與那位可是自小青梅竹馬。”他忽地一咋舌,道,“不過說來也奇了,往日裡那位甭管有病沒病,二公子見天在那家泡著,如今是人都聽說那位病得快不行了,二公子反而一趟都沒去過,尋來的醫藥也隻是打發仆子送過去。也不知這關係究竟是好也不好?”

另人嗐地一聲,歎道:“甭操這閒心了,吃麵吃麵!”

餘錦年圍著麵館收拾殘碗殘筷,擦擦桌子,就將這一通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捧著一疊臟碗往後去,看見季鴻在院中擺弄花草,不由奇怪道:“阿鴻,你怎的弄起了花草,來前堂幫幫忙呀!”

他把碗放進盆子裡,轉頭跑去找季鴻,蹲在他身邊兒,也碎嘴道:“聽前頭的食客說,來的是京城閔家的三公子呢。又說,他們家的二公子和那個季家病重的三公子是至交好友……”

季鴻倏忽抬頭,蹙眉抿唇,又鉗住少年雙手,將他嘴堵上了,止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嘴。

他淡淡道:“少管這閒事。”

餘錦年捂著嘴:“……你這個人,又突然來親!”

“那我先與你說一聲,能親麼?”季鴻低頭,手指摩挲著餘錦年紅通通軟綿綿的唇瓣,少年沒有回答,他就親了下來。餘錦年唔唔叫著一扭頭,看見院子另頭的阿春,正直勾勾地望著他倆,登時臊得兩耳冒氣,心道,這可怎麼是好,都叫外人看見了!

“怕什麼。”季鴻鬆開,捏捏他的手,“好了,去忙罷。”

餘錦年氣得想將碗扣在他頭上,不過手裡沒有碗,他就噔噔跑過去自阿春的花籃裡撿了朵絹花,又呼呼跑過來插|進季鴻頭發裡,恐嚇道:“就這樣,不許摘下來!”

季鴻失笑:“好,不摘。”

餘錦年一步三回頭,見他當真頂著那朵花,人與花相映,卻是人比花還嬌,心裡那點氣憤又頃刻間煙消雲散了,變成了滿心的歡喜,又回前堂忙活去了。

過了晌午,食客漸稀,那群仆役也都散了。

餘錦年與阿春幾個在一碗麵館吃了晌午飯,這才收拾東西,跟阿春回家去看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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