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帝王與他的惡毒寵妃2(2 / 2)

但皇帝突然說出這麼句話,還是讓元映忍不住犯嘀咕。

是感覺太敏銳還是單純的嘴花花?

“明照這話說的,可是在怨我?”

男人說話語氣帶笑,卻無端讓元映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抖了抖:“不敢,陛下今天不就來找臣了嗎?”

拓跋攸看著麵前低著頭的少年,拂下衣袖站了起來,“難得今日出來,陪朕到郊外吹吹風。”

元映人設雖然是霸道任性,但他自問在皇帝麵前也霸道任性不起來,隻能順從應了。

城外還沒有草長鶯飛的春景,但冬河已經融化,農人散養的綠頭鴨搖擺著身子成群下水,在清澈乾淨的水麵對照浣洗,官道旁凋零一季的光禿枝丫冒出幾片嫩綠的新葉,偶有幾隻身形圓滾滾的鳥兒停在其上,頂著料峭春風不甘寂寞地喳喳叫著。

元映騎在馬上按著韁繩慢慢走,聽著鳥叫看著騎在他前麵的男人,嘴上也跟著嘟囔了幾句“渣渣”。

“明照可知附近哪裡好玩?”前頭披著鶴氅的男人冷不丁回了個頭,正好見著少年水紅的嘴唇微微嘟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他眉頭微蹙了下,但很快又鬆開,換成一副寬和的笑容,“聽清景說你們前幾日正約著出來吹風,但因為納妃的懿旨便沒能玩成。”

清景正是主角季庭風的字。

聽拓跋攸提到季庭風,元映來了精神,“陛下這幾日見過風哥?”

004果然說的沒錯,隻要拓跋攸這邊扯得緊,他和季庭風的感情線就很難斷。

見著少年表情的明顯變化,拓跋攸笑容依舊,但發藍的眸子變深了些,“自然見過。”

得知他倆有在見麵,原本擔憂季庭風死心的元映放心許多,他沒繼續提季庭風的事,轉而回答拓跋攸的問題:“城郊的胡珈山下有片桃花林,這個時候應該開了些。”

“朕去過,那附近是不是還有座月老廟?”拓跋攸放慢速度,與元映並行起來,“過幾日便要入宮,明照不想去討個吉利?”

元映語塞,他說的明明是桃花林,可皇帝偏跟他扯月老廟,就算不想討吉利也得隨他心意去一趟。

“那便去看看吧。”

男人見著少年暗中撇嘴又不得不同意的表情,心裡舒服不少,“聽說明照騎術上佳,不如以月老廟為終點,若你勝過朕,朕便送你件禮物如何?”

元映搞不懂皇帝想做什麼,一聽能騎馬又能拿獎品,心裡稍微覺得有趣了些,“那明照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他也不露怯,率先放了韁繩,夾了馬肚,往前奔去。

拓跋攸目送他走遠,回頭給隨侍在身後的李侍官遞去一個眼神,便緊跟上去。

倆人甩開跟從的侍衛,單獨奔出老遠,一刻後,元映就望見還不茂密的桃花林邊矗了座紅牆烏瓦的月老廟。

這廟裡種了一棵高大枝繁的常青樹,樹梢上掛滿了紅絲帶和許願簽,風一吹,長長的紅絲帶便像水袖似地柔柔擺動。

不知是不是拓跋攸故意安排,倆人過來時,這有些破敗的月老廟沒幾個香客,就大門後坐了個穿黃衣服的解簽老者,廟裡香火繚繞,合著擺動的紅絲帶,倒真有幾分靈廟的架勢。

元映先到了地方,他下了馬將韁繩栓到樹上,抬頭打量了下這座廟,心底有些狐疑。

‘004,你說拓跋攸讓我來這做什麼?’

