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頌緊張得臉發紅滾燙, 一雙眼死死盯著童寶,生怕她那張柔豔的唇一張一合, 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阿寶啊, 剛睡醒嗎?”
“嗯, 剛醒。”
童寶一邊說著話, 一邊往池頌那邊看。她揚了揚下巴, 小嘴一撅, 池頌懵了懵, 然後立刻拿起茶幾上的薯片拆開,殷勤地喂到她嘴邊。
女孩子滿意地笑了笑, 對電話那邊說:“池叔叔,你和媽媽不用為我擔心,有哥哥在,他很照顧我, 我一切都很好。”
池豐文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
童寶一味地點頭應下。
等掛完電話,池頌才發現,他後背全是冷汗。
一個沒有處理過男女關係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就好像還停留在高中生早戀的時期。
生怕被人誤會。
童寶將手機丟回他懷裡, 薯片也不吃了。池頌難得露出笑容, 保險起見,和她提前打招呼:“阿寶, 不用跟我爸說咱倆住一間房,知道了嗎?”
女孩子:“知道了啦。”
他抬頭去看, 她還坐在地上,雙手抱肩,滿臉怨氣,又恢複成剛醒時被起床氣支配的樣子。
他這才想起剛才把她從沙發推下去的事。
女孩子朝他伸出手。
池頌一怔。
女孩子使勁甩了甩手臂。
池頌想了想,彎下腰將她重新裹進被子裡,連人帶被子一起撈起來,抱到沙發上一放。
“疼。”
她忽然又開始喊疼,他嚇住,問:“哪疼?”
女孩子:“屁股摔得疼。”
池頌本來還想說“我替你揉揉就當是賠罪了”,話剛到嘴邊,幸好及時打住。
她掀開被子,露出白皙的腳腕:“腳也疼,扭著了。”
他嘴裡喃喃道:“誰讓你不老實爬上床睡覺。”說著話,低頭替她查看。
她委屈嗚咽:“昨晚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嘛,開了空調冷,所以才不自覺爬進被子裡的。”
然後再一爬,就爬到了他身上。
池頌替她捏捏腳,問:“還疼不疼了?”
她答非所問:“哥哥今晚還陪我看電影嗎?”
池頌猶豫半秒。
女孩子眼中有了淚:“剛剛哥哥推我的事,我絕對不會告訴池叔叔,還有昨晚哥哥說我又蠢又笨又懶……”
池頌:“ok,沒問題,當然陪。”
女孩子立馬笑起來,眼淚瞬間消失:“哥哥,我腿疼走不動路,你去買早餐吧。”
池頌拿起衣服,“油條豆漿可以嗎?”
“要吃辣的。”
池頌已經走到洗手間換衣服,對外麵說:“大早上的,不要吃辣,對胃不好。”
她的聲音很近,大概是站在門外:“哥哥,你好了沒有,我想上廁所。”
池頌打開門:“在房間裡等著我,記得打暗鎖。”
女孩子鑽進衛生間。
等他買早餐回來,她已經收拾完畢。
兩人開始愉悅的早餐食用時間。他沒有給她買油條豆漿,而是特意買了一碗牛肉麵,加了一小勺辣椒油。他自己也買了一碗牛肉麵,外加南瓜餅和肉夾饃。
南瓜餅和肉夾饃藏在小袋子裡,被她發現,她分彆咬了一口,然後又繼續埋頭吃她自己的牛肉麵。
池頌鬆口氣。
還好她不跟他搶。
他悄悄地將她咬過的南瓜餅和肉夾饃拿過來,吃一口牛肉麵,然後又去吃南瓜餅和肉夾饃。
吃完,她喊:“好像沒怎麼吃飽。”
池頌一愣,他給她買的小份,就是怕她吃不完,沒想到她會嫌少。
他想起冰箱裡還有昨天買的鴨脖,於是將鴨脖拿出來給她填肚子。她嫌手套麻煩,直接用手拿。
池頌伸過腦袋:“給我吃一個。”
她將鴨脖遞到他唇邊,然後又收回去,“哈哈,不給你吃,你都吃那麼多了!”
池頌冷淡地瞪她一眼,起身往門外去:“吃完就過來,我在樓下等你。”
童寶哦一聲,腦後隨意紮的丸子頭,皮筋忽然崩開,頭發散開,垂到肩上。
本來池頌都走到門邊了,又被她叫了回去:“哥哥,我頭發散了,你快幫我從包裡拿個皮筋出來。”好不容易翻出個黑色皮筋,遞過去,她不接,“我手上全是油,哥哥幫我紮一下嘛。”
女孩子仰起臉,笑著望他。
她坐著,他站著,她用她的腦袋蹭了蹭他的大長腿,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前額沾了幾縷碎發,快要伸到眼睛裡去。
池頌板著臉,麵無表情彎下腰,先是替她拂開鬢邊的碎發,然後雙手一攏,將她的頭發攏到一起。
“這個,怎麼弄?”
女孩子繼續吃鴨脖:“就隨便弄弄。”
她有一頭絲滑柔軟的烏發,長度過肩,發量又多又厚,池頌不敢用力,怕扯痛她,手抓住這邊,那邊又從指縫間滑落,最後七扭八扭,總算幫她將頭發綁好。
童寶剛好吃完,往落地窗旁照了照,皺眉:“哥哥,你紮得好醜,這個發型根本出不了門。”
池頌:“這叫時髦。”
大概是想找回這兩天的氣勢,池頌來了興致,堅持不讓她重新綁,非讓她頂著亂七八糟跟雞窩頭差不多的發型上街。
等到了劇組,結果還真有眼瞎的人對她的新發型表示欣賞。
田添:“童小姐,你今天看起來很特彆。”
童寶:“是嗎?比如說?”
田添:“發型很靚眼。”
旁邊看劇本的池頌抬起頭,看向童寶:“我就說好看吧。”
田添湊近,神秘兮兮地和童寶說:“難得從阿頌嘴裡聽到好看這兩個字,看來童小姐魅力真是大,連阿頌這種萬年老處男都能深刻感受到童小姐的美。”
池頌一本子拍過去,神情冷峻:“田添,你夠了啊。”
童寶:“原來真的是處男啊。”
池頌一僵。
什麼叫“真的是處男?”
難道她什麼時候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