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病好了?(2 / 2)

回去的路上,沈讓接到了爺爺打來的電話,電話裡爺爺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吃飯,商量婚禮的事,沈讓推脫說最近公司太忙,婚禮的事要推後,聽聲音爺爺似乎很失落,但沒有再說什麼。

掛斷電話後,沈讓揉揉眉心,長長舒了口氣。

也不知怎麼的,自從身邊少了個人後,他無論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前幾天差點搞砸了一筆項目投資。上次陳子驍被顧禮帶走,他也沒怎麼樣啊,還不是這麼過來的,怎麼現在就不習慣了呢。

沈讓琢磨著是不是要給自己放幾個月假,像上次那樣出去旅遊散散心,說不定心情就能變好了。

到達彆墅時,沈讓遠遠看到有個人影在樓下站著,離得近了,他才發現來人是孟念懷。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沈讓一直避著孟念懷,無論是談生意,還是以他們共同朋友的名義約酒,沈讓都一律找借口回絕。

看到沈讓下車,孟念懷眼神一亮,迎了上來:“沈讓。”

沈讓沒理他,越過他徑直往彆墅門口走,孟念懷亦步亦趨地跟在沈讓的身後,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擔心你,我以為你被陳子驍綁架了,一直聯係不到你,所以才會跟顧禮合作……”

沈讓輸入電子密碼,等門開了,他進了門,轉身麵對孟念懷,神色淡淡地問:“說完了嗎?”

孟念懷一愣,道:“說完了。”

沈讓:“你回去吧。”

孟念懷用手扒住門框,防止沈讓關門,“你肯原諒我嗎?”

沈讓低低歎了口氣,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事情也不能全怪孟念懷,他確實是被陳子驍綁架的,在被陳子驍帶走之前,孟念懷還打電話通知他有危險,孟念懷當時是想救他的,但是遲了一步,孟念懷當然會覺得陳子驍傷害了他,做出之後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不明白孟念懷的心意還好,現在知道孟念懷喜歡他,沈讓不可能坦然跟孟念懷來往。

“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沈讓斟酌著語句,緩緩出聲:“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如果孟念懷對他的好都建立在喜歡上,沈讓會覺得受之有愧。

孟念懷顯然明白了沈讓的意思,“是我的喜歡給你壓力了嗎?”

沈讓沉默。

孟念懷笑了笑,努力以一種輕鬆的口吻道:“你彆有壓力,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沈讓垂下眼,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孟念懷開玩笑地道:“做不成情人,難道連朋友也沒得做嗎?”

沈讓張張嘴:“不是這樣的。”

孟念懷後退了一步,溫和笑道:“好了,彆有心理負擔,以後跟張三李四他們喝酒,你可彆找借口不出來,難得遇到性格脾氣三觀都相投的人,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也不等沈讓開口,孟念懷就轉過身背對著沈讓,收起臉上的笑容,道:“我先走了。”

身後靜默良久,然後傳來沈讓低低地一句“嗯”。

孟念懷揮揮手,大步朝外走去的同時,心裡頗為懊惱,他還是心急了一點,不應該那麼快把話說破的,不過沒關係,隻要顧列還在精神病院待著,他就還有機會。

沈讓神情複雜,目送著孟念懷驅車離開,然後把門關上,麵對空蕩蕩的房間,他無聲地歎了一聲。

這一廂,顧禮回到病房,把剛才發生的事跟陳子驍說了,末了,他意味不明地笑道:“沈讓還挺關心你的。”

陳子驍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如果你想跟沈讓早點團聚,那就不要耍花招,早點把銀行保險櫃鑰匙交出來。”

陳子驍反問:“如果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我還有利用價值嗎?”

顧禮聞言,定定地看了陳子驍半晌,倏然一笑,“看來我是小看了你。”

陳子驍疲懶地闔上眼,聲音低沉而虛弱:“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看著陳子驍蒼白精致的側臉,顧禮微微眯起眼,以一種暗藏波濤的平靜口吻道:“在我的耐心還沒有售罄之前,你最好快點把鑰匙交出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到時候你喜歡的沈讓——”

顧禮話語一頓,意味深長地笑了。

陳子驍聽出了顧禮話裡的警告,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等到顧禮離開了,他無聲地睜開眼,嘴角無聲地勾起了一絲笑弧,轉瞬即逝。

太過輕易得手的東西,怎麼能讓人信服呢。

***

在沈讓找遍無數理由,就是不帶肖恒回老家後,沈老爺子終於怒了,向來對沈讓慈愛有加的老人,對著電話一通咆哮:“沈讓,你就敷衍我這個老頭子吧,你一直說過幾天過幾天,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欺負小肖沒有娘家人,所以婚禮都不肯好好辦了!!!”

