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2 / 2)

桑言禮見到衛華有一瞬間的茫然,主要是在回憶衛華的模樣。

衛華見了他們,態度冷淡,“有事?”

桑明歌咬唇,“族長,您可不可以救救爸爸,爸爸不可以再被皇室抓到了!”

桑言禮可憐吧啦的望著衛華。

衛華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歹是個大老爺們,何至於這種作態?

就不能頂天立地一點嗎?

他垂下眼不去看桑言禮惡心的神態,“你們已經脫離了,我不會再庇護你們。”

桑言禮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衛華的大腿,“族長,我知道錯了,我想回族,永遠回去再也不要出來了,您原諒我吧……”

衛華沒讓兩人進門。

此時這兩人鬼哭狼嚎,不遠處行為心理學教授又走了過來,低聲嗬斥,“哭哭啼啼做什麼,先進來。”

桑言禮抹了一把淚,跟著衛華進去。

桑明歌見他這唯唯諾諾的樣子,隻覺得自己心中父親高大的形象有點崩塌。

桑言禮這會兒進了房間,都不敢坐沙發,隻是恭敬的站在這裡,眼巴巴望著衛華,“族長……”

衛華:“我不會幫你。”

甚至還會再清理一下這倆人的記憶。

桑言禮汗毛聳立,幾乎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族長?”

衛華:“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桑言禮儘力冷靜:“我來的時候,手上的抑製器和追蹤係統已經被唯唯丟掉了。”

衛華打斷他的話語,“唯唯救了你?”

桑言禮敏銳的察覺到衛華的態度,“嗯嗯,是唯唯救了我,她特意潛進府邸救的我,那裡守衛那麼森嚴,唯唯不惜隻身犯險,她還是舍不得我這個父親的。”

他話語說的真情實感,不乏有對桑唯的喜愛與愧疚。

衛華抬抬眼。

或者,唯唯想要父親?

親生父親,血脈聯係還不太一樣的。

桑明歌忍不住開口,“是我求她去救爸爸的,她當