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管我,快走!”他在門內喝道,然後瞳孔驟然微縮。“快低頭!”
這一聲幾乎用儘了鬆田陣平所有的力氣,讓雲居久理下意識地蹲下。
咣——
一聲巨響。
鐵質的棒球棍擦著雲居久理的腦袋落在她旁邊的牆壁上。
鐵皮和牆壁碰撞,同時發出疼痛般的嗡鳴。
牆上的白丨粉撲撲掉落。
雲居久理眼角看到又是一道白光閃過,朝著她的小腹橫掃而來。
她下意識地伸臂擋住,讓鐵棍落在了她緊繃著的手臂外側。
如果被棒球棍敲中了人體脆弱的腹部。
她大概率整個人可能都會站不起來。
有的時候,雲居久理真的很感謝沒有失憶的自己懂點防身術,這就導致了她的反應能力、身體素養還有動態視力要比普通人強很多。
而現下,她的抗擊打能力好像也還不錯。
至少沒有因為挨了這一棍子就整個手臂報廢。
然而,就是這樣一抬頭的工夫。
她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再準確來說,應該不能稱之為是一張臉。
因為那個人的臉上戴著一個類似於伯勞鳥的麵具。
尖銳的嘴巴,漆黑的眼眶。
再加上ta的手上還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完全遮蓋了ta的膚色讓人沒有辦法辨識是什麼樣的人種,就更彆提是男人還是女人了。
這個麵具在暗淡的燈光裡反射出一種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駭人氣質。
雲居久理甚至能夠看到在對方那漆黑的瞳孔裡迸射出來的某種殺意。
這個麵具、這個麵具……
雲居久理的腦袋開始酸麻疼痛,像是被電流鑽過一樣讓她的視野又變得模糊。
不行。
現在不可以。
——【“背奈、背奈……啊,背奈……”】
不知道是誰在念著這個名字。
聽聲音大概率是一個男人,語氣十分親近和歡快,像是逗弄孩子一樣語氣非常寵溺。
眨眼之瞬。
雲居久理的大腦在現實和回憶當中穿梭。
空氣被棒球棍攪動,自上而下朝正雲居久理的肩膀攻擊而來。
雲居久理幾乎咬碎了後槽牙,才讓自己不至於迷失在記憶的拉扯之中。
她側身扶牆,努力尋找身體的平衡。
鬆田陣平被“伯勞鳥麵具人”關在了負一樓的停車場。
目的好像就是為了要讓雲居久理落單。
這裡太狹窄了。
根本沒有辦法讓雲居久理施展開。
她聽到門內的鬆田陣平對她說,讓她先出去,先離開這個停車場。
雲居久理隻能聽從鬆田陣平的指引,在閃身奪過棍棒攻擊的時候,尋找跑出去的間隙。
這個“伯勞鳥麵具人”的身手實在是太靈活了,而且目的性極強。
幾乎每一下攻擊都是奔著雲居久理的頭顱而來。
她的腦袋在“伯勞鳥麵具人”的嚴重,就像是一塊可口的大西瓜,隻要用ta手裡的棒球棍憔悴,就可以品嘗勝利的喜悅。
是誰?
是誰要殺她?
是什麼人?
是……檢察廳裡的人嗎?
就像是多年以前讓雲居住持失去了一隻眼睛的那種行為一樣,也想要讓雲居久理吃一點這樣的苦楚?
隻是因為她接手了一場和檢察廳對著乾的刑事訴訟?
這種事情不適合在此時此刻仔細揣度。
雲居久理在她揮棍的緩衝期,橫腿踢向“伯勞鳥麵具人”的麵部,想要把ta臉上的麵具踢掉。
這種立體的鳥嘴麵具駭人隻是一瞬間的,而且還會給對方帶來一定的視野限製。
ta躲開雲居久理的橫踢,準備用棒球棍繼續攻擊雲居久理腹部的時候,卻被雲居久理的假動作欺騙。
雲居久理直接在半空收腿,一個箭步朝著“伯勞鳥麵具人”的右後方視野盲區飛奔。
ta的身上套著一件類似於萬聖節材質的常見黑色披風,完全裹住了ta的身形。
雲居久理隻知道ta的身高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雲居久理的個頭在日本這個國家的平均身高來看,其實並不算太矮,還有很多與她身高一致的男性。
“伯勞鳥麵具人”好像是被雲居久理激怒了,“伯勞鳥麵具人”跟出來的時候沿途擊碎了樓梯間並不高的所有吊燈。
玻璃碴子掉了一地的時候,身後的所有燈光也在那一瞬間消失。
黑暗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尾隨著雲居久理,仿佛要把她吞噬。
就在雲居久理快要跑到一樓地麵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伯勞鳥麵具人”竟然放慢了腳步。
並且……ta的左手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類似於手機的黑盒子,然後手指在上麵準備撥動什麼。
黑暗中。
黑盒子上麵閃爍的綠色英文十分顯眼。
——【GettingReady(準備中)】
糟了!
雲居久理整個人血液逆流,頭皮發麻。
她騙了!
目標根本不是她!
是被困在負一樓的鬆田陣平!
這個“伯勞鳥麵具人”手裡拿著的黑盒子,是炸弾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