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點點失望。
他還想要用苦肉計賣慘呢。
小觸手解開腳銬,拎著自己斷掉的那根觸手,碧綠色的眼眸眼巴巴望著桑唯。
它一言不發。
就更讓人感到憐惜。
姬書嶼異瞳流淌著瑰麗色彩,刻薄譏諷:“這觸手好沒用的,出了事隻會嚶嚶嚶,也不知道是誰的精神體,都沒辦法保護唯唯。”
不愧是你,大反派。
但現在還有一件事。
桑唯盯著姬書嶼的眼睛……
姬書嶼立刻閉上眼睛。
“唯唯!我不會出賣唯唯的!不要抹掉我的記憶!要抹掉就抹掉觸手的吧,它看起來就很不忠心!”
小觸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小觸手湊到桑唯身邊,觸手群魔亂舞,揮舞著和桑唯解釋它是最忠心的。
我們可是好朋友!
最好的朋友!
桑唯鐵了心要抹掉他的記憶。
誐、卟懂這個馬甲絕不能在三次元掉馬。
不然以後每次見姬書嶼。
每次聽到姬書嶼講讀書社的事情,都會有一股羞恥感直衝天靈蓋。
姬書嶼說,“好吧,唯唯。”
他虔誠的望著她,“如果是唯唯,我願意。”
“但如果有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抹掉。”
桑唯想了想,“好。”
這反派怎麼這麼乖?
姬書嶼趁機給自己謀福利:“那清理了記憶,唯唯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桑唯:“好。”
小觸手若有所思。
“誐、卟懂就是桑唯”這個記憶抹掉的很快,姬書嶼沒有任何抵觸。
桑唯忽然生出一種錯覺。
其實也不必抹掉。
因為反派看起來好像對她很信任。
兩次清理記憶都是如此。
一點點的反抗和抵觸都沒有。
如果反派是演戲,那這種演技也是很絕了。
睜開眼睛。
姬書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桑唯抱了一下,懷中仿佛擠進了一團柔軟的雲朵,好害怕一用力就散掉。
小觸手在旁邊看的,眼睛都紅了。
呀呀呀!
好想打死他!
擁抱結束的很快,桑唯撤掉屏障就看到斯溫德勒。
“……?”
她眨眨眼。
斯溫德勒失笑:“不是錯覺。”
他安排人用支架抬起扶矢和鄧星厘,“彆擔心,隻是去治療艙,很快就會好的。”
教皇嗓音溫柔,自帶一股安撫力。
桑唯跟著扶矢和鄧星厘兩人離開。
姬書嶼的目光在小觸手和教皇身上一掃,冷冷一笑,“沒想到聖潔之下如此肮臟。”
得益於未成交,斯溫德勒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形態,此時聽到這種話語,隻是淡淡一笑,“唯唯很喜歡。”
姬書嶼咬牙。
異瞳冰冷的盯著教皇,搜腸刮肚找詞語……或者,直接打一架吧?
斯溫德勒笑笑,“姬同學知道前幾日在唯唯房間的小蝙蝠嗎?”
姬書嶼冷冷看他。
可惡。
雖然知道教皇是挑釁,但他還是有被傷到。
小觸手能夠貼身跟著唯唯。
還知道唯唯身邊發生的一切,他能變成貓貓,但唯唯每次都把他丟出去。
姬書嶼難過的戴上眼罩。
恨不得像狗血文裡麵的那樣,左眼全是悲傷,右眼儘是喜悅。
兩人氣氛僵硬的進了教廷的飛船。
……
扶矢和鄧星厘進了治療艙五分鐘就全好了。
鄧星厘拎著刀,“奇恥大辱,我要殺了他們。”
桑唯:“等問出他們的組織在哪裡,我們就殺過去。”
鄧星厘,“嗯。”
但還是有點悶悶不樂。
她用刀,遇事爽快,很少用這種彎彎繞繞,但來到帝國自然要小心謹慎,此時卻因為粗心大意栽了個跟頭,竟然生出了幾分自我厭棄。
怎麼就能被算計了呢?
扶矢心情也不太好,但還是溫柔關心桑唯。
桑唯:“您在想什麼?”
扶矢抿了抿唇。
如果不是她買來的那三張票……
桑唯猜到扶矢的心情:“良啟盯上了我,沒有那三張票我也會被抓到,還要感謝您呢,要不是您,咱們也摸不到良啟這個組織的人呢。”
扶矢忽然抱住她:“我真的很害怕。”
“對不起。”
在桑唯出生時,她沒有護住她。
重逢後,她還害她被抓。
倘若不是後麵出現的一係列事情,唯唯落在這個組織手中,指不定要遭受什麼。
桑唯愣住。
過了會兒,才慢慢將手放在扶矢後背,輕輕拍了拍,“您彆難過了,也不用道歉,這件事真不是您的錯。”
鄧星厘:“嬸嬸也是為了我們好,如果不是我們想去參加粉絲見麵會,也不至於出現這種事。”
兩人安慰扶矢了會兒。
扶矢:“我沒事。”
話雖然這麼說,但顯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桑唯看著扶矢。
以前隻是聽鄧星厘講過,扶矢一個人尋找走丟的女兒有多麼辛苦,心裡承擔了多少的壓力——
當然,說的沒有這麼直白。
是桑唯從隻言片語中總結出來的。
而現在見到扶矢這個模樣,桑唯忽然意識到,扶矢內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又如何在這段母女關係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在害怕。
桑唯又想到上一次,西蒙森二世掐斷她的脖子。
那時候和扶矢視頻通訊報了平安。
從通訊中,隻是看到扶矢麵色有些憔悴,見她沒事就笑了起來。
桑唯心想。
她看到她被殺死的視頻,當時是是什麼心情呢?
