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娘娘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2 / 2)

春桃哼了一聲:“同為宮裡伺候的,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而已,火氣這麼大乾什麼。”

“不用你假好心!”

見她們爭鋒相對,一旁取食的宮女太監們頻頻側目,後宮生活無聊,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看吵架鬥嘴。

憐香虎著臉把東西往食盒裡裝,春桃站在後頭,狀似無意地摸了摸鬢角,她身側的秋菊立刻接話道:“春桃姐姐,這是陳娘娘之前賞賜給你的金簪吧,真漂亮。”

“陳娘娘對你可真好。”

“這有什麼,平日裡娘娘的賞賜可多了,銀餜子、金豆子我攢了一盒子。”

“真羨慕儲秀宮的宮婢啊。”

個彆目光短淺的宮人們圍著春桃恭維起來。不過年紀大些的宮人都沒做聲,他們老老實實乾自己的事,隻是冷眼瞧著儲秀宮高調的做派,像是在瞧笑話。

皇宮曆經百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至於那些鋒芒畢露的人活沒活下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春桃秋菊對於這樣豔羨的目光很受用:“不如去求求掌人事的總管,或許還能把你調來儲秀宮。省的和某些宮人一樣,節衣縮食,過著一天三頓窩窩頭的日子哈哈哈——”

她話未說完,一顆小石子當頭敲過來。

“哎喲——誰打我!”春桃一個趔趄,手中的食盒摔在地上,湯汁灑了一地。

“憐香,是你!你好大的膽子!”春桃捂著紅了的額頭尖叫,“我要告訴娘娘去,打你三十大板!”

憐香“啪”一聲將食盒蓋子蓋好,一手叉腰高昂著頭,氣勢逼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了?沒有證據就少來汙蔑人,這皇宮可不叫儲秀宮!”

“還有,你家陳美人,不過一個美人而已,還沒有資格稱娘娘。這大庸朝的後宮,隻有我們太後娘娘有資格稱一聲娘娘!”

憐香本來就脾氣火爆,過去顧逢錦膽小怯懦,連帶著她們也不敢和其他人硬碰硬,如今情勢不一樣了,圍觀的一票宮人隻覺得不敢說話。

“你、你……”春桃有點懵,憋紅了臉想要罵回去。這時一道身影自不遠處走來。

“咦,憐香姑娘,是你啊。”

來人是內侍總管張全身邊的大徒弟,名叫民安。他不過二十多歲年紀,長得清秀和氣,卻是嵇玄身邊得臉的執筆太監,在宦官們中很有地位。

他一來,連春桃都不敢叫囂了,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

民安走到憐香身前,謙遜地笑了笑:“姑娘,四執庫的管事剛才來說,太後娘娘吩咐給壽禧宮人們添置的常服已經送去了,每個人都有兩身,是上好的柳葉綢。”

此話一出,圍觀的宮人們悄悄議論,春桃表情一變,可沒有哪個主子會給奴才們用好綢緞做衣服的。

憐香笑著一禮:“謝謝小公公。”

“謝我做什麼,我隻是個傳話的,還是太後娘娘對你們好。”民安回過頭,看春桃還站在身後,臉色青青白白。

“你們幾個怎麼還在這裡?陳美人剛才在禦花園衝撞了皇上,被罰閉門思過,你們還不快點回去!”

“啊?閉、閉門思過?”春桃瞪大了眼。

自然是沒有人和她解釋的,人們隻見儲秀宮的那幾人狼狽跑走,恐怕是再也沒臉炫耀那些銀餜子了。

等到禦廚房的人員散去,禦前另一名太監開口:“民安,那陳美人的背後是右都禦史大人,還連帶著好幾位古老家族的勳爵,得罪了的話……”

“你還沒看清?”民安理了理袖口,“師父說了,不管陳美人還是沈貴人,都是朝中大臣送進宮充數的,你什麼時候見陛下寵幸過她們?”

“師父早就看清了,咱們跟在禦前伺候,那也得看清不是。”

“妃嬪們想要做這後宮獨寵,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民安笑了笑,況且,這後宮獨寵的位置,不是早就有人坐了麼?

*

壽禧宮裡,顧逢錦剛把嵇玄送走。

皇帝三天一來請安,每次也隻是喝口茶,坐一會,不管什麼天氣都雷打不動,比上朝還要積極。

但他們明明每次也說不了幾句話……

顧逢錦坐在妝鏡前,由著令夏幾人幫她換發飾。身為太後,一個時辰一換衣服絕不是誇張的說辭。

算算日子,也快到中秋國宴了,到時皇親國戚齊聚一堂,嵇耀也會來,那他們勢必就會見上一麵。

顧逢錦惡劣的想,近日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不知道嵇耀會不會思慮過重?最好是氣出些病來,再有個三長兩短……

“娘娘,這是剛才陛下送來的禮物,您看放在哪裡?”幾名小太監捧著托盤恭敬問道。

嵇玄拿來的是一些手串、擺件和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看著普通,其實每一樣都滿是心意。

顧逢錦隨手拿了個蜜蠟手串把玩,觸手溫潤,顏色均勻,下方還掛著個做工精致的墜子。

“就添置在花廳中吧。”

“是……”

她將手串套在手腕上,過了會發現一旁蹲著的小宮女竟然呆掉了,視線就那麼直勾勾盯著她的手,仿佛看見了蜂蜜的熊。

這小宮女是新賣進宮的,叫蓮花,麵生的很,瞧著也不過十三四歲,在壽禧宮打打下手。

顧逢錦樂了,隨口道,“怎麼,你喜歡?”小姑娘也是有趣的很,關注點竟然不在那些金銀珠寶上,而是看著串蜜蠟手珠傻眼。

蓮花聞言,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顧逢錦有些奇怪,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怎麼嚇成這樣,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一串蜜蠟手珠而已,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蓮花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娘娘饒命,奴婢真的不敢的!奴婢隻是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兩眼,奴婢再也不敢了!”

顧逢錦看了看手腕上黃澄澄的蜜蠟有些疑惑,就聽這宮外頭來的小姑娘說了。

“那可是大佛寺住持翁留大師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又埋在佛泉下九九八十一日才有的佛寶手串,全京城一共隻有三件,全都是有價無市的,隻贈有緣人。我娘信佛,奴婢經常去大佛寺參拜,因此才知道這寶貝的金貴。”

令夏在一旁委婉說道:“娘娘,陛下送給您練筆的文房四寶,筆是絕版湖筆,墨是梅花徽墨,紙張是安徽宣紙,硯台是紅絲石端硯,是、是上一代先帝的珍藏。”

就那麼拿來讓您寫打油詩了。

“那方其貌不揚的銅鎮紙是千年古董,掛在屋頂的夜明珠是洲坨國進獻的國寶;就連您養魚的瓷盆,裡頭丟的那些七彩鵝軟石,也都是月光寶玉……”

顧逢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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