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說一個字, 今晚老子就把你發下去!”
一場看起來有些可笑的鬨劇,在徐刀惡狠狠的一句威脅之後終止了。
徐刀其實並沒有表現出對南曲有什麼興趣,他對何雪的怒火不是因為南曲的挑撥, 而是因為何雪的暴躁易怒, 以及她根本不聽他的話。
在這個世界裡, 尤其是在徐刀這種上位者眼裡, 女人隻不過是他們的玩物而已。即使他會暫時把何雪留在身邊, 也不代表她就擁有比彆的女人更高的地位。
她唯一能得到的“殊榮”,就是隻需要伺候他一個男人罷了。
可在剛才,她像極了一個潑辣的悍婦, 並且在徐刀的第一次喝止後,又出現了第二次。
更過分的是, 這一切都是當著幾乎所有手下的麵的。
這樣的話, 那些人難道不會在心裡想, 他們的老大居然留了個潑辣凶惡的女人在身邊嗎?
這是對徐刀地位的挑釁, 對他的羞辱。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南曲那番表現到底婊不婊, 他隻在意身為他女人的何雪的表現。
很明顯, 他不滿意。
不過呢,就算再不滿意, 他也不可能提出把何雪跟南曲或者鄧多做交換這種事情, 能做的就是要麼忍,要麼把何雪直接交給那群手下去。
因為不管他再怎麼是老大, 也沒有跟手下搶人的道理。
而他肯定不會舍得就這麼把剛到手的女人甩出去,否則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甚至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很難找到下一個外表身材抵得上何雪的女人了。
南曲也正是抓住了他的心理, 才會做出今晚這些舉動。
她坐在陳深略後方的位置, 半個身體淹沒在他的影子裡, 目光不時看向一旁的何雪,偶爾也會收到對方投來的眼刀。
很快,那些火堆上燒烤著的肉就陸續熟透了。
徐刀首先得到了一大塊大腿肉,那肉被切割下來時,散發出一陣最原始的肉香,竟讓南曲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幾聲。
周圍很熱鬨,聽到這聲音的似乎隻有旁邊的陳深。
他看了南曲一眼,在接過他的那塊烤肉之後,撕下一塊來湊到了她嘴邊。
她條件反射的往後一仰,整個人都倒在了沙地上。
陳深笑了一聲,一邊看著她一邊將肉塞到了他自己嘴裡,一口一口慢慢的咀嚼起來。
他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南曲有些艱難的側著身子借腰部的力量坐了起來,緊抿著嘴,與他對視。
她知道,他這舉動就是個小報複,報複她給他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不過……南曲笑了一下,心中閃過一個令人愉悅的念頭。
“怎麼,有肉給你還不吃?”徐刀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這是在問南曲,語氣非常疑惑。
她眼角一跳,低聲道:“我不舒服,不想吃東西。”
“嗬,吃了肉不就舒服了?”徐刀擺擺手,示意對麵坐著的一個男人:“給她割一塊最嫩的。”
說著他又向陳深道:“要不然把她繩子解了吧,諒她也不敢跑。”
南曲立刻轉過了身,將雙手伸向陳深。
陳深也沒什麼可拒絕的,便立刻解開了她的繩子。
雙手雙臂終於得到解放,南曲緩緩把胳膊向前挪了點,就發出一陣酸麻。
她皺著眉還在適應,那邊的男人又用碎布包了塊烤肉遞到了她麵前。
實在推拒不了,她隻能先接了過來。
其實如果不知道這是人肉,至少聞起來是真的很美味,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咬上一大口。
哪怕是知道,南曲在惡心的同時也隱隱有點想嘗試一下的感覺。
但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打破這道底線,除非她實在沒有彆的東西可以維生,否則絕不能吃它。
好在她的位置在陰影處,可以在低頭假裝吃肉的時候用手撕下一塊扔到她和陳深之間的空隙處,然後悄悄埋了。
大約一小時後,附近漸漸起了風,大家便收拾收拾滅了火回到了屋子裡去。