她握住扶矢的手。
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反而是扶矢在找話題,“那隻貓竟然可以變成人。”
提起來這件事。
鄧星厘瞬間警惕,“還能變成姬書嶼。”
還在她們寢室蹭吃蹭喝那麼久。
還進唯唯的房間,還睡過唯唯的房間。
鄧星厘冷哼,“真是一隻不知羞恥的貓!”
桑唯:“……”
她把姬書嶼變成貓的事詳細概括了下。
反正外人看來,姬書嶼和她是朋友,大家互幫互助而已。
扶矢:“他喜歡你,是嗎?”
桑唯:“沒有,他就是顏控。”
走到門口,正準備找唯唯玩。
但無意間聽到這句話的姬書嶼:“?”
我什麼時候是顏控的?
……但唯唯確實很漂亮。
想到那個輕輕的擁抱,姬書嶼臉色又慢慢紅了起來,漆黑的右眼蒙了羞澀情緒。
·
粉絲見麵會一波三折。
入記是誐、卟懂這件事剛炸了,然後就出現教皇動用教廷專屬的Y係列軍艦——
專門用來搜查敵方飛船。
尤其是能夠隱身的飛船。
不過網友們發現的時候,教皇已經返回了首都星。
看起來是任務已經結束。
隨即就公布出來了一條消息。
今天的入記是假冒的。
對方也並非誐、卟懂。
真正的入記他們正在尋找。
帝國人民有點傻眼。
今天真的不是什麼魔幻日子嗎?
為什麼這個新聞有點看不懂?
有嗅覺敏銳的分析。
[背後一定是個大組織,不然這條新聞不會如此語焉不詳。]
最近的圓桌會議開的格外頻繁。
斯溫德勒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隻不過入記綁架桑唯的原因略作調整,講“山頃是因為看中了桑唯能降下光,所以掠走。”
至於想要做什麼。
當然是研究了。
未成年對山頃這個名字不熟悉,但在座的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科學瘋子。
**實驗。
他所研發出的藥劑,每一個都踩著無數屍體。
有人疑惑,“為什麼要冒出誐、卟懂?”
斯溫德勒已經征求過桑唯的意見,便淡笑著解釋,“山頃說,狗血文擁有治愈基因病和開發精神力的作用。”
這個話語一出。
多多少啥都有幾分驚訝。
皇帝反而是最淡定的。
他的基因病已經治好了,這會兒根本就不發愁。
斯溫德勒看了他眼,瞬間就猜到了皇帝已經利用裡卡爾族給自己治病。
輕重緩急,皇帝倒分的很清楚。
——自己的基因病和兒子的雙人格,兩者都是致死病。
不過現在一分為二。
皇帝也不用著急了。
斯溫德勒端起茶抿了口。
靳言戈:“首都星的軍事部署應該重新調整一下。”
短短一個月。
先是海盜,又是良啟。
首都星的防衛水平還沒有H30這個犯罪之星好呢。
皇帝:“是該如此,這件事就交給靳將軍全權負責。”
他餘光掃了一眼。
許之鶴心不在焉,逆子已經徹底被美色迷惑,這會兒正在擔心桑唯。
荀諶指尖摩挲著茶杯。
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態。
皇帝:“荀先生在想什麼?”
荀諶抬抬眼,“無事。”
他知道桑唯是誐、卟懂,所以,也許山頃也發現了呢?
所以才掠走未成年。
如果狗血文真的像山頃判斷的那樣,桑唯等於是斬斷了良啟近三分之二的利益。
“良啟的人大多不要命,既然會綁架桑唯一次,也有可能綁架她第二次,我建議洛洛倫軍校最近也加強戒備。”
靳言戈點頭,“我會處理。”
他是洛洛倫軍校的名譽校長,由他來處理自然很合適。
入夜。
桑唯已經暴露了自己誐、卟懂的馬甲,這會兒還沒清理斯溫德勒的記憶。
頗有中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正在進行今天的碼字。
小觸手趴在“星空鑽石”上麵,後來又慢慢趴在桑唯手邊,看她碼字。
桑唯:……
她麵無表情,“彆看了,本來就不會用鍵盤。”
小觸手這會兒紅的就像顆熟透的番茄,聞言,乖巧的離開,重新趴在了鑽石上麵,正巧能看到未成年寫出的狗血文。
小觸手的身體越來越紅。
觸手都害羞的蜷縮起來。
嗨呀。
她寫教皇和薇薇安怎麼寫的這麼好!