以為自己水土不服的伴生係統懨懨地,並沒有具現出來,隻是在心底回他:‘不是你昨天說的嗎?渣男皇帝一出手,騙人權勢騙人心。現在可能是要騙你心了喵。’

元映沒想明白,但打心底對表裡不一的皇帝有些發怵,轉身一看,男人正慢悠悠騎馬趕來,絲毫沒有比賽的架勢,他心底更加奇怪,原本恭敬得體的語氣暴露了些稚嫩的少年氣,“陛下說是要比賽,為什麼還騎得這麼慢?”

拓跋攸騎馬走過來,見著少年有些怨念的眼神,也不生氣,狀似好脾氣地笑了一下,道:“朕見你如此想要禮物,怎麼還會舍得贏你?”

元映默然,心想拓跋攸如果去現代當演員,肯定能弄個影帝回來。

拓跋攸下馬拴好韁繩,見元映還傻在原地看這座有些古怪的月老廟,催了句:“走吧,朕給你準備的禮物在廟裡。”

元映回了句是,在皇帝走進廟門口後回頭看了眼,發現他帶來的那些武人都沒跟上,就連騎馬的隨侍侍官也沒跟來。

“侍官他們?”

“稍後就到。”

元映直覺有些不對,他抿住唇,仔細探看附近的角落,生怕什麼時候突然蹦出一個人。

‘004,你說皇帝會不會突然殺人滅口?’

橘貓沉默了會兒,‘……應該不會吧喵。’

總不至於上個世界拿著炮灰配角的劇本當了主角,這個世界成了次要配角反而直接炮灰吧?

元映想到前些天看的恐怖片情節,走路愈發小心謹慎,在他前頭的拓跋攸注意到少年有些緊張的神情,眼神有些嘲弄。

他道季庭風看重的這位元家子能是什麼嬌蠻品性,原來也不過是個青稚少年。

各懷心思的倆人繞過前殿的殿守神像,進了正殿。

裝潢稍有些破舊的正殿裡擺了一座身著紅衣、慈眉善目的月老像,老人一手拿著紅線,一手拿著人偶,正是傳說中為人牽姻緣的情景。

殿內比元映想象中要小,他四處打量了下,目光又轉到站在月老像前的男人身上,見他一直抬頭看向堂上的神像,不由問了句:“陛下在看什麼?”

拓跋攸慢慢轉過身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紅色禮盒。

元映接過男人遞來的禮物,“這就是陛下準備的禮物?”

拓跋攸笑了下,“你打開看看?”

元映看著男人的笑容,莫名從他背後看出了陰森森的黑氣,‘總覺得皇帝不懷好意。’

‘你沒想錯喵。’004看了男人的笑容也有些發抖。

元映打開禮盒,一把極為精美的寶石匕首靜靜躺在紅絲絨上。

“這把匕首是用雪山寒鐵鍛造,削金如泥,彆說人耳,就連手掌也能一刀剁開,朕今日送給你,希望明照能好好保存。”拓跋攸在旁邊笑著解說,還幫元映接過多餘的禮盒,讓他試試把匕首從刀鞘裡□□。

元映拒絕了這個要求,“陛下不是說要討個吉利,神靈麵前還是不露凶器了。”

拓跋攸收斂了笑容,視線對上殿中央的月老像。

“明照說的在理。”

說著,他走到案前,取下了簽筒,“明照想不想知道朕為什麼會指你為妃?”

元映心底知道答案,可表麵上還得裝作不知地搖了搖頭。

拓跋攸牽起一抹笑,拉著他的手走到蒲團前,“說來不怕你笑,朕在第一次見你時,就對你一見鐘情。”

元映在心裡撇嘴,如果不是知道劇情他還真就信了,可即使如此他麵上還得捧場。

“臣惶恐……明照……明照其實也早已心悅陛下,當時見您第一眼,就想這是哪裡來的神仙人物。”

彩虹屁誰不會吹呀,經過上個(雖然不記得的)世界後,他對彩虹屁的技藝好像更精湛了!

