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秋的感冒已經好了,送他們回去的路上,許雲安一直惴惴不安。
“央央。”
快到顧家時,許雲安終於忍不住開口。
他小聲說:“你可以來我們家住。”許雲安抿著唇,小心尋找措辭,“我媽……很喜歡女孩子。”
其實不隻是他媽,他爸他哥包括他管家都喜歡女孩子。
儘管父母沒有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來,平常也給了他最大的關愛,但偶爾許雲安還是能感受到家人的那種失落。他有時候也會難過,但是父母已經做得足夠多也足夠好了,他沒資格去計較什麼。
明央乖巧可愛,要是來家裡生活,父母開心,管家開心,他也很開心。
家裡人大部分時間都很忙,他也想有個玩伴。
明央沒有正麵回答,反而看向顧言秋。
少年一路緘默不語,對著窗外的景色沉默,存在感低到近乎沒有。
她明明都要走了,可是顧言秋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她也不指望他挽留自己,但是……這個態度未免過於冷淡了。
車了穩穩在顧家門前停下。
許雲安他們沒有下車,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裡。
距離正門還有幾步路,明央一把拉住顧言秋袖子,用力把人扯到旁邊草叢。
她鬼鬼祟祟鑽在了裡麵。
見顧言秋還站著,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提醒:“你蹲下。
顧言秋:“?”
“快點,不然要被看見了。”
明央催促,他不情不願地蹲在了她麵前,“怎麼?”
還怎麼?
明央鼻子都氣歪了,這人是真的不知道事態嚴重啊!
她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才低低地說:“哥哥,這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時機。隻要我們把大伯母做的事情告訴訪查員,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對!你也可以和我一起走!”
顧言秋雖然是顧樺峰的親侄兒,但是顧樺峰肯定不願意養他,到時候他們可以一起去許家,就算不是許家,哪裡也行,反正過得不會差。
明央設想完美,少年卻是淡淡擰眉。
“不。”
明央一愣,“不……不走?”
他又重複:“不。”
明央撓著腦袋,死活想不通為何,“為啥不走?”
顧言秋:“錢還沒拿回來。”
經此提醒,明央恍然徹悟。
原著裡顧樺峰利用手段篡改遺囑,吞拿了顧老爺子留給兩個孩子的千萬遺產,他們的確能直接離開,但是錢卻撈不回來了。
“那、那告訴訪查員的話?”
顧言秋掃西向她:“那是你的訪查員,不是我的訪查員。他們沒有義務管我的事情。而且遺囑白紙黑字寫著顧樺峰的名字,說了又如何?”
是啊,說了又如何。
顧樺峰是顧老爺子的親生兒子,繼承家產天經地義,比起顧樺峰,她說顧老爺子把財產留給他們才更讓人瞠目結舌。
這裡不同末日,萬事都講求證據,麵對大人,小孩子更是沒有任何話語權。
更彆提……訪查員也可能是和顧家一夥的。
“你想走就走。”顧言秋緩緩起身,“我要拿回一切,用不了太久。”
三個月?或者更短。
顧言秋無情無欲,但最重利益交換。既然他得到了“顧言秋”的身體,那麼理應接替他的人生,所有不甘的,不公正的;所有痛苦的,有所欺辱的,這些東西,他要統統還給施加著。
身體裡原本的靈魂已經去往遠方,他們卻自得其樂,安享晚年?哪有那種好事。
顧言秋不會把末日那一套拿到這裡,他會用這裡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代價。
明央:“……”你在裝逼我不信。
顧言秋走出草叢,看見她還在那裡蹲著,即說:“怎麼不走了?”
“……”她,“腿麻。”
蹲太久,腿麻動不了了。
明央欲哭無淚,衝顧言秋伸出手:“你、你拉我一把。”
顧言秋:“。”
他折身返回,正當明央等他背背的時候,少年忽然提起腳尖踹上了她小腿肚子,如同身體通電,一股酥麻的電流滋的一下從腳尖瘋狂蔓延到腦乾。
——整個人都麻了。
明央麵容扭曲,麻得差點厥過去。
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書上說這樣管用。”接著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明央的反應,“不錯。”
不錯、不錯個屁啊!
不過也多虧顧言秋,腿確實不麻了,但她想打人。
她顫顫巍巍跟在她身邊,即使不情不願,但也確實舍棄不了那八千多萬。
而且……而且小明央去世前都飽受著委屈和誤會。如今罪名都推到了保姆身上,真正的罪魁禍首卻穩坐高台,要是她走了,以後的確會過好日子,那小明央原來所承受的痛苦不就白白承受了?
越想越不甘心。
明央咬咬牙:“那我跟著哥哥。”
顧言秋餘光瞥向她:“不跟著也行。許雲安好像很期待你做他妹妹,你去許家的話,他們不會苛待你的,留在這裡就說不好了。”
明央聽著不開心:“你就這麼希望我去當彆人家的妹妹?”
她越想越覺得原來的哥哥好。
原來的顧言秋才不會說這種話呢;就連零一沒改造前,也不會這樣冷冰冰地說讓她走。
顧言秋想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她就開始發脾氣。
“我隻是客觀陳述。”
明央非要問出個所以然:“那要是不客觀呢?”
不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