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近鄉情怯(1 / 2)

飛船即將著陸。

船長已在進入信號可連接區後,聯係了當地警務人員,押送四名來曆不明的不法分子。

杜康看著恢複冷淡神情的陳咬之:“飛船著陸的時候,連接線上的公共交通都關閉了。”

陳咬之:“那又怎樣?”

杜康:“連接台上有小飛車租用。”

陳咬之:“這不挺好?”

杜康聲音含笑:“你會開?”

陳咬之:……

杜康:“叫一聲親愛的,我帶你。”

陳咬之:“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把臉皮漏在胎盤裡了?”

杜康:“哪裡,我現在臉上兩張臉皮呢~”

華麗的顫音,讓陳咬之甘拜下風。“是在下輸了,你不是沒皮沒臉,是厚如城牆。”

杜康依然笑意盈盈:“是厚了點,你可以多摸摸,摸多了就薄了。”

起證號很快降落到藍明星的民用飛船平台。

聯邦維和軍和警察早已在平台上,等著移送四名不法分子。

原本相關參與人還要接受調查詢問,杜康找了個托詞,請老船長幫忙把他從事情中抹去,隻當是船員共同製服了歹徒。

抓住反聯邦勢力,政府都會頒發高額獎金,還會給予很多傾斜政策,這種大禮包,老船長哪有不接的道理。

況且老船長也不是初入社會,看出杜康這人來曆非凡,卻搭乘他們的民用飛船,這背後定有複雜的故事。

至於之後,如果歹徒受審說出杜康,他就說杜康是聘請的賞金獵人,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調查組也沒法把手伸得如此長。

飛船上不少人是回歸故裡,或者探親訪友,所以一出平台,外圍早已圍滿接送的人。

親人團聚,講述著飛船上九死一生的經曆,互相抱頭痛哭,一時間哭聲綿延。

陳咬之麵無表情,回憶卻飄了很遠。

他想起上幼兒園那天,或許很多人根本回憶不起來的片段。幼兒園的鐵欄杆上趴著一堆哭成汪洋的孩子,欄杆外是同樣煎熬的父母。他是孩子群中唯一沒哭的,老師誇讚他,小大人。

回憶又跳到上大學那天,一個個宿舍擠滿了父母,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嘴裡叨叨念念沒完。新生們臉上或者不耐煩,或者不舍要長時間和父母分離。他是一個人,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櫃子床鋪,其他舍友父母誇他,真是個獨立又伶俐的孩子,我家娃能有你一分,我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有時候,淚水與埋怨,反而是這世上最溫情的存在。獨立與堅強,擦去褒揚的外衣,內裡都是荒涼。

“是不是找不到人抱頭痛哭?來,就當我是立杆,免費抱。”

陳咬之都不用抬頭,就知道這聒噪從何而來。明明兩人下船時沒有同路,一路過來也沒見蹤影,此刻又陰魂不散出現了。

難得的清淨瞬間破滅,與此同時,那點焦躁與沉痛,也變成了泡沫,被這聒噪聲一個個戳破。

杜康見對方視線落腳點依然在沒有目標的遠方,再接再厲道:“免費啊,哭壞衣服也不用賠錢,過了這村沒這店。”

陳咬之正想把手中沉睡的成語君扔到對方臉上,就看到藍郵從平台內出來,幾個人迎了上去。

其實此刻再看藍郵,才會事後諸葛亮的發現,他的商人喬裝太失敗。這人從頭到腳都沒有一點商人的事故與精明,哪怕套著一身正確的行頭,那濃厚的搞學究的氣息卻散不開。

藍郵看到來接送的人,眼底儘是驚訝:“顧教授!”

被叫做顧教授的老者臉帶欣慰,努力睜大眼,確認自己的大徒弟安然無事。可惜他上眼瞼下垂得厲害,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個老頭努力伸長脖子,把抬頭紋擠在一起。

“老師,你怎麼來了,這回途中好凶險,還好有貴人相助。”藍郵掩蓋不住的激動。

老者正要回話,老者身後先過來一穿白西裝的男人。

“藍副院長,我是第四星域研究所總部的,來確認育種是否安全護送。”

“安全安全!毫發無損!”

白西裝男人接過藍郵遞過來的儲備箱,和身後幾名工作人員擺弄了片刻,語氣冰冷道:“很遺憾,儲備箱遭受過非法強製開啟,自動啟動了銷毀程序,加強版白果結育種已經銷毀。”

藍郵難以置信,圓睜的雙目快大過眼鏡片了。“這不可能,我很確定,儲備箱並沒有被強製開啟!”

白衣西裝男卻置若罔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一路上為保護育種已經儘力,結果確實有些遺憾,我們都接受這個現實,之後研究院還是會嘉獎你的。”

“不是,這儲備箱真的沒有被破壞過……”藍郵那張科研人員款的古板麵孔,帶著竇娥六月飛雪的無助。

“夠了,藍郵,晚點我再和你說。”顧教授的聲音很輕,然而藍郵自小聽老師的話,隻能吞咽下一肚子的委屈與不甘,站在一旁。

杜康和陳咬之都看到這一幕,對視了一眼,心知肚明。

不過他們也沒義憤填膺上前幫忙說理,他們和藍郵,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飛船上並肩過,也不過是有共同利益,下了飛船就互相彆過了。

兩人在連接台上租了台小飛車。

這類似共享單車的設置讓陳咬之讚不絕口,如果他會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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