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雪耳冰粥(1 / 2)

醫食無憂[穿越] 青骨逆 11681 字 4個月前

第一四五章雪耳冰粥

偏房內。

閔雪飛褪去了外衫, 隻著一件貼身白絲絹製得薄衣,袖子挽到肘上, 慢慢掬水淋到桶中連枝的肩頭, 用一小塊軟巾子擦過他的背時, 向下看到水波中一片短褻褲上的花草繡紋,心裡不禁道:這般悶熱仲夏, 誰人穿這麼多,可不得生痱子麼!

“方才聽餘小神醫說了沒有, ”閔雪飛輕聲道,“不能悶著。”

連枝抬頭瞧了瞧他, 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褲邊。

“……”閔雪飛問, “你怕我?”連枝搖一搖頭, 他便很奇怪,“那是為什麼?”

連枝視線亂飄, 撒到閔雪飛白衣底下漏出來的一條黑褲,不由羞愧道:“我、我醜……我見人家都是你那樣的, 我這樣的不齊全,要被笑話的, 你肯定也不喜歡。”

雖然他原本不覺得自己哪裡醜,可就是怕閔雪飛不喜歡。

閔雪飛霍然直起身子, 沒來由地煩躁道:“人家?哪個人家?你知不知道這不能亂給彆人看!”

連枝被訓得一愣,似嚇了一驚的小雀兒, 貼著桶壁無辜地衝著他眨眼, 半晌明白過來, 他急於辯駁,因此激動得有些結巴,匆匆地說:“我沒給彆人看,我隻給你看!我、我就是看了些畫冊和話本,裡頭都是這麼說的。”隻是話裡還頗有些不高興,“道甚麼麈柄似鐵,又說甚麼紫黑油亮。又不是地裡刨出來的茄兒頭,怎會是油黑發亮還紅烙似鐵了,顯然是他們杜撰。我瞧著你就不是——”

沒說完,也顯然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忙閉上嘴,羞得埋下頭,下巴快戳到胸-前。

閔雪飛鬆了口氣,心情又大落大起地好了起來,伸手去扯他的褻褲,臊他道:“那你、那你給我看看。我看了才知道喜不喜歡。”

連枝不給他瞧,兩人掙扯玩鬨,水花四濺,很快濡濕了閔雪飛的衣擺。閔雪飛看他鬨了這會兒放開了些,不再那麼拘謹了,因水也冷了,便哄誘他將濕透了的短褻褲脫下,轉而作勢遞給他一條薄巾圍在腰間。連枝正伸手去接,閔雪飛隨即將他拎出水,伴著一聲尖細的驚呼,就將人腳不沾地地打橫抱到了早已鋪好了寬大浴巾的床上。

衣裳已濕了,這會兒再叫重新燒水又得驚動不少人,閔雪飛索性就著桶裡的水將自己匆匆洗過,簡單一擦,套上件鬆懈的內衫,還不忘將那個繡得歪七扭八的端午藥囊佩在身上,之後抽了搭在架上的棉手巾,走過去細致地替連枝擦淨身上的水珠。

連枝欲躲,被閔雪飛一掌扣住,固定在腰間:“彆動。既是痱疹,總帶著水是好不了的,天又熱,不擦乾過會兒定又癢了。以後要是養不好我才不喜歡。下頭人已經送來了吃食和藥散,我叫他們放在了外間,你且在這躺著晾一會,我去拿。”

他說著轉身而去,快步到外間取了食盤和裝著六一散的小葫蘆藥瓶,回來本以為連枝會羞得躲在帳子裡,卻沒想到他仍是自己走之前那個姿勢,且用手掌作風,努力扇著,仿佛多扇幾下痱子就會消了似的。

閔雪飛坐到床前,拔起藥瓶的木塞,以食指輕輕敲抖瓶口,把淺黃發白的藥末輕輕地撒在他起了紅疹的皮膚上,因有些地方藏在褶皺裡,又得將他膝蓋向外撥開一些才能均勻撒到。連枝生得極好,且皮膚白滑,是介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種細膩,唯有這一處美中不足的有些贅生的皮褶,並不那麼好看。

而且那小東西軟軟的小小的,像沒長大的孩子的一般,兩側當初行刀的切口已經看不大出了,除非低下去仔細盯著瞧,才能發現一點點指甲長短的瘢痕。

閔雪飛自覺失禮,忙挪開視線,專心替他撒上藥麵,眼角餘光掃到一旁腳榻上的皂靴,靴筒上也是一色兒的秀蘭牡丹抑或山茶小梅,不禁問道:“為何這麼喜歡花草?”