沈讓虛弱地解釋:“爺爺,我沒有,我這不是最近太忙了麼。”

“忙忙忙,事業重要還是人生大事重要,都說先成家後立業,你家都沒成搞什麼事業!”

沈讓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發飆,在電話裡給沈讓下了最後通牒:“就這個月底,不能再拖了,如果你還不把人帶回家,你就彆回來見我!”

嘟嘟嘟。

老爺子顯然氣得不輕,直接把電話掛了,沈讓苦笑了一聲,心道,他上哪兒去找個新娘。沈讓不知道的是,老爺子把電話掛斷後,越想越氣,直接先斬後奏,給親戚們挨個打去了電話,說沈讓要結婚了,婚禮就安排在明年五月。

沈讓毫不知情,直到接到了霍逸廷打來的電話。

“沈讓,聽說你要結婚了。”

沈讓跟霍逸廷好久都沒聯係了,正覺得奇怪,冷不丁聽到霍逸廷說出這話,他大吃一驚,忙問:“你從哪兒聽說的?”

“你爺爺說的,婚禮日子都定下來了。”

“……”

“我們……能見個麵嗎?”

沈讓有些心不在焉,“改天吧。”

“好,等你有時間了再聯係我。”

電話裡霍逸廷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沈讓沒有在意,“嗯,拜拜。”

沈讓完全被這個電話搞懵了,電話一掛斷,他立馬給老爺子撥去了電話,問他婚禮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回答的毫不心虛,理直氣壯地:“你既然遲遲定不下日子,老頭子我幫你定好了,我找人算過了,五一勞動節這個日子很好,宜嫁娶。”

沈讓扶額,極為無奈地道:“爺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呢。”

“我是要跟你商量啊,不是你一直在敷衍我麼?你一直推三阻四,搞不懂你在忙什麼,證都領了,早點辦婚禮不好嗎?反正消息都通知出去了,你看著辦吧!”

“……”

事情到了這一步,沈讓真是騎虎難下。

證是領了,親朋好友都收到通知了,要是突然說不辦了,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仔細算來,現在距離婚期隻剩三個多月的時間了,沈讓琢磨著要不要找老爺子攤牌,又擔心老人家會擔心,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救出陳子驍。

可他上哪兒去找陳子驍呢?

陳子驍閉著眼,聽著顧禮用帶笑的嗓音道:“我最近聽說了個好消息,想聽嗎?”

“不想聽。”

“這個消息,是關於沈讓的。”

陳子驍藏在眼皮下的眼球動了動,“……”

顧禮瞥了眼陳子驍,心情極好地勾勾唇,“真有意思,你明明在我手裡,沈家卻放出消息,說沈讓明年5月要舉辦婚禮,嗬,你說沈讓跟誰結婚呢?”

“……”

“難道是跟孟念懷嗎?”顧禮故意激他,“這算不算重婚罪呢?”

陳子驍猛地睜開眼,聲音極為嘶啞:“我要見沈讓。”

“可以。”顧禮趁機提條件:“隻要你把藏匿鑰匙的地址告訴我,我就讓你見他。”

陳子驍垂下眼,斂去眸裡的幽光,吃力地點了點頭,“我親自帶你去。”

為了防止陳子驍耍花招,臨行前,顧禮讓私人醫生給陳子驍體內注射了足夠的肌肉鬆弛劑,並用手銬銬著陳子驍的四肢,防止他逃跑。陳子驍報出了個地址,顧禮毫不遲疑,馬上讓司機開車前往。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把這麼重要的鑰匙藏在老宅。”顧禮曾經暗中派人搜過,結局當然是一無所獲。

“我把鑰匙埋在了院子裡。”陳子驍軟綿綿地躺在車後座,說話都很費力,晶瑩的液體順著嘴角滑落,那模樣看上去狼狽不堪。

顧禮嫌惡地收回視線,“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陳子驍沒有說話,開始閉目養神。

差不多過了四十分鐘,車子在一棟頗有年代感的彆墅前停下。負責打理彆墅的傭人,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跟顧禮打招呼道:“大少爺好。”

顧禮溫和地笑了笑,示意保鏢將車裡的陳子驍抬下來。

傭人見狀,頓時驚呼了聲,“二少爺,你怎麼了?”

