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時上前,盈盈細腰不堪一握,她在他掌心,仿若一朵潔白無瑕的嬌花,看起來越是純真,就越有讓人想要蹂扯的衝動。
她臉頰羞赧,紅暈暈一片,嫩得像是多汁蜜桃,喘著氣推開他。
蕭衢長身而立,儼然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
追入叢林裡的家仆們半個時辰後才回來。這期間,他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隻是偶爾餘光往她那邊一瞥,望見她倚在樹邊,雙手抱緊,帷帽下的垂緌隨風晃動。
家仆上前稟話:“主人,那幾個歹賊極其狡猾,我們並未能夠將其逮捕。”
蕭衢朝雲寐那邊掃了掃,仿佛早已想到家仆不能完成使命,他淡淡地揮手,示意家仆將馬牽來。
“將這位姑娘帶回府。”
家仆們一愣,麵麵相覷。
主人從來不會帶外人回府,彆說是女子了,就算是無辜可愛的小貓小狗,到了主人麵前呼救,也隻有被漠視的命。
主人最怕麻煩,尤其是像這種來路不明的麻煩。
如今,卻一反常態,著實令人驚訝。
家仆將馬牽到雲寐跟前,她聲音細細弱弱:“這位爺,我並不會騎馬,可否煩你捎我一程?”
她嘴裡朝家仆拋著話,眼睛卻向蕭衢那邊看去,剛和他對上,立馬移開,旋即收回視線。
蕭衢已經上馬,此時聽到她這麼一句話,猶豫半晌,踏馬來至她跟前,低腰伸出手,“過來,我捎你。”
她搭上他的手。
他稍一使勁便將她攬住。
美人入懷,氣吐幽蘭,“謝謝公子。”
他抿著薄唇,麵容冷漠,抓住馬韁的手卻不自覺收緊,“坐穩了。”
馬兒長嘯,破風而去。
直到人從視野內消失,許久,隱在綠蔭山腰處的人緩步而出,海青色的僧衣與林間翠綠合二為一。
她成功得手了。
虛靈仰頭望向前方,長長的石板路綿延開去,仿佛落入雲間,深不見底。
來時背她下山,回時孑然一身,卻儼若身負千斤石。
他歎一句“阿彌陀佛。”
除了祝她馬到成功,再不能做他想。
一段路,兩頭走。
蕭衢馬不停歇往府裡趕,入了府,簡單叮囑一兩句,並無其他特彆的表現,他甚至沒有過問她的名字,隨即轉身離去,一頭紮進繁忙的公務中。
忙至深夜,管家提燈在前,將下午吏部尚書入府拜訪未曾得見的事稟告蕭衢,蕭衢一愣,聽到入府兩字,想起今日剛救下的女子,問:“她人呢?”
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李大人早已離去。”
蕭衢:“我是問今天從外麵帶回來的那個女子。”
管家回過神,小心翼翼地答道:“安排在西廂房住下了。”
蕭衢從他手裡接過牛角燈,管家愣住,隨即跟上去,小聲地問:“主人這是要去哪?”
蕭衢步伐緩和平穩:“夜遊。”
月光融融,照亮階台旁的幾株牡丹,西廂房窗欞半開,豆大的燈光晃在窗紗上,映出纖細柔弱的身影來。
她單手托腮,對月發呆。
蕭衢滅了燈,雙手負在身後,窗下一團花簇,隔著花,他望她,她白紙若曦的肌膚吹彈可破,憂傷的神情我見猶憐。
他這樣高大的身影往那一站,她不可能看不到。但她瞧見了他,卻假裝沒有看到,急急忙忙將燈芯掐掉,打下窗欞。
他來至門邊,聽到門後的動靜,似是有什麼抵住門的聲音。
她防賊一樣。
有趣。
蕭衢開口喚人:“姑娘?”
他沉穩清亮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囂張跋扈。他並不需要顧忌什麼,一切隨心即可。
此時,他隻想逗弄她。
她沒有回應。
他又喊:“姑娘?”
她總算開聲:“公子,我已經睡下了。”
對她的話,他恍若罔聞,蠻橫霸道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沉默許久。
她細聲答道:“阿寐。”
“哪個字?”
“夙興夜夢寐。”
他將她的名字壓在舌尖底下細細品味,不再相問,轉身離去。走至路儘頭,回身一望,屋裡的燈又燃起來,映出她的側臉輪廓,雲髻峨峨,風流蘊藉。
蕭衢眸色深沉,短促地笑了聲。
從石拱門出去,管家在外等,弓著腰請求示下:“主人,日後該如何招待這位姑娘?”
蕭衢拋了燈,闊步往前:“不用招待,隨她自己去。”
管家急忙跟上去,二丈摸不著腦袋。
今兒個的事他也聽說了。主人撿了個姑娘回府,破天遭頭一回,原以為是個要緊人,但是主人似乎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管家自作主張地問:“主人,是否要查一查這位姑娘的來路?”
蕭衢卷袖望月,高大頎俊的身影在月下拉長,“不必查。”
她們總有各種各樣的身份。查了,也是白查。
隻是不知這一回,是哪個對家送的人,眼光提升不少,總算選了個能入眼的。
他朝堂政事繁瑣,每每心中鬱結,煩躁至極,這下正好,來了個解悶的。手段比前麵那些凡俗女子高明許多,至少懂得欲擒故縱。
管家茫然問:“什麼都不做嗎?”
蕭衢嘴角擷笑,“對,什麼都不做。”
就等著看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