“就是喜歡……”連枝小聲說,“而且,以前在司苑局,一邊伺候花草,一邊記掛著你來接我,花草又好看又安靜,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比不得後來,總要和各宮主子奴才們打交道。”

原來他並不喜歡現在的日子。

閔雪飛又懊惱起年少時那場雨來,那場害自己生了大病的雨,又想倘若那時沒有病,順利地將連枝討出來了,現在會是怎樣呢。然而東隅已逝,蒼狗白衣,此間陰差陽錯早已不可改變,倒不如多珍惜眼下當前。撒過藥粉,他用一條薄絹輕鋪到對方腰間,說道:“此番我去奉城,為著辦幾件貪腐要案,若是辦得好回來得賞,我……”

想了想,笑了一下:“沒什麼。話說倘若你不在宮中了,將來會做些什麼?”

連枝也知道他要離京辦差,宮中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於是便隻顧著盯著他瞧,被他問著了才眨幾下眼,努力假設了一番說道:“許是開個花房,或者糖菓子鋪罷?總之是這日子是甜甜的。”

閔雪飛抬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大笑道:“那我們可要從三餘樓手裡搶生意了!”

放下藥瓶,又零零散散吃了些彆的東西算是果腹,閔雪飛見天色已晚,便叫他早些歇下。連枝有多年伺候貴人們的習慣,輕微一丁點動靜都會被驚醒,倘若旁人與他同睡,這一-夜怕是難以好眠。

於是閔雪飛收拾起另一張羅漢床,收拾床鋪的時候,還端給連枝一碗鎮過冰的蓮子雪耳粥,做睡前消暑小飲。

上好的雪耳,色澤白如鮮米,因熬得火候足夠,入口似凍似膠,有著雪耳本身的清質木香,蓮子更是沾齒即糯,因是晚間小食,冰糖沒有放太多,否則容易壞牙,所以隻有些許淡淡的甜味,十分解暑。

連枝倚靠在床頭,一邊不舍地看著閔雪飛,一邊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著,直飲去了上麵的膠湯,看到碗底幾顆火紅的小枸杞。他想到枸杞據說有補精益腎的作用,宮裡的公公們都愛吃這小果子,還有吃鎖陽肉的,傳說前朝還有吃孩兒腦的。

他以前不在乎這個,就沒跟風吃過這些玩意,如今竟覺得有點後悔,要是早些吃了不知道能不能早些長出來。上次那個帕子,他一連貼著小腹睡了好些時日,卻沒能多生半寸,不知是不是威力不大夠。

沒留意呢他就將碗裡的冰粥吃儘了,不由怔怔地發起呆來,不知道這一彆又要多久才能再見。如今一個宮中一個宮外,相見已經不容易了,以後還要一個京中一個京外,更是連書信都嫌遲。

閔雪飛過來滅燈,順手摸一摸連枝身上潮熱不潮熱,想著是否要傳下人砍些冰塊進來擺上……忽地手被握住。連枝低下頭看了看閔雪飛腰間的自己親手繡的花囊,順著那囊袋,向上看到由窄至寬的一條衣縫,直到胸口鎖骨,鬆鬆垮垮地掛在肩頭,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起莫大的勇氣說:“你……你過兩日就離京了,我能不能……”

“嗯?”閔雪飛鼻音裡輕輕地應了一聲,“喜歡什麼,拿去。”

閔雪飛覺得,約莫是他想討什麼隨身之物罷,玉佩宮絛、發簪係帶,或者更囂張一點的,討一小綹頭發。可閔雪飛委實想不到,連枝竟然揪著他的衣角小聲道:“我想一起睡……”

“……”閔雪飛以為自己聽錯了,瞠目結舌似個呆傻木雞。

連枝以為他不願,不由有些失落:“不行麼?”

