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狐王與他的貓30(2 / 2)

恰在這時尹翦長老又重新提起子桐扶黎通婚一事,似是篤定長離不會拒絕與卿若的婚事。

而卿若也適時向長離表明心意,一雙翦水秋瞳脈脈含情,一改平日清冷孤高形象。

長離沒有正麵回應,分毫未注意大荒第一美人衝他送來的秋波,嘴上與尹翦繼續斡旋,眼角餘光卻是偷偷留意元映,發現對方得知他要與卿若聯姻一事表情卻無半分波動,眸色不由有些發沉。

“若是這些俗事,諸位便請回吧,空桑封印崩解在即,還是趕緊回族地加固防禦要緊。”說罷,他將酒杯放下,站起身欲離去。

“長離君!”見他走得突然,元映連忙出聲。

長離一聽到這個稱呼,便皺起眉頭,似是相當不耐,都不向元映那邊看一眼:“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元映顧不得會否造成鳥族長老的懷疑,匆匆走到長離身邊。

離得近了,長離不用扭頭便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不同於貓兒自身淺淡好聞的味道,他身上有些微猛獸領地的氣味——一股虎族味道。

長離藏在袖中的手不知覺握緊成拳,衝元映投去冷冷一眼:”與你這個貓族,有何好說的。”

“尹翦長老,以後莫要再帶無關緊要之人來我扶黎。”

元映一怔,對上長離如視陌路的眼神,表情有些驚愕的茫然,他有些懷疑自己眼前的長離不是真的,即使是在空桑學館他日日去尋他、日日撲空的時候,他都沒覺得長離會這麼冷漠。

那個人明明即使表現得再無情,眼神都會不自覺追隨他。

元映不止一次這麼確定過。

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你說話什麼語氣,元映肯定是有事才來找你,你憑什麼說他是無關緊要之人?”刁錚聽得非常火大,他衝到元映前麵,將他攔在身後,直麵長離冰冷至極的視線。“還是說你真把自己當什麼未來妖王了?我告訴你,虎族隻要我在一天,我們西嶺就不會喊你一聲妖王!”

長離掃過躲在刁錚背後的元映發頂,突然心神俱疲,厭怠至極,“北地之事不勞二位操心,來人,送客。”

說罷,他便轉身麵對主位,隻將背影留給眾人,狐族侍仆走了進來,表麵客氣實際強硬地請他們出去。

元映還想再同長離說些什麼,但刁錚並不給他機會,連拽帶拖地將人帶走了。

在狐族營地門口,倆人與鳥族一行分開。

那尹翦長老似是看出什麼,在元映身上停駐的目光有些久,但他最後沒有說什麼,隻是同目光留戀看向中央營帳的外甥女搖了搖頭,然後帶著人走了。

元映不肯離去,他執意要尋個機會跟長離聊下,可狐族守衛這次如何都不肯再放他們進去,刁錚拗不過他,陪他在門口從白日等到天黑,狐火滅了又明,明了又滅,但長離都未再從營地出來。

刁錚等得狂躁至極,恨不得跟門口的狐族守衛乾一架,把長離震出來,但都被元映攔了下來,最後他乾脆變回大老虎,趴在地上讓元映坐在他身上,自己閉眸假寐。

如此不知幾日,狐族營地都快完成撤防工作,元映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他將藏在自己神魂中的儲物戒拿了出來,儲物戒裡有許多長離留給他的東西,他把禁製拂去,依照當年剛與長離分彆時曾傳過訊的傳音符畫法,留了兩段訊息賦予小貓玉佩和狐狸玉佩,然後轉送給狐族守衛,“勞煩了,儲物戒中其他寶物都可以轉贈給你,隻有這兩件玉佩還請一定要送給長離君。”

說來也巧,狐族守衛是輪班製,今日這位恰巧就是第一次送他們進去送他們出來的那位,他那日親眼見證過往日冷情至極的太子殿下對眼前這人的不耐,當時心下便覺得奇怪,後來眼見著這殊容絕色的美人在門口翹首以盼,殿下幾日避而不見,便估摸出幾分特殊意味來,聞言倒也好脾氣地收了,表示不需要儲物戒中寶物,會一並交給狐太子。

元映對他道謝,然後便喚醒睡得昏天黑地的刁錚,一人一虎消失於林穀之間。

而等他走後,從營地另一邊去往魔淵斬殺魔物的長離終於回來,見到門口終於沒有一人一虎的影子,他眉宇間的川字終於微微鬆下,但是複而又有一種龐大的心揪感在胸口縈繞。

看到自家殿下站在門口發呆半天,機靈的狐族守衛顧不得僭越,衝長離行禮道:“殿下,這幾日一直站在門口的貓族在離去前給了我些東西,吩咐讓我轉交給您。”

說著,他攤開掌心,瑩潤生動的狐狸和貓兒躺在他掌心,吻部相對,中間還有枚造型古樸的儲物戒。

看到這幾樣東西,長離瞳眸顫動,喉嚨發緊。

你來,就是把這幾樣東西還給我?

他將東西接過,緩緩握緊,指骨用力到發白。

狐族守衛在旁也有些緊張,他低頭偷偷用餘光觀察狐太子的反應,生怕對方遷怒自己,但最終還沒待他觀察出個什麼成果來,銀發青年放直手臂、鬆開手指,狐貓玉佩連同戒指落於草地,

“沒人要的東西,與我作甚。”

說罷,他轉身向中央營帳走去,狐族守衛看了半天,與旁邊同事對視了下,還是將地上的玉佩和戒指撿了起來。

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長離回到營帳,沒想到裡麵出現了某個本應跟在貓兒身邊的人。

“烏淳,你怎麼在這?”

烏淳兀自跪在地上,一副謝罪的模樣,讓長離感覺有些沒來由的煩躁,“讓你跟在他身邊,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身材高大的妖族感受到他的怒氣,強忍退意硬著頭皮道:“殿下,屬下失職,前幾日一時不察,讓元映閣下被虎族長老所囚。”

“……”

營帳內一片死寂。

烏淳不知跪了多久,隻感覺周遭如冰荒雪原,他的膝蓋連同全身都仿佛被凍結成冰,一呼一吸都似吸入冰針雪刺,他心裡苦笑,隻道自己小命不保,但仍是儘忠儘職地將這些時日元映失蹤、尋找蹤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報給殿下。

銀發青年不發一語地聽完,也沒說對烏淳如何處置,轉身向主座走去,步伐有些趔趄。

他幾乎是摔到座位上,後背疼到發麻,他眼神發直地看向營帳中央,想起那日因貓兒身上的虎族味道而對他的冷遇、貓兒驚愕茫然的眼神,似堆雪的灰眸綿延出血一樣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