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行止出生修仙世家,幼年時因父輩結下的恩惠,曾得到天衍宗掌門耗費心血、窺探天機的一卦,批語隻有八個字,‘驚才絕豔,命隕懷世’。
這一卦,是大凶之卦,為死劫。
荀父荀母四處遊曆尋訪,才為荀行止尋來這個鈴鐺,說是當鈴鐺響起,便可為他尋來一線生機。
具體如何,無人得知,因為在尋到這串鈴鐺返程之時,荀父荀母遇上獸潮爆發,為了護住當時城中的百姓,兩人皆隕落。隻托人留下了這個鈴鐺,並寥寥數語。
自那以後,鈴鐺便日日懸掛在荀行止腰間,從未離身。但是它唯一一次響動,是在初見祁皎時,她撞向荀行止,也撞動了這串從未發出過聲音的鈴鐺,清淩淩的聲音,撥動了他的心弦。
即便麵上不顯,他當時心中的情緒卻複雜非常,不是什麼喜悅,也不是震動,反而有些釋然,乃至於好笑。
荀行止對於長生,對於修行其實並無執念,真正困擾他的,是鈴鐺背後的含義。
也是因此,他動了收徒的念頭,他的師父懷吾真人總念叨他不夠有生氣,為人太淡漠。若是他真的命有死劫,躲不過去也無妨,留下一個活潑話多的小徒弟,也算滿足了師父一直以來的願望,或許真到了那天,對他這個逆徒還能少點傷心。
誰知道懷吾真人竟然自己動了收祁皎為徒的念頭,他說是合眼緣,估計是有這樣的緣故,但也不乏是因為荀行止。
身為荀行止的師父,懷吾真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往事,乍然見到荀行止帶著祁皎回宗門,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兩相結合,竟讓懷吾真人直接動了收徒的念頭。
不過不管初衷為何,既然懷吾真人收下祁皎,那麼她就是玉衡峰名正言順的親傳弟子,是荀行止的師妹。身為玉衡峰的小師妹,她和玉衡一脈榮辱與共,她享有這個名頭背後的一切仙緣與優待。
鈴鐺的樣式古樸精巧,看起來帶著滄海桑田遺留的痕跡,隻是掃一眼,就會忍不住猜測它背後是不是也曾見證過一些耐人尋味的過往。
祁皎不知道鈴鐺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既然荀行止將它作為見麵禮贈予自己,看起來也不是貴重過了頭的東西,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所以她沒有推辭,接過鈴鐺,拿在手上,對著陽光好奇的仔細打量了一番,頗覺新奇。
祁皎一接過鈴鐺,幾十年都不願意發出聲響的鈴簧就像一枚再普通不過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而泠泠作響,聲音清透空靈,悅耳動聽。
她放下手,看向荀行止,笑意盈盈,“謝謝師兄,我會好好珍惜它的。”
對著荀行止彎著眼眸,莞爾一笑,隨即低頭將鈴鐺係在腰間。
將鈴鐺掛好之後,祁皎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抬眸望著荀行止,眼裡有些忐忑,“師兄,我和你來宗門來的匆忙,你能不能幫我給家裡傳信,我怕家裡人擔心。”
荀行止點了點頭,麵色如常,“自然。”
祁皎想到按原著的劇情,祁典此時被打成重傷,奄奄一息的卷縮在家中,等到天色漸晚,他才發現自家雖然癡傻,但是平時素來乖巧的妹妹沒了蹤跡,拖著傷口強行出去尋妹妹,結果遭到未婚妻的羞辱,錯過了唯一的線索。
那天之後,他的傷口更加嚴重,加上憂慮過重,一度在生死大關中徘徊。
好不容易熬了過來,他帶著信物上門退婚,說出了‘莫欺少年窮’的升級預宣言,硬氣的讓未婚妻家族失了好多臉麵。之後又被刁難羞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在最痛苦不堪的時候意外滴血,讓玉佩認主,獲得超神外掛,白胡子老爺爺一枚,順便真正開啟他混沌五靈根的修煉方式。
從那以後,正式展現了龍傲天的升級曆程。無數人的擁戴,以及美人的傾慕,不停的打臉現場。
隻不過這段時間確實也很難熬,如果可以,其實祁皎想讓他不用這麼糟心的將這些完全經曆一遍。因為這段時間受過的苦和羞辱,其實也不知不覺的影響了祁典的性格,是他後期變得偏執的誘因,格外不能忍受旁人的輕視,有時候的打臉,其實散失了最開始的意義。
想到這裡,祁皎看著荀行止,目帶懇求,“而且我哥哥受傷了,師兄,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瓶治療練氣修士傷口的丹藥應急,我不會白拿的,日後一定還你。”
“一瓶丹藥罷了,你既為我師妹,不必如此較真。”荀行止欣然應下。
祁皎璨然一笑,“謝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