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080:火焰(1 / 2)

在槍聲出現的時候,雲居久理有一瞬間大腦空白。

她分明看到了“伯勞鳥麵具人”的手指扣動著扳機。

而槍口距離她腦袋的位置實在是太近了,根本沒有辦法躲閃。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是在槍聲響起的時候。

雲居久理的腦袋並沒有開花,而是擦著她的肩膀,落在了“伯勞鳥麵具人”的身上。

有人在她的背後開槍,並擦著“伯勞鳥麵具人”的手臂落在了地板上。

空闊的停車場內傳來了子彈聲穿梭在鋼筋瓷地板上的回聲。

聲音悠長而又空洞,就像是有小錘子擊打在人的骨骼裡一樣讓人頭皮發緊。

雲居久理不知道是誰在幫她,但是對方既然擊中了“伯勞鳥麵具人”,這也就意味著對方應該是朋友。

ta幾乎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被子弾擦傷的左手手臂,防止血液滴到地上,留下自己的DNA。

而正是因為這個舉動。給了雲居久理反撲的機會。

雲居久理迅速俯身先拉開自己和窗口的距離,然後飛踢正麵踹中了“伯勞鳥麵具人”的小腹。

“伯勞鳥麵具人”躲閃不及,仰麵順著雲居久理的力道跌倒在地。

ta看起來好像右手使不上力,這也導致了左手臂因為擦傷必須要捂住傷口,而行為受阻。

“雲居律師,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雲居久理非常耳熟。

雲居久理微微側目,警惕地看著“伯勞鳥麵具人”,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帶著四五個人趕過來的中條青方。

“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雲居久理詫異。

“先彆說那麼多了,快離那個家夥遠一點,這個人非常的危險。ta是一個國際性犯罪人員,已經在國外犯下很多起大型爆丨炸事件了。”中條青方手裡端著槍,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雖然沒有拿槍,但是一個個手裡也拿著砍刀、棍棒什麼的。

這個架勢……

莫名還真有點像黑丨社會了。

雲居久理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槍械,想著上次鬆田陣平猜測的果然不假。

這個Poker組走私了一些槍支。

“伯勞鳥麵具人”的麵具微微顫抖著,似乎是藏在麵具裡的那個人因為吃痛而大口大口地呼吸。

ta的左手握著槍。

血液很快浸濕了ta的衣擺,隻是浸在黑色鬥篷裡麵看不出來而已。

雲居久理呼吸放停,這個家夥不僅身手厲害,而且具有極強的忍痛能力。ta能夠在被中條青方的手丨槍擦中身體之後,還緊握住手丨槍防身。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著對形勢的判斷,不讓自己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與此同時。

停車場負一樓傳來一聲踹門的巨響。

大概率是某位拆彈專家把ta布置在大門口的機關拆掉,然後用身體撞擊

的形式把大門撞開。

前有狼,後有虎。

ta迅速做出判斷,用披風纏住了自己左臂的傷口然後抬起槍對著雲居久理的位置連開兩發,將雲居久理和中條青方逼退。

反正剛才中條青方已經開過槍了。

附近的巡邏人員肯定也已經聽到槍聲準備趕過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

ta要趕在這裡的警察變多之前趕緊離開。

雲居久理看著ta的位置朝著通往負一樓的樓梯間而去,ta不會是要去負一樓找鬆田陣平補槍?

在她追過去的時候,中條青方伸手攔了她一下:“雲居律師,你不要過去,那個家夥很危險。”

雲居久理跟他扯了一下,想要把他推開,中條青方又道:“那家夥的槍隻有五發子弾,剛才已經用掉了。我的人也已經去負一樓增援了,鬆田警官不會有事的。”

雲居久理聽到了鬆田陣平的聲音,以及“伯勞鳥麵具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似乎錯開了和鬆田陣平的會麵而往外麵跑。

知道鬆田陣平沒事,她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保持警惕的質問中條青方:“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你認識戴伯勞鳥麵具的人嗎?”

“知道你們在這裡,是因為剛好聽說梅澤他案子裡的苦主家裡出了事,來追債的人剛好和我也認識,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情況。至於那個‘伯勞鳥麵具人’,我們的人在國外的時候聽說過ta的劣跡,也知道ta現在來到日本作案,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伯勞鳥麵具人’,具體是不是我們的人所說的橫行在國外作案的‘普拉米亞’還沒有辦法確定,但大概率就是ta,普拉米亞。”中條青方一字一句地跟雲居久理解釋。

他知道這個小律師很謹慎,如果撒謊的話大概率還會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變得僵持。

至於中條青方所說的“我們的人”具體是誰,他就不願意透露了。

中條青方被她不太友善的眼神盯著,反問道:“如果我告訴你的話,雲居律師你可以保證不告訴你的男朋友嗎?你知道我們的立場和他是不一樣的,老實說吧我們其實可以不用去管一個警察的死活,隻是因為你是梅澤的律師,我不得不保護你。”

