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吾真人眼中透露出慈愛的笑意,看著祁皎自我懷疑,數落自己數落了一長串的樣子,笑得更深了些,“為什麼不可以呢?論天資論悟性,我已經收了行止這個徒弟,何必再耗費心思去尋個和他差不多的,冰冰冷冷,一點也不體貼我這個老人家。
反倒是你,頗合我眼緣,修仙之人講究順應本心。我一見你,便覺得你像我徒弟,這就勝過其他的一切了。
所以隻看你願不願意拜我這個師父了。”說完,懷吾真人還撫了撫胡須,溫和慈笑,將目光落在祁皎身上,隻等著她回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皎當然是……同意啦。
隻見她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明眸皓齒,伶俐的行了個剛剛學荀行止所執的禮,“祁皎見過師父!”
“哈哈哈,好,沒想到我今日還能再收一個徒弟。”懷吾真人撫掌大笑,很是開懷。
笑完之後,懷吾真人從案牘邊站了起來,整個人氣勢一變,他唇邊笑意消失,麵色變得鄭重嚴肅,猶如泰山般莊嚴肅穆,“你既入我歸元宗玉衡峰下,當承宗門先輩遺誌,懷澤九州萬民,不懼前路艱辛,不辱天地鬼神,明心澄性,尋求大道,可能做到?”
祁皎也跟著收起臉上的笑容,跪在地上,認真的對上首的懷吾真人拜了三拜,口中道:“我祁皎今日拜入歸元宗玉衡峰下,當……尋求大道,若有違此誓,終身與修行無緣,上天自懲。”
懷吾真人聽完祁皎的誓言,麵色隱有鬆動,逐漸露出笑意,“好、好,好!”他連道了三聲好,顯然是對祁皎這個徒弟很滿意。
親手把祁皎從地上扶起來,神色和藹,懷吾真人對祁皎道:“玉衡一脈的親傳弟子隻有你和行止兩人,日後你便和行止一道住於側峰。那裡靈氣濃鬱,是親傳弟子的居所,庭院空餘,你住進去之後,也能熱鬨一些。
你這師兄啊,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沉了些,可彆嫌棄他。”懷吾真人對著祁皎心照不宣的眨了眼睛,一點也沒有大派掌門的威嚴,反而很隨和。
說著,懷吾真人又看向荀行止,叮囑道:“以後祁皎就是你師妹,你要多照顧她。她是你帶進仙途的,又有同門同承的緣分,和旁人不同,知否?”
荀行止身姿玉立,對著懷吾真人一拱手,“然。”
看著徒弟惜字如金的淡漠模樣,懷吾真人搖了搖頭,也不訓斥他,隻是道:“好了,你先帶你師妹下去休息,等休整好了,明日再測靈根。”
見徐若若聽到測靈根一臉好奇的模樣,懷吾真人笑了笑,“彆緊張,為師近日恰好得了份塑靈丹,靈根與否,都不必擔憂。”
懷吾真人說的輕描淡寫,塑靈丹在修仙界素來是有價無市,珍貴非常,在他口中,卻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估計隻有修仙界第一宗的掌門,化神期修士懷吾真人才有此底氣。
他說他收徒不在意靈根和天資,隻合眼緣,並不是玩笑話。
事情交代完了,宗門事物繁忙,也是為了培養師兄妹兩人的感情,懷吾真人一揮手,就讓他們倆下去了。
祁皎跟著荀行止一路繞了繞,越過那些彎彎繞繞的亭台樓閣,就從微明閣中出了去。
因為荀行止沒有開口,祁皎麵對這個新出爐,還熱乎著的師兄,又陌生的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就煞有其事的將兩隻手背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荀行止,踩著他的影子,走的不亦熱乎,自己給自己找趣味。
冷不丁荀行止突然停了下來,祁皎玩上了頭,一不小心直接撞上了他挺直的脊背。
祁皎捂著額頭,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看向轉過身來的荀行止,一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流露出委屈,還帶著淡淡的疑惑。
荀行止把腰間的銀色鏤空鈴鐺取下,尾端還係著紅色流蘇。他拿在手上,輕輕端詳了一眼,就遞向祁皎,“原為舊物,卻有些淵源緣故,且做見麵禮,來日再補新的予你。”
他眉眼微垂,看著祁皎,道了聲,“師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荀行止已然認可祁皎,將她看作自己的嫡傳師妹。
他是淡然似墨的性格,言行舉止受懷吾真人教導故又不失君子之風,心懷明月,一向照拂同門弟子。他既然認可了祁皎,自然也會處處照顧,承擔起師門兄長的責任。
這個鈴鐺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