回去的時候南曲才看到坐在身後那堆火旁邊的鄧多。
她的狀態還行,手上的繩子也被解開了,看來選了她的那個楊姓男人似乎也不壞。
也許陳深和那個人都是是遊戲特意安排的溫和型NPC吧,會給每個玩家一些時間,讓她們有機會想辦法生存下去。
屋子內點燃了兩隻火把,一左一右,將大大的房間照出微弱的亮光。
陳深回去後舀了盅水,到門外快速漱了口,回來就直接鋪開毯子閉眼睡了,全程把南曲當成了隱形人。
而她的雙手又已經被綁上了,大門口那裡還坐了幾個守夜的,即使陳深不管她,她也不可能跑得掉。
她就坐在旁邊,聽著周圍其他人的動靜漸漸變小,直至消失。
片刻之後,陸續有呼嚕聲響起來,此起彼伏的,令人煩躁。
不過久而久之,這聲音就出現了催眠的效果,讓她也慢慢產生了困意。
就在這時,旁邊躺著的陳深卻輕輕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向她,目光一片清明,明顯就沒睡著過。
隔著一層棚布,再加上與火把相距較遠,帳篷裡黑乎乎的隻能隱約看到一點,他的眼睛就在這片黑暗中閃閃發亮。
南曲偏著頭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的彎下腰,趴到他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彆擺出一副我利用了你的樣子,現在是你在利用我,彆以為我不知道。”
她說完要起身,陳深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讓她保持著貼近的姿勢,並壓低聲音開口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利用你?”
南曲笑了聲,“這是你的好機會,與其屈居人下,整天戰戰兢兢地應付徐刀的試探,不如乾脆解決了他自己當老大,不是嗎?”
陳深把腦袋往後挪了點,盯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我可沒這麼想過。”
“如果你沒有,就不會靜觀其變了。至少回來之後,你會警告我不要這麼做。如果你說了,那我肯定不敢繼續,因為你掌握著我的生殺大權,隨時可以把我交出去。”
她頓了頓,慢慢道:“你隻是在等,等著我和何雪給你創造一個‘被迫’反抗的機會,才好讓你的反叛做得名正言順。”
“是嗎?”陳深隻說了兩個字,語氣聽起來意味不明。
像是在自問自己心裡到底是不是真這麼想的,又像是被看破心思以後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也許你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但沒有合適的契機。而我們的出現,給了你這樣的機會。你一開始就想利用我們,所以才給了我三天時間,對不對?”
南曲又道:“其實你是不是利用們,我根本不在意,你大可以明說。我隻要活下去就夠了。你和徐刀的爭鬥對我而言是一件好事,我樂見其成。”
陳深卻不再說話,隻是鬆開了她。
南曲重新靠回牆邊,也沒有再出聲。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困意來襲,她便也躺下去睡了。
雖然現在處境危險,但事情已經稍微有了點眉目,而何雪也不可能大半夜從徐刀床上爬起來出來殺她,所以這一晚南曲反而睡得比之前安穩。
一覺醒來時天都亮了,周圍還有些不高不低的人聲。
南曲動了動發麻的胳膊,勉強坐起來,才發現身上蓋了條臟兮兮的薄毯。
她愣了下,回頭看去,卻見陳深已經不在棚裡了。
她稍微想了下,起身走出棚子,見隻有幾個人在朝大門外走,大部分人都還睡著。
趁著這個時候,她悄悄走向了旁邊的房門。
微微彎著腰,那些亂七八糟的棚子就能擋住門外那些人的視線,讓她順利走進房中。
她第一時間看向了徐刀的房間,見房門還關著,小心的走過去在離門很近的地方聽了聽動靜。
在這同時,她的目光望向對麵那間緊閉的門,想了想,邁步走了過去。
房門沒有上鎖,看起來那裡麵不太可能放著貴重東西。
像武器什麼的,就算沒人看守,至少也要上把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