“……”雲居久理。

紅穀升上次在“迷途之鹿Bar”裡就表達出了對警察的憎惡。

中條青方看起來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心態。

聽鬆田陣平說,中條青方之前因為經濟問題坐過三年牢,這件事八成也有得深究。

雖然他們是黑丨社會,可以擁有槍械。但是也不是說他們就可以隨便開槍的,這就意味著之後將要有各種安全局、安保部門、調查部門來詢問中條青方今天在這個時間點裡為什麼要開槍。

聽到負一樓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雲居久理尋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被狂奔而來的人迎麵抱住。

他的身上有著潮濕的雨氣和薄汗的味道。

像是濕淋淋的苔蘚,裡麵

冗雜著一點薄荷的清涼。

在鬆田陣平拆門的時候,有一個人幫了忙。

雲居久理看著跟在鬆田陣平身後,身上因為剛淋過雨而濕淋淋的男人,他用藍色連帽衫的兜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隻留著帽簷外麵的淺碎胡渣一言不發。

這個人是誰?

中條青方的人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居久理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

鬆田陣平伸手捏著雲居久理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看著我,你沒事吧?”

“我沒事。”雲居久理說。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安慰大概率沒有什麼用,因為鬆田陣平還是前後左右、裡裡外外地把她檢查了一遍,確定她身上沒有被子弾鑽個孔之後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一槍……”雲居久理看向站在旁邊的中條青方。

中條青方收了收臉上的表情,在和鬆田陣平對視的時候,前者的臉色有一些尷尬。

鬆田陣平的目光在和中條青方交織的時候,隱隱有些許揣度,微微上卷的黑色發尾挑染著灰白色的燈光。即使在狂奔和剛剛經曆過生死一線的狀態下,他並沒有慌亂到忘記自己的身份。

“中條先生,你最好立刻回去做一個報告書,講述一下你的槍械是哪兒來的。”鬆田陣平聲音不冷不淡,在關懷男朋友到冷蕭刑警之中自有切換。“我不會因為你今天幫了忙就放你一馬,反而會非常仔細地看清楚你購槍渠道和流水時間。”

中條青方一點都不意外鬆田陣平的這個態度,他收了□□,聳肩道:“好好好,知道了,官老爺。”

鬆田陣平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地上前一步,朝著中條青方伸手:“現在,我以搜查一課強行犯三係現役刑警的身份告知你,為了市民的安全起見,這把槍我要暫代保管。等你籌集好資料,去神奈川安全管理部領取。”

“……”中條青方。

*

在中條青方綠著臉離開後,雲居久理實在沒忍住的彎了彎嘴角:“這樣好嗎?”

人家剛剛救了他們……

鬆田陣平把玩著這把手丨槍,隨口說道:“這有什麼不好的,如果我今天不把這個槍收走的話,麻煩才是真的會找上他。”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那兩個家夥可不好糊弄。

如果這個東西是被他們兩個人查到的,那中條青方才是真的麻煩了。

八成也是景光在背後提醒,不然中條青方不會來得這麼快。

剛才短暫地想起了一些事。

雖然還沒有想起那位自稱是她爸爸的人的臉。

但已經足夠了。

她好像不是被拋棄的。

而是被“爸爸”放在某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等著雲居住持來接她。

但是臨行前爸爸所交代的,不要讓她告訴任何人自己父親的事情……難道銀行卡裡的那筆錢是爸爸留下來的?

放在了什麼基金會裡,定期給她打款……之類的

但那個“接近目標”又是怎麼回事?

雲居久理一直看著那個連帽衫男人跟著中條青方消失在門口,然後腦袋被一隻手摁住,被迫轉向了鬆田陣平的位置。

“彆因為那個人長得帥你就一直盯著看啊。”

他半開玩笑半嘟囔道。

然後,那隻手就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就好。”

雲居久理從地上撿起那枚遙控器,在遞給鬆田陣平的時候,手裡捧著那沉甸甸的鐵皮盒子,又開始想起剛才浮現出來的少許回憶。

“那個……”雲居久理剛要開口,鬆田陣平就拉著她往門外走。

“負一樓有一個危險的‘小家夥’,我已經打電話叫在值班的防爆部隊人員過來了,你離開這裡。”鬆田陣平沒有讓她去看一看那個東西的意思,誰知道“伯勞鳥麵具人”的手裡還有沒有備用的遙控器,趕緊離開才是真的。

鬆田陣平不願意走。

他說自己之前既然是警視廳拆彈班的班長,就要留下來指揮拆除。

每次在這種時候,鬆田陣平就會變得異常強勢。

似乎不容她拒絕的,要聽從他的“命令”,遠離這些應該交給警察處理的事情。

雲居久理隻能先拎著“超人”的東西回去。

小女孩還在等她,狗狗也在等她。

“超人”好像聞到了自己糧食的味道,強撐著精神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雲居久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