拓跋攸想到那日甲二還原的對話,麵上笑得更溫柔些:“如此倒是你我互相鐘情了,之前朕還擔心月老亂點鴛鴦譜,怕你不喜歡朕,如今看來,這簽不求也罷。”

他話裡意有所指,奈何元映這個愣頭青不僅沒聽出來,還十分看不慣他胡說八道的模樣,秉著要拉他下水的心態,少年先一步跪到蒲團上,仰著臉殷切地看向皇帝:“陛下來都來了,還是求個簽吧。”

最好是八字打不著一撇的姻緣簽,看你到時怎麼圓。

橘貓看著開始即興發揮的元映,心裡嘖嘖幾聲,看看上個世界的齊紹均把它家乖孩子變成啥樣,都開始使壞水了。

拓跋攸麵上還要做一副寵溺的樣子,自然不會拒絕,“朕是天子,就不跪了,單求簽吧。”

“啊……”元映蹙眉,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若月老覺得我們心不誠,給出個大凶怎麼辦?”

拓跋攸:“……”

表麵好脾氣實際一肚子壞水的皇帝第一次被自己的人設絆倒,他看著少年殷切的小臉半天,終是撩起袍擺跪下,把簽筒遞到元映麵前。

元映見自己整人成功,嘴邊笑意都沒及時壓下去,見拓跋攸看過來,忙舉起簽筒擋住臉,閉著眼隨便碎碎念了句,然後就晃出一根竹簽來。

男人順手幫他撿起來,竹簽上兩行蠅頭小字:“幾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條,千裡有緣千裡會,他鄉異域也相交。”

“嗯?”元映睜開眼,拿過自己的竹簽細細端詳,“這是什麼意思?”

拓跋攸閒時看過一些卜算之書,隨意解說了句:“應該是上上簽,等會拿去給解簽人就是。”

元映應了,把簽筒遞到拓跋攸手上,道:“陛下也求一個,讓明照看看您剛才說的是不是真話。”

拓跋攸垂下眼簾,心裡轉瞬掠過關於不同卜算結果的好幾種應對辦法,手上從容接過元映遞來的簽筒,然後閉上眼故作虔誠地祈禱。

元映在旁邊看男人安靜的側臉,有些手癢地偷偷隔空戳他臉蛋,嘴裡無聲地罵了句:“大壞蛋!”

當工具人就當工具人,還帶他來月老廟求姻緣簽,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彆人的感受!

“啪嗒--”祈求姻緣的竹簽落地。

男人睜開眼,就發現旁邊的少年表情有些不自在地往彆處看,似是有些心虛。

諒他也不敢做多餘的事,拓跋攸在心底冷笑,自己撿起地上的竹簽,遞到少年麵前,神色溫和地道:“你幫朕看看如何?”

元映接過來,因為字體有些小,他不自覺地蹙著眉頭看了半天,然後一字一句地念:“卜問婚姻喜運來,兩性和合遂心懷,前生本是有緣分,此際重逢命中該。”

拓跋攸笑容變大,但細瞧便能發現笑意未及眼底,“聽起來似與明照的那行簽文有異曲同工之妙?”

元映沒想到求出的簽文這麼巧,他本還想借機為難下拓跋攸,可對著這麼根簽文也不好說什麼。

見他吃癟,拓跋攸心情好了些,他拉起少年的手,眼神深情道:“如此,你該明白朕的心意了吧。”

元映難得被人如此近距離觸碰,他下意識地掙開拓跋攸,捏緊手裡的簽文,“我去找解簽人問問。”

說完,他撩起衣袍像隻小狐狸似地往外竄去。

拓跋攸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他拍拍衣袍,動作輕緩地站起來,視線又對上殿中央的月老像。

“你倒也識趣。”

知道該給什麼簽,不該給什麼簽。

麵對神靈也毫無敬畏之心的男人眼神嘲弄,正欲轉身往外走,腳下卻正好踩到少年落下的那根姻緣簽,低下頭,目力極佳的他又瞧見那行字--

千裡有緣千裡會,他鄉異域……

“啊--”殿外突然一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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