顧禮道:“他剛才發病了,我讓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

“原來是這樣,大少爺,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顧禮道:“我帶阿列回來看看,你先忙去吧。”

“是。”

傭人用略帶憐憫的目光看了眼陳子驍,隨即轉身離開了這裡。

等到不相乾的人走了,顧禮轉身看向陳子驍,“現在能告訴我你把鑰匙藏哪兒了吧。”

陳子驍費力地點了點頭,不忘開口道:“等你拿到了你想要的,你要讓我見沈讓。”

“放心吧。”

顧禮盯著陳子驍笑:“我會讓你如願的。”

為了不引人注目,顧禮這次就帶了兩個保鏢跟一個司機,當然也帶了足夠的生物藥劑,一旦發現陳子驍有異常,他就會命人給陳子驍注射。眾人來到了院子,陳子驍吃力地抬手指了指對麵的第三棵老槐樹,道:“我把鑰匙埋在了那棵樹底下。”

顧禮順著陳子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問:“哪個方位?”

陳子驍:“我不記得了。”

“你……”

顧禮剛要發作,料想陳子驍不會這麼傻騙他,咬了咬牙,用眼神示意兩個保鏢,“挖。”

走了幾步,顧禮突然想到了什麼,囑咐司機:“給我盯緊他,如果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給他紮幾針。”

司機乖乖領命:“是,總裁。”

陳子驍渾身乏力地靠在樹樁上,看著顧禮他們拿著鏟子挖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司機閒聊。司機大多時候不敢吱聲,一臉警惕地盯著陳子驍,陳子驍見狀,扯了扯嘴角,乾脆閉上了眼。

司機見狀,這才放鬆下緊繃的身體,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後來站的累了,司機小幅度地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又不敢坐下,隻能在心裡期盼顧禮他們快點完事。

“喂。”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聲音懶洋洋地從下方響起,司機循聲看去,陳子驍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正盯著他瞧。司機看了眼顧禮的方向,然後皺眉問:“乾嘛?”

“我渴了。”

司機低頭瞅了瞅陳子驍,覺得這小子挺可憐的,猶豫了兩秒,擰開他喝過的水的瓶蓋,彎下腰,拿瓶口對準陳子驍的嘴:“張嘴。”

陳子驍動動唇,含糊不清地道:“我沒力氣張嘴。”

司機歎了口氣,湊近了一點,試圖去掰陳子驍的嘴,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如貓的青年,飛快地出手,穩準狠地劈向了司機的脖子,司機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失去了意識。

顧禮覺得陳子驍是不是在誆他,這都挖了有半個多小時了,什麼都沒看到,他扭頭看了眼陳子驍的方向,發現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樹樁睡著了。

顧禮指揮正在挖土的其中一個保鏢:“你過去,把老劉叫醒,叫他彆睡了,順便跟他一起把人給我抬過來。”

“是。”

保鏢領命。

顧禮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一個個土坑,就在這時,身邊突然響起另一個保鏢充滿驚喜的聲音:“總裁,找到了。”

接過保鏢遞來的鐵盒,顧禮小心翼翼把盒子打開,盒子裡靜靜躺著一把鑰匙。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了。顧禮壓抑著心間湧上的狂喜,掏出手帕擦拭著鑰匙上不存在的灰塵,陳子驍果然沒有騙他,隻要拿到鑰匙,那老頭子留給陳子驍的所有財產就都屬於他了。

“總裁,有些不對勁。”

顧禮收好鑰匙,“什麼事?”

“人不見了。”

顧禮順著保鏢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家夥,司機跟另一保鏢並靠在樹樁上,哪還有陳子驍的身影,好在鑰匙已經拿到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保險櫃裡的東西拿到手。

***

沈讓最近接到了好多親戚打來的電話,都是給他道喜的,連遠在國外不怎麼聯係的父母也打電話給他,說過段日子就要回國看他。

沈讓煩不勝煩,索性關了機。

這一天,沈讓回家時,敏感地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玄關處的拖鞋被人動過了,冰箱裡的牛奶少了兩罐,還有浴室的大理石瓷磚上鋪著一層透明的水漬,蒸騰的熱氣還未散儘,種種跡象表明——家裡進賊了。

沈讓罵了一聲操,下意識地抓過拖把抱在胸前,放輕腳步,緩緩往裡走去。彆墅的房間太多了,沈讓不知道賊躲哪裡去了,好在那個賊膽大包天,居然堂而皇之地闖進了他的臥室,吹風機的聲音時斷時續,很顯然,這個賊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

沈讓黑了臉,又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哐地一聲踢開了門。

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青年一臉訝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黑麵煞神,又瞧了瞧黑麵煞神手裡的菜刀,“你要謀殺親夫啊?”

沈讓一時分不清房間裡的人到底是誰。

陳子驍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顧景行跟蘇堯更不可能,難道是肖恒?是了,會開鎖的隻有肖恒了。想到這裡,沈讓用肯定的語氣道:“肖恒,你回來了。”

“你認錯人了。”青年把吹風機放下,淡淡道。

“額……”

沈讓沒料到自己直覺有誤。

“笨蛋。”青年笑了笑,“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沈讓:“……”

“我是顧列。”

“……”

“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