片刻榻前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僅剩一小截的燭火在蠟油中瑟瑟搖晃,連枝便覺枕邊一沉,後背一熱——是閔雪飛上來了。他心裡暗暗高興了一下,悄悄往後貼了貼,又忽然一個轉身,埋進他懷裡。

閔雪飛驚得僵硬一瞬,慢慢展開手臂將他環了進來,卸了口氣道:“我不在京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得過且過,我回來若是摸著哪兒瘦了,就罰你……”罰什麼呢,還沒想好,“……連枝?”

“閔大人,閔大人。”連枝小聲地喚他,扭腰在他身前蹭動,像條要破殼而出的小蛇,壯著膽子在他身上纏,那腰間一塊遮羞的絹布很快就被他蹭下去了,“你治治我。”

閔雪飛沒處躲,似被蛇糾住的獵物,呼吸也粗重起來,他也頗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裡昏七素八地想什麼叫治治他,如何治。沒想明白,就被連枝拽進一場不知所謂的癡磨當中。

連枝覺得能和他纏在一塊就叫快活了,隻是因為皮膚之間舒服的摩挲,便從嗓子裡冒出細細的哼鳴來。又沒多會兒,他就體會到了書上寫的麈柄如鐵,有些驚奇,遂向下看了一眼,驚歎道:“長大了!”

閔雪飛腦子裡“嗡”的一聲,隻記得連枝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記得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至於又被他貼著磋磨折騰了多久,則都渾渾噩噩化在了一腔濃情之中。

回過神來,幔帳當中已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腥麝味道,不會是連枝的,那就隻能是……他咽下口中津液,低頭去看,見一個烏發亂遮的腦袋,他嚇得倏忽驚醒,將連枝提了上來:“做什麼!”

連枝抿了抿嘴,用舌尖將才沾到嘴邊的一點卷了進去,眼看閔雪飛用衣擺將他手指擦淨,他還甚是可惜:“聽說塗這個能起陽,吃了就還能再長出來。我想著留一些,用冰鑒窖著,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能長大一些,和你一樣了。”

“說什麼胡話。”

閔雪飛實在是哭笑不得,又覺得他傻得可愛,不說那東西根本沒有那樣神奇的效用,隻是說吃一吃這件事,就足夠將人臊得麵紅耳赤了。

連枝自幼在宮中,些微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也都是看圖本話冊來的,並不明白實際上如何,隻是瞧他皺著眉頭,自己臉也紅了起來,往回縮手。

這卻不是閔雪飛吝嗇,而是真的給不了,即便是連枝自己要嘗,他也不能仗著這小宦官什麼都不懂就欺負他呀,可是又不知道這拒絕的話該怎麼開口,直接說那東西沒用,又怕傷了連枝的心。

好說歹說哄了他許久,才讓他勉強打消了吃這東西的念頭,可這人轉念又想吃點彆的,譬如問“鹿血酒能不能喝”,或者“肉蓯蓉好不好燉湯吃”,又為了讓閔雪飛信服,還抬出什麼“那些和宮女對食的太監們都這樣吃的”。

好險將閔雪飛氣得無話可說,隻好板著臉,明令告訴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不許往嘴裡放。這些補腎壯陽的東西,普通人吃了或許隻是簡單上火幾天,而連枝這樣的人吃了要燒心流汗的,又悶在身中無處紓解,重則猛出鼻血,頭暈眼花,才真是自己找罪受。

閔雪飛見他瞧著自己臍下三寸,就像瞧一隻聚寶盆,或者什麼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肥田,實在是受不了,忙把人翻過去背對自己:“閉眼,睡覺。”

連枝不死心地挪動一番,讓自己緊緊地貼住他了,自認為這樣也算是能吸到點男人的陽氣,這才略微滿意,聽話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