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沉默的守門人(6)(1 / 2)

人偶師話音落下,彆墅內所有人的視線悉數落到晏棲身上。

被明晃晃盯著的晏棲滿臉慌亂,第一反應伸手去拿筆想寫字解釋,但他指尖剛有了動作便驟然被人攥住。

“小棲。”

他喚著,聲音分明是極溫柔的,卻莫名教人從後背涼到腳跟,像是驟然栽進雪堆裡,微融的雪仿佛能將骨髓浸透。

人偶師望著他,雙眼是一團化不開的墨。

“我們回家。”

他的話不容置喙,晏棲被直接抱到了馬車上,甚至沒能抽空看一眼剩下的人。

馬車門簾緊閉,駕駛的傭人候到了遠處,離這輛馬車遠遠的。

晏棲對上了人偶師的雙眼,墨色的眸中凝聚出旋渦,而在那旋渦之下是蓄著電光的陰雲。

他前所未有地意識到一件事:人偶師生氣了。

費林麵上沒了笑,高大的身影將麵前驚慌失措的小人偶完全籠罩,不留一絲縫隙。

這方密閉的空間太過狹窄,晏棲甚至避無可避,隻能被他圈在懷中同他對視,他的鼻尖都是人偶師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香氣,他微微掐緊了手心,張開了殷紅的唇,無聲喚了句眼前人的名字。

人偶師截斷了他無聲的話。

他問:“小棲不是答應過我,隻在外麵待一會嗎?”

骨節分明的手伸進晏棲口袋,將那塊金色的懷表拿了出來並打開,又將那上頭的時間展示給他看。

“一個上午,三個小時四十六分鐘。”他話音微頓,將懷表蓋上了,輕微的“啪嗒”聲落入晏棲耳中,如同平地一聲驚雷。

費林的目光難得帶上冷意,怒火似岩漿般從底下噴湧出來,一個又一個問句接連從他薄唇中拋出。

“小棲難道忘記了,你現在,白日最多隻能在外頭待四個小時。”

“你明明也答應過我,三個小時半時會回家。”

但晏棲沒有做到。

剛成為人偶沒多久的他甚至完全遺忘了時間。

晏棲怯生生地挽上了費林的手臂,細白的指節輕輕絞在一起,‘我忘記時間了,對不起……’他無聲地道著歉。

費林麵部也覆上了薄薄的怒意。

“小棲根本不看重身體,也完全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是嗎?”

晏棲連忙搖頭,動作到一半,人偶師驟然傾身過來,封住了張張合合的唇。

將他心虛的辯解、慌亂的動作一一堵了回去。

小人偶瞳孔驀地睜大。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

晏棲恍惚覺得他好像要被眼前人拆吃入腹。

他心頭恐懼極了,又羞又怕,指尖用上力氣去推動麵前人的胸膛,卻反被鉗製住雙手舉過頭頂。因著心中帶怒,人偶師親吻的動作也是凶狠的,像是頭盛怒之下的狼。

晏棲被他吻得身子發顫,指節在空中無力地抓撓著,妄圖抓到些什麼。

然而人偶師隻是將他的手舉得更高。

晏棲無力地、被迫地承受著費林帶怒的吻。

人偶師……很生氣,晏棲被吻得七葷八素地想。

人偶是不需要呼吸的,可他卻在此時感覺到了微弱的窒息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很短暫的幾分鐘,又興許過了許久,費林才往後撤開。

晏棲唇上一痛,條件反射皺起臉,被咬得疼出了眼淚。

“這是懲罰。”

人偶師的聲音也是冷淡,平靜地述說著他的怒氣。

“我希望小棲可以牢牢記住我的話。像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對嗎?”

晏棲指尖搭在被咬破的唇周,微紅著眼眶點了下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費林傾身來察看。

小人偶殷紅的唇被吻得微腫,遭到殘忍蹂/躪的唇珠飽滿欲滴,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桃子,隻需用齒尖稍稍用力咬破外皮,便能品嘗到裡頭甜津津的汁液。

而在這漂亮的仿佛藝術品般的唇角,儼然是個被咬出了齒痕的傷口。

人偶師的指腹帶著薄繭,按上晏棲敏感的唇。

傷口被摩挲得泛起微微的疼,他條件反射閉緊了眼,再睜開來時滿眼都是剔透的淚。

費林眸色微暗,忽然不想讓這傷口好得這麼快了。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晏棲慘白的小臉上,眼裡的怒火略微停息,旋即他伸手,將顫抖著的小人偶擁入懷中。

“小棲乖一些,好麼?”聲音輕得隻有彼此能聽見。

晏棲心裡頭都是委屈和憤憤,卻半點不敢和npc發泄,他有些抗拒地垂眸點了點頭。

係統卻清楚聽見了他的心聲。

——他才不要。

晏棲真是個很與眾不同的人,他想,瘦弱、渺小,除了那張漂亮到無法用語言闡明的臉外,他身上似乎沒什麼特彆的。

但又好像,青年光是站在那裡便是最特彆的。

架勢的傭人又回到了馬車上,拉起韁繩用力繃緊,車子飛速向前駛去。

下車時,晏棲已經止住了滿眼的淚和心裡那點微小的憤憤不平,乖巧地窩在怒火平息的人偶師懷中,被他一路抱了回去。

住宅的大門在他們身後被傭人上鎖,人偶師下達了無情的宣判。

“小棲今天沒有出門的機會了。”

聞言,晏棲眼睫顫了顫,他似是還再爭取下機會,抬手時才發覺有股無力感,這酸麻的感覺自他右手手臂往上飛速蔓延,眨眼間,他半邊身子都沒了反應,像是驟然被什麼東西麻痹了似的。

他滿眼驚恐地看向右手。

他被人偶師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身子幾乎完全蜷在了對方懷中,唯獨右手露出了些許肌膚。

臨近中午,日光變得濃烈了些,穿透厚重的雲層灑下來,正好落在了他手背上,映亮了那一小塊雪似的肌膚。

費林也察覺到了這一縷日光的存在,

麵色驟然陰沉下去。

他匆匆將晏棲抱進了住宅中,用一方寬大且不透光的黑色鬥篷將小人偶牢牢包裹住。

晏棲被駭得忙在心裡喚道:【係統先生!我右手不能動了,這是怎麼回事?!】

係統沉默著。

事實上不止如此,晏棲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照曬到日光後變得格外僵硬,關節都像生鏽了似的,他費力地抬頭去看人偶師,眼神裡悉數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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