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陪她去揚州(2 / 2)

第二天倒是水光灩漣晴方好,林寶珠看著變化已經萬千的揚州說不出話來。

經過幾千年的變遷,揚州早已經變了樣子。高閣樓宇,朱門繡戶早已不見,路上是新修的馬路,隻有民國建的豎條的白牆樓閣在路邊。

周誌平把她悵然若失的樣子收進眼裡,他動了動嘴唇,隻是低聲道:“還要去逛嗎?”

林寶珠指著遠方的拱橋道:“二十四橋明月夜,在那。”

宋朝的揚州,整個城市運河遍布,槳聲燈影裡,菱歌泛夜,數不儘的長街市井,月明橋上看神仙。她拉緊了身邊男人的手,望向春光泛發的瘦西湖,心想:或許這是命。

周誌平看她沉默的臉不覺有些驚慌,他忽然把她抱緊道:“寶珠......”

林寶珠對他抬頭笑道:“你彆擔心我,我隻是這麼久了才來這裡,有些感慨罷了。”

她頭發上毛茸茸的碎發在光中顯得柔軟,他平複了心情,卻緊了緊牽她手的力度:“好。”

周誌平轉移話題說:“湖邊有賣東西的,我給你買些來吃。”他說完走向了賣東西的攤貨邊,買了斤櫻桃,卻不敢走過去,隻在遠遠地望著林寶珠。

他望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有些發怔,她一定後悔來到這裡吧,那裡有寵愛她的親人,還有把她如珠似寶對待的親人,而在這裡她隻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站在遠處沒說話,倒是和相親對象走過來的安彩看到了他。沒辦法,周誌平在人群裡一看就屬於比較突出,本來北方男人長得就高,他又站得板直,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卻眼睛一移不移地盯著一個方向沒動過。

安彩一對比便覺得身邊的男人好像又可以挑出幾個毛病來,本來她都不願意來,但是介於她媽的麵子她又來了。這個男的比起之前她交過的幾個對象根本不合格,也不知道她媽咋想的。尤其是現在比起站在那裡提著斤櫻桃的高大男人,她更加看不上他了。

她順著他眼神看到站在亭子裡的林寶珠,心想可真是冤家路窄。林寶珠今天就坐在亭子裡,和背後的低矮的遠山和碧澄的湖水似乎融為一體,倒是比她這個揚州本地人更像江南人。

林寶珠坐了一會發現周誌平還沒回來,便下亭子從花叢裡走出來,一走出來就看到眼神放在周誌平臉上的安彩。她快步走過去攬著他的胳膊嗔道:“你怎麼就站在這裡,也不來亭子裡找我。”

周誌平看到她出來,眼神就瞬間溫柔下來,他放軟聲音答:“我看你坐在那裡挺好的,就打算站在外麵等你。”

林寶珠側臉看了安彩一眼,拉住他要走:“這兒我不想再呆了,我們走吧。”

安彩看林寶珠略略鄙夷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忍不住道:“林寶珠,你看見我也不打聲招呼?”

周誌平轉頭看向她,複而疑問道:“寶珠,這是?”

安彩一聽被氣得半死,她有意無意地盯了他半天,以期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沒想到這男的在林寶珠出來就沒把眼神放在彆處任何一瞬。更氣的是,他居然不記得她了?

林寶珠把手放在他臂彎裡,解釋道:“這人是上次文工團那個。”

周誌平聽了倒是想起來了,他不客氣問道:“我們倆還有事,不奉陪。”

他說完便扭頭就乾脆利落走了,難怪剛剛她一直若有若無盯著他看呢!他對彆人視線最敏銳,初以為這人是陌生人,多看幾眼自己不理會就是,沒想到還是上次那個對他有意思的。

“這人下次你根本不用理她,直接走開就好。”

他嚴陣以待的叮囑引得林寶珠發笑,她歪頭笑罵道:“你剛剛可是和她說了什麼,她怎麼瞧著你看個沒完?”

周誌平心裡大喊冤枉,他苦著臉叫屈:“我冤枉,之前我壓根都不記得她是誰,更不要說和她說話。”

他說完便有些心虛,自己當初結婚不久回軍區後,過了四個月後其實也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他發現自己曾經對對這中和工作不相關的東西忘性可真夠大的。

等到晚上住在揚州的小旅館裡,林寶珠躺在床邊借著燈看書道:“我是沒想到揚州竟然建起了座塔,要知道我可是沒見過的。”

周誌平沒說什麼話,心裡想的卻是她從宋朝過來的事情。這事情說不可思議,卻又真實發生了。

她看著看著有些困了,打了個迷糊噸兒,半眯著眼露出臉對他撒嬌:“快來睡覺,怎麼坐在那裡好像魂都跑了?”

周誌平應了一聲,走過來掀開被子躺進來,歎息:“我怕你一睡萬一回去了可咋辦?”

要是真能回去,早回去了,林寶珠便主動把手放在他掌心中:“你彆擔心,我牽著你,那也不去。”

周誌平把她摟緊了些,沮喪說:“我覺得你要是回去說不定就過得好了,跟著我現在卻沒法給你什麼好的。”

“你又來?能嫁給你不是都說了不分開了嗎,而且我本質上也是三花鄉人呀,這裡不還有林家人對我好。說不定隻是那天昏了頭,有了段大小姐的記憶。”

她笑著抬眼看他,周誌平心熱熱的,他吻她白皙的粉頰,輕聲說:“那你睡。”

他看著她安心自在地靠著他就這麼躺在他懷裡睡著了,周誌平關了她那邊的燈,默默地抱著她。窗外下了小雨,他聽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卻沒有睡意。他知道他在怕什麼,他怕他一睡著,明天早上萬一她不見了那他可怎麼辦?

周誌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患得患失的性格,但這中感覺卻又讓他覺得並不賴。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懷裡人的頭發,覺得自從和她結婚後,自己變了。這是好的改變還是壞的改變?但是為了她變了,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周誌平一大早睜開眼就看到窗外靜默垂著的煙柳,外麵春光明媚,柳樹的嫩葉在枝頭上垂下。昨晚他竟然不知怎麼居然睡著了。他意識一清醒就忍不住望向房間內。

房間裡空空如也,林寶珠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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