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也沒有兒女占家產的,都是長輩說給多少就是多少,就是讓他們滾出去也得受著。”
王老太太說著眼淚又流下來,“不但敢提分家,還找人回來對付我們,就這一畝地還是我鬨出來的,你說可怎麼辦?我們不能不管老二呀。”
“我能怎麼辦?”王老頭沒好氣的道:“我
罵也罵了,他鐵心分家給他點地就是了,你非作著要把地全要回來。”
“地怎麼能給他們?”王老太太脖子一梗,不服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他是個好的,沒想到這心夠毒,連自己爹都一點不顧念。”
“哼。”王老頭不滿王昭一個小輩兒提分家,可也沒覺得他說錯,“他是被老二傷透了,想著爭點家產讓他們不被後娘磋磨。”
“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王老太太道:“這就是他們的命,哪個後娘會把他們當做親生的看待,不都是一樣這麼過,沒一個像他這樣無法無天。”
“算了。”王老頭不想聽她嘮叨,打斷王老太太的話,“已經分了,就這麼辦吧。”
“老二怎麼辦?”王老太太看他不想管,立刻急了,“老二讓人捎信回來,說是那婆娘又生了一個,外麵日子不好過準備把人送回來。”
“現在房子和地都沒了。”王老太太擔心,“若是那婆娘不安分,跑了可怎麼辦?老二以後還上哪找媳婦兒去。”
“老頭子,你得想想辦法。”王老太太起身,走到王老頭麵前,“你幫幫我們兒子,不能不管他。”
王老頭坐在桌子旁抽煙,挑起眼皮看她一眼,“你急什麼,昭哥兒以後十、七了,早該嫁出去,還有他妹妹也到說親的時候留不下兩年。”
王老頭說著瞪她一眼,今天這是都怪這糊塗老婆子,“那兩個小的,又不能種地好好養著就是,地不還是老二管?”
“對呀!”王老太太一拍手,眉開眼笑道:“我現在就找媒婆去,馬上把那小賤哥兒嫁出去,他妹妹也十、四歲了,定下親事讓她明年出門,地就又回來了。”
“就是有斷親書又怎麼樣?”王老頭笑道,他怕自己老婆子想不明白,指點道:“再斷也是王家骨血,長輩給他們張羅親事理所當然。”
“嗯。”王老太太頓時來了精神,馬上就要出門去尋媒婆,“我這就去,離老二他們回來還有一個月時間,得先把他打發出去,讓他再也管不了家裡的事。”
“我可提醒你。”王老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彆隨意找一個,也彆存著讓昭哥兒不好過的心思,不能讓他找到借口不肯出嫁,讓外人也笑話我
們王家。”
“你大度一些彆與他計較,找個好的人家,爭取平平安安的把他嫁出去,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王老太太心頭一梗,她正有這個心思,有些不甘心的道:“那不是便宜他,怎麼能讓他這個不孝的東西好過。”
“你要想把地要回來或是抓到手裡。”王老爺子道:“就這麼一個辦法,你自己看著辦?那個秀才夫郎你惹的起嗎?”
這個時候,王老太太突然想起來,“那個混不吝是哪個秀才的夫郎?秀才會娶他這樣的,一點臉麵不要了嗎?”
“是呀。”王老頭也疑惑,一個秀才怎麼會甘願娶個小哥兒,還是這樣一個人,“難道是……”
他突然想起柳家村,若是附近哪個村子的秀才他都知道,隻有這個剛考中的秀才,不知道是否成親娶的哪家。
王老頭把這話一說,王老太太眨巴兩下眼睛,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迷茫,轉眼又欣喜若狂。
“我去打聽打聽。”王老太太小腳一轉,跑出堂屋要去打聽消息,“若真是這個秀才,這個混不吝也不用怕他。”
她急急忙忙出門,準備先到村長家一趟,告訴他夏陽的事,一個瞎眼秀才家的夫郎沒必要懼怕。
再能打架又怎樣?他們王家,還有山下村會對付不了他一個人,王老太太越想越高興。
一溜煙跑向村長家,還不待她走到門口,就見村子裡的人已經把村長家圍住,王老太太疑惑這是又出什麼大事?
“這就是王老太太。”村長剛出門口,就看見王老太太在人群後麵探頭探腦的往這看,指著她道:“官爺,她來了。”
“王老太太。”村長招呼道:“你過來,官爺們找你有事。”
“找我?”王老太太臉一白,嚇的說話都結巴,“找,找我乾什麼?我一個老太太也沒犯什麼事呀?”