親吻。
解咒。
小觸手捂住嘴巴。
還是忍不住泄出了“嚶”的微弱聲音。
桑唯忍無可忍。
“出去。”
小觸手:我確實不該有嘴巴。
它一步三回頭的爬出房門。
桑唯終於清淨。
碼字工統興奮上線。
還忍不住驕傲:【知道我的重要了吧?】
桑唯:嗯。
要不還是買一個能鏈接腦神經的機甲備用吧,萬一哪天再出現這種情況也能用。
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
重新開始碼字。
上次寫到教皇發病需要解咒,一劍捅死了貝爾德。
【……
貝爾德複活了。
他忘記我們結過婚這件事。
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教皇正在我身邊,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抬手替我理了碎發。
貝爾德有些呆愣。
“父親?這位是?”
教皇慢悠悠問:“你覺得呢?”
貝爾德禮貌說:“母親。”
我:“……”
我如遭雷劈。
這種感覺太難形容了,簡直是五雷轟頂,一個月前我還和貝爾德是夫妻,還在喊教皇父親。
而教皇。
他沒有否認,淡淡的嗯了聲。
……
解咒的日子過的很快。
教皇的咒越來越嚴重。
我忍無可忍,“你還要解咒多久?”
教皇:“快了。”
快了快了。
他總是用這些話搪塞我。
我氣憤離開。
……
回我的家路上。
我遇到了貝爾德。
他似乎剛喝了酒,臉色有些微醺,見到我眼神一亮,踉踉蹌蹌的朝我走過來。
貝爾德笑了起來。
他喝的是果酒,並不臭但有一股清香。
我心想。
按照貝爾德的酒量,哪怕喝上三桶也不會醉,今天這是怎麼了?
貝爾德笑著說,“晚上好,母親。”
我:“……”
這個稱呼實在太過羞恥。
我們前段時間還親吻。
現在他叫我,母親。
我耳根通紅。
貝爾德像是醉的很了,栽倒在我身上,“母親,您好美。”
“我好像,一見鐘情了。”
我心跳如鼓。
忽然後背發涼。
抬眼看去,教皇正站在不遠處與我對視。
……】
桑唯寫完之後點擊發表。
然後就收到了教皇的通訊。
[開完會了。]
[我去找你。]
桑唯隔壁房間住的就是扶矢,再隔壁房間就是鄧星厘。
這會兒讓教皇來……
不太合適吧?
教皇:[不會驚動任何人。]
那行叭。
桑唯把霧氣的權限給教皇打開。
沒過多久。
縮小版的教皇觸手就悄無聲息的溜進了桑唯的房間。
他爬到了桑唯的腳邊。
因為房間在二樓,他的翅膀還是展開的。
聖潔和邪惡融為一體。
斯溫德勒化成人。
沒有在房間找到貓咪的痕跡,很好。
“唯唯。”他輕輕說。
桑唯:“會很快的,你不要抵觸,不會感受到任何疼痛。”
清理記憶。
斯溫德勒隻是說:“我信任唯唯。”
停頓了下,他又說。
“姬書嶼同學得到了一個擁抱。”
桑唯無語。
這種無語不是對提條件無語,而是……
這裡的星際人民都如此純潔嗎?
每一個都成年了,有些年紀也不小了,就一個擁抱?
桑唯自我反省。
我真的是腦子太多黃色廢料。
斯溫德勒:“我可以得到唯唯的親吻嗎?”
“就像親吻精神體那樣。”
桑唯想了想:“可以。”
斯溫德勒坐在地上蒲團,他腿很長,仔細看看還有點委屈。
桑唯望著他碧綠色的眼睛。
好似踏進了一潭靜謐的湖水,和抹去姬書嶼記憶一樣,沒有受到任何阻力。
他很信任她。
桑唯心想,忠誠度能用數值來衡量嗎?
她在心裡笑了笑。
等到抹掉記憶後。
斯溫德勒眼睛充滿了色彩,熠熠生輝,與厭世的模樣全然不同。
桑唯:“閉上眼。”
斯溫德勒聽話的閉上。
因為是坐在地上。
而桑唯又是站著。
逆轉的身高差路使他仰著頭,脆弱的脖頸完全露出,甚至能夠感受到生命的跳動。
命門。
斯溫德勒把命門露了出來。
以一種虔誠的獻祭姿態露了出來。
桑唯心想。
忠誠度可以用數值計算,折算到現實,就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唔就有點想把教皇給玩壞。
如果不是因為成就點已經發布,這會兒青少年心裡健康手冊恐怕又已經倒退了。
不管怎麼說。
窗外月色朦朧,曖昧而淒美,屋內一片星空,熠熠生輝,每一顆鑽石都散發著漂亮光彩,藏著數不清的秘密。
桑唯的吻輕輕落在了教皇的眼皮。
充滿了溫柔。
斯溫德勒雪白的眼睫輕輕顫動,像是受了驚的幼獸,又好似強行壓下躁動的野獸,隻是從細枝末節泄露出些許。
曾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終於破殼而出,綻放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