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港口和鐳缽街爭鬥不休,槍鳴通宵達旦,震得人耳膜生疼。
不過這樣規模的戰鬥,在真正超出規模的異能者麵前,比小毛孩打架扯頭發還可笑。
高高的建築物頂層上,眉眼張揚的赭發少年一身休閒裝居高臨下,看著樓下兩撥人劇烈交火,嘴角挑起肆意的笑容。
霓虹燈火,絢爛奪目,天台上風很大,少年銳意乘風,直衝雲霄。
與他並肩而立,水藍色長發在大風中水波般飛揚,西宮裡繪垂眸,攏了攏身上薄薄的衣服,聲音弱弱:
“中也,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這裡風好大。”
覺得晚風愜意的中原中也:……
“……我都說了,出門的時候讓你多穿幾件衣服,你不但不聽,還非要跟著我上來。”
如今已經是自由身的中原中也歎氣,脫下自己的休閒外套,披在瑟瑟發抖的少女身上。
“在家裡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戰鬥結束,不好嗎?大小姐不就應該把任務吩咐下去,然後等著手下把完美的戰績獻上嗎?”
中原中也調笑,惹得西宮裡繪氣鼓鼓的,伸手捶了他一下。
“中原中也,你再提大小姐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西宮裡繪的真正身份已經被他知曉——西宮主脈一家早應該被燒死的大小姐。
好吧,說實話,其實這結果也並不讓中原中也意外。
流落到鐳缽街的西宮裡繪渾身嚴重燒傷,當時,整個橫濱發生大火的地方也隻有西宮主家。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這消息的時候,走路都差點摔一跤。
隻不過……
看著跳腳的少女,中原中也微微一笑。
西宮裡繪早早就把“羊”的成員各自安排好,還古靈精怪地問他現在要不要離開鐳缽街……他還有得選嗎?
“好了,我不提了就是。大小姐什麼的隻不過是說說,不過你是真的沒必要跟著我,戰場上情況多複雜,我沒信心一直保護你。”
“什麼嘛,明明是擔心你受傷,我才會跑過來給你當後勤的好嘛!”
“受傷?我才要擔心你受傷呢,你的異能力又不是全能的,要是有流彈打中致命部位怎麼辦?”
“那你又不是什麼不死之人,萬一也被打中怎麼辦?”
“哈?我會被子彈傷到?”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看著西宮裡繪,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個什麼形象。
“……略。”
自知自己說得離譜,西宮裡繪朝他吐舌頭,不說話了。
要不是知道橫濱這股勢力很可能擁有對付荒霸吐的手段,她才不會跟過來看呢。現在整個橫濱的“遷月”勢力都被本土的勢力連根拔起,正是需要她坐鎮的時候,要不是擔心中也,誰想大晚上站在樓頂吹風。
見西宮裡繪不出聲,中原中也伸手揉揉她順滑的長發:“彆擔心,我會把勝利帶給你的。”
他三兩步向前,從樓頂一躍而下!
“哈——從現在開始,戰鬥將由我接管!”
赭紅色的流星從戰場中劃過。
“中原大人來了!”
“是中原大人!”
西宮家的戰鬥人員紛紛抬頭,麵露激動之色。
激戰正酣的戰場頓時一靜。
“撤,快撤!”
“是重力使中原中也!快跑啊!”
“撤退!撤退!該死的,重力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敵方則是哀嚎遍野,有人怒吼,有人抱怨,荒川依奈甚至看見有人把槍一扔,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重力使赫赫威名,可見一斑。
就算求饒,現在也晚了。
站在高處,衣擺獵獵作響,荒川依奈毫無波動地看著底下這場一邊倒的屠殺。
穿著衝鋒服,腰間挎槍的黑點散亂分布,熾熱的紅色流星劃過,這些黑色的點點瞬間如同被鐮刀拂過的麥苗一樣,整整齊齊倒下,聲息全無。
這是一場屠殺,不過荒川依奈並不憐憫的對手。
在鐳缽街的時候,這個誘惑了白瀨的組織就曾經對還是“羊之王”的中原中也下過手,讓他化為“荒霸吐”的形態,差點失控毀掉半個橫濱。
在那個時候,這場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無形的硝煙彌散在這裡,這場交火隻是對戰敗者最後的打掃。
“唉,你沒事乾什麼不好,非得招惹任務對象。”荒川依奈搖頭歎息。
眾所周知,任務者莫得感情。
為了任務對象的安危,任務者們通常不計手段。
“吼——”
在她身邊,一隻醜陋的咒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把荒川依奈逗笑了。
“哈哈,我說你,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咱們兩個之間溝通障礙還這麼捧場,真不愧是依托執念誕生的咒靈。”
她伸手摸摸它猙獰的外貌。
它是原本那個小姑娘死去的執念,無知無覺地纏了她幾個星期後,被她發現,使用道具幫它化成完整的咒靈形態。
小姑娘人小,執念卻驚人,剛剛化形的咒靈實力幾乎達到特級。
搞得中原中也有一陣子總是疑神疑鬼,懷疑有什麼危險的異能者潛入家中。
“好啦,不要輕易現身,中也還不太習慣身邊有看不見的咒靈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