山下村的村民也疑惑,看看官差又看看王老太太,不知道找她什麼事?但出於對官差的懼怕,沒人敢說話。
“你還敢說你沒犯事?”二樹上前一步喝道:“你敗壞我們村秀才夫郎名聲,昧著良心說他與你們村一個小哥兒勾搭,傷風敗俗不知廉恥,有沒有這事?”
“我,我。”王老太太“噗通”一下,嚇的跪
倒在地,哭嚎道:“我,我以為他是漢子,沒想到他是個哥兒呀!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老眼昏花嗎?”二樹道:“你自己沒安好心,為了霸占小哥兒家產,想毀了他名聲,但不能利用我們村秀才夫郎。”
“我沒有我沒有。”王老太太渾身哆嗦,她沒想到夏陽能去告狀找官爺抓自己,“村長,村長,你可要救我呀。”
她哭嚎著爬到村長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不鬆手,“當時村長你也在呀,我不是有意的,你快跟官爺說說,不能讓他們抓我呀!”
“你,你鬆手。”村長心裡“咯噔”一下,他急忙嗬斥道:“還有沒有規矩,你快把手鬆開。”
村長現在心裡也有些擔憂,官爺來找他帶路,並沒有說是這件事,他不想把自己也牽扯在其中。
“村長你不能不管我呀。”王老太太怎麼能鬆手,全村隻有村長能與官爺說上話,“那個哥兒你也見到了,不怪我呀!”
“你還敢說不怪你?”村長氣急敗壞的道:“就是你的錯,這張嘴一天就胡說八道,還不賠禮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錯了,我錯了。”王老太太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頭“咣咣咣”一個接著一個磕到地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說了,官爺饒了我吧!”
“兩位官爺。”村長陪著笑臉,小心的討好道:“這個老太太老糊塗了,一時說錯了話,早就後悔了,你們大人大量饒她這一回吧?”
“你說饒就饒,兩位官爺事務繁忙,怎麼能白跑一趟?”二樹把話接過去道:“還有你們村那個小哥兒,你們欺壓想霸占家產,這些事怎麼能輕易饒過,官爺可是來主持公道的。”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要了。”王老太太哪還顧到這些,早嚇破膽了,“官爺,你們就饒了我吧。”
她幾個頭磕下去,額頭已經青腫,頭發變得散亂,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哪還有剛才神采飛揚的模樣。
村長在一旁陪著笑臉說好話,給王老太太求情,他推開王老太太,從懷裡掏出銀子塞給一位熟悉的官爺。
“老太太糊塗,官爺彆與她一般見識。”村長道:“回頭我去找她當家的好好說說這事,一定讓她不再犯,
官爺看她老邁就饒她這一回?”
有膽大一些敢說話的村民,也幫著王老太太說話,“有了這次教訓,她一定不敢再心懷不軌,也不會為難昭哥兒要他田地,官爺就放過她這一回吧。”
“我不要了,什麼也不要了。”王老太太哭的嗓子沙啞,急忙保證,“我再也不敢說秀才夫郎,我一定不說。”
兩位官爺一直冷著臉,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其中被村長塞懷裡銀子那位,看到這種情況。
用眼角撇了二樹一眼,見他點頭,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看她老邁,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再對秀才夫郎不敬,更不許霸占他人家產。”
“再有一次,就去大牢裡呆著去吧。”官爺突然變得凶神惡煞,語氣嚴厲的道:“彆以為你歲數大就可以逃脫,隻要你再犯一次誰求情也不行。”
……
“唉!”
夏陽仰頭望天,聽到二樹回來學的那些事,他發現:小秀才有點蔫壞呀!
這些他都想過,隻是沒想鬨的這麼大,要等到實在不行才會動用這些手段。
還有一點,夏陽希望王昭自己立起來,能獨自麵對處理這些事情,沒人能幫誰一輩子。
能一直依靠的人,隻能是自己。
“怎麼還不睡?”柳景文突然推開門,站在門口問道:“是不是嫌我今天管你,又擰你耳朵不高興了?”
“怎麼會呢。”夏陽一下子轉身,跑到門口道:“今天月色不錯,我在這看一會兒。”
“走,進屋。”夏陽攬住他肩膀往回走,“不是躺下了,怎麼又起來?”
“想起以前的事。”柳景文嘴角慢慢勾起,壓抑著笑意道:“有個夫郎,因為被自己夫君說了幾句,一時想不開上吊了。”
“呃。”夏陽被噎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無奈的歎道:“我不會上吊,你放心吧!”
“跳井、撞牆?”柳景文輕笑出聲,揶揄道:“還是抹脖子?”
“小秀才。”夏陽氣的大喊一聲,“你趕緊去睡覺。”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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