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娜眯眼:“你怎麼知道?哎呀,我小瞧你了呢。你懂俄語,難道你也是出自羅定娜軍械基地的研發師?……不,你這麼年輕,那個時候應該還隻是一個小孩子。等等,難道你是老師的女兒……”
雲居久理緊盯著她的口型,看著她念出一個名字。
“……哈伊娜·伊莎?”
伊莎……
伊莎伊莎……
耳膜震震,雲居久理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哈伊娜·伊莎。
有人在叫她。
是誰?
雲居久理握著刀的手開始發顫,克裡斯蒂娜瞧準機會要伸手去搶雲居久理手裡的刀。
回憶被現實拉扯,雲居久理下意識地抽回手躲開克裡斯蒂娜的攻擊,但下一秒又被回憶的旋渦拽了回去。
伊莎伊莎伊莎……
久理久理久理……
兩個聲音。
兩個男人。
一個是爸爸。
一個……是阿仁?
普拉米亞沒有奪走她的刀,但已經確定了。
“沒錯,你是哈伊娜·伊莎。來,把老師的設計圖給我,我可以不殺你。”
“什麼設
計圖?我不知道……”雲居久理晃著腦袋,聽著普拉米亞的聲音就猶如夢魘一般虛無。
“嗬嗬,老師這麼疼愛你,怎麼可能不把‘火焰’的設計圖給你?我的‘火焰’隻是半成品,還有很多漏洞不夠完美,不然也不可能被那個日本警察這麼輕易就拆除。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拆除的,但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侮辱。我的炸彈,居然被拆掉了。我不相信,也絕不接受。
小姑娘,彆逼我跟你動粗,聽點話就少受點苦,否則我會把你每一根手指都一塊塊地卸下來。
我再問最後一遍!
哈伊娜·喬恩的‘火焰’完整設計圖!在!哪!裡!”
她的模樣太瘋狂了。
整個五官猙獰得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上來的鬼怪。
哈伊娜·喬恩。
是……爸爸的名字。
雲居久理看到了,她終於看到了。
那個把她“丟”在大街上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是爸爸。
一個中年男人,在看著她流淚。
雲居久理在努力維持意識的時候,看到克裡斯蒂娜從嘴巴裡摘除一枚刀片,扣在了她的指甲上,讓她的手指變成了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
“我會把你的喉嚨撕開,把你的氣管綁成蝴蝶結。快,在我耐心耗儘之前,不要想著反抗我。全世界都在找的哈伊娜·喬恩的設計圖,現在,交給我,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男人了。”普拉米亞朝她伸手,並朝著旁邊遮著炸彈的布條努嘴。
雲居久理根據克裡斯蒂娜的指示,伸手摘下布,看到被布遮住的炸弾導管空蕩蕩的,裡麵隻不過是炸彈造型的空包弾而已。
是假的。
月台這裡的炸彈是假的!
那真的……在村中努的家!
“混蛋,你居然……連村中警官都殺掉。”雲居久理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所以把我帶出來,也是為了設計圖嗎?你什麼時候認出來我的?”
“從覺得你的口音裡有加州舊金山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在那個地方生活過的人,口音都有獨特的風味。我十八歲的時候到哪裡就學,太熟悉了。然後就通過村中努,對你進行了簡單的背景調查,猜測你有可能是老師的女兒。”
原來如此。
雲居久理想要把普拉米亞帶出來,看一看那個讓她倍感熟悉的炸彈。而普拉米亞想要在炸死鬆田陣平和伊達航的同時,暫留雲居久理的小命要設計圖。
她的爸爸是美國羅定娜公司的首席軍械設計師,是一個研發型技術瘋狂科學家,手握很多重機械的設計方案。但是在十三年前死於日本,之後他的那些設計圖就消失匿跡了。
其中還有一個,是他還未正式推出的畢生傑作。
一個液體炸弾。
據說殺傷力可以超越“炸弾之母”GBU-43B。
因為這個液體炸弾可以催生出紫色的火焰,誘發金屬碳化物
類火災,裡麵的某種類似碳化鈣的物質遇到了水反而會釋放出大量的熱,將火焰迅速擴大並發生接連不斷的爆丨炸。
這種不能被水撲滅的火焰在那個年代一旦問世,勢必會讓世界震驚。
但是隨著哈伊娜·喬恩的死亡,這個炸弾就消失掉了,隻有曾經身為哈伊娜·喬恩學生的克裡斯蒂娜偷走了部分設計圖,隨後又根據自己的方式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造,才變成了現在殺傷力完全不如第一代“火焰”的仿製“火焰”。
這麼看來,還真不知道今天她們兩個人——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了。
雲居久理緩過神來了,她依靠著那個假炸彈,嘴角微微揚起。
“你笑什麼?”克裡斯蒂娜被激怒了。
“我在笑,你這種自詡聰明的國際性罪犯,也有失手的時候。”雲居久理笑得更開心了。“在出門前,我把你燉的肉湯的火關掉了。”
克裡斯蒂娜微微蹙眉,第一時間沒有明白雲居久理的意思,但是思索片刻後忽然怒目圓瞪。
她本來想的是,製造一點矛盾,讓那三個男人在院子裡呆住了等著炸彈自動引爆。
可雲居久理把火關掉之後,則意味著做飯的人不打算回去了,不然為什麼要放下煮了一半的料理把火關上呢?
雲居久理知道。
她的男朋友一定會明白她的暗示。
雲居久理戲謔道:“如我所料,你把炸弾藏在了村中努的家裡。因為你和阿仁交手之後,很多事情就不太方便了。隻有把炸弾埋置在家裡,才是最簡單的。不過——你暴露咯,普拉米亞小姐。”
“你竟敢耍我——”克裡斯蒂娜怒不可遏,揮拳而上的時候。
一輛黑色馬自達風馳電掣般卷起塵沙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