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貓也有些嚴肅,‘你要小心呀!’
說不準哪天皇帝掌握實權就把元小映送上柴火架說要燒死妖妃了!
元映冷汗涔涔,雖然知道自己遲早會死,但可不想是被燒死這種死法,不由臉色也變得蒼白了些。
他前頭的元永清一直在留意兒子的表情,發現他突然臉色蒼白,以為他在擔心皇帝,不由出聲寬慰了句:“你也不用多擔心陛下,這些天京中雖亂,但為父一直覺得有股幕後勢力在暗中操縱,如今想來,應該是陛下在刻意安排。”
太後與穆、賀、於三大鮮卑門閥鬥法,彼此都損傷元氣,京中本該因此大亂,但每每有起事的苗頭,就有股神秘力量壓製下來。也因此,除了京中權貴和一些嗅覺靈敏的附庸商人,尋常百姓都不知道自己頭頂烏雲旋渦幾番變換。
元映聽到父親勸慰,心情更加複雜,默默腹誹皇帝下一個開刀的可能就是自己,但麵上他還是得關心道:“那陛下為何會突然帶我出宮?”
元永清想想之前得來的消息,說得有些隱晦:“也許是察覺到不對,有些人開始急了。”
“嗯?”元映聽得雲裡霧裡。
元永清回頭,頓住步子,看向自己天真單純的兒子,一言難儘道:“映兒你可知太後為何要點元家子入宮?”
京中豪族眾多,太後偏偏選中他們元家,其中機緣自然不是那麼簡單。
“為何?”元映也有些迷茫。他單知道皇帝後來順利掌握皇權,卻不知其中鬥爭的複雜。
元永清推開早就遣退人手的元映房門,將兒子藏入房中,四處看看,確認無誤後闔上門,然後才解釋道:“我們元家,仔細論起來,其實與陛下是鮮卑部族同支。”
“嗯?”元映睜大眼,“那陛下仔細論起來,應該是我的同宗兄弟?”
元永清咳了咳,“自然不是,咱們先輩早好幾代就與拓跋氏分支,到先帝時更是直接改姓,但我們仍舊代代相傳拓跋部的一個秘密。”
元映好奇極了,“什麼秘密?”元老爹說的這些可都沒在劇情裡揭露過。
元永清十分謹慎,他關上門窗,準備好火盆,稍微磨了會兒墨,然後在書桌鎮好的紙上寫下三個字——拓跋令。
元映看元老爹這麼神秘,也不由跟著用紙筆做問答:“此為何物?”
元老爹繼續寫:“□□當年滅胡夏、北燕、北涼後搜刮到的國庫寶物,並未全都用於建國,為防子孫後代不爭氣有滅國之憂,□□留存一筆巨額寶藏囤積某地,以備東山再起。寶藏地點繪於拓跋令,且此物是打開寶藏密室石門的鑰匙。當年除了拓跋氏的幾位親兄弟,再無其他部族知道。”
也正因此,獨孤太後點元家子入宮,就是為了得知拓跋令的下落。
但她不知道的是,元家這一輩隻有元永清知道拓跋令的存在,而他也不清楚拓跋令現在究竟在何處。
元映想到當時在月老廟的那番遇刺,心道原來如此,當時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太後派來。
想到當時刺客逼問皇帝,他卻稱作不知的樣子,元映不由有些迷惑:“那這令牌不應由皇帝代代相傳?”
元永清拍了拍元映腦袋,然後繼續在紙上寫道:“先帝突然暴斃,令牌不知所蹤,獨孤氏扶幼帝即位,這拓跋令就此失蹤。”
元映不由設想了下拓跋攸當年的處境,心情有些複雜,可能當年皇帝比他這個“工具人”還要“工具人”。
跟兒子講清楚緣由,元永清站起身將方才用的那些紙全都燒掉,火光將他眼角邊的皺紋照得清晰,是歲月給他繪下的精明痕跡。
“當年沒能幫陛下,是我的錯。如今陛下氣候已成,映兒,你要堅持你進宮時的選擇。”元永清語重心長,竟覺得兒子比他這個中間黨要聰明許多,“你舍身救陛下兩次,這些日子還貼身照顧他多日,已經表明你站在他那邊,太後不會放過你。而陛下能在這緊急時刻帶你出宮,足以見得對你用情真摯,日後你們要好好對待彼此,切莫因為小事傷了和氣。”
“等等。”元映開始迷惑,元老爹這語氣,怎麼這麼像已經承認皇帝這個兒婿?而且陛下帶他出個宮罷了,怎麼就是對他感情真摯?
恰在這時,外麵市坊突然一陣喧嘩,有人來來往往敲鑼警示大聲道:“宮裡起火啦!皇帝住的紫宸殿起火啦!”
剛剛還有些迷惑的元映愣在原地。
元永清抬起頭看向皇宮那邊,眼底仿佛映出一場大火中的宮殿廢墟,長歎道:“獨孤氏已經不想等了。”
而另一邊,同樣得知宮中失火消息的季庭風麵色焦急地從書房往房間走,想翻出私房去打點關係混進宮中,可門剛打開,他不由一怔,看著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玄衣男子,嘴唇微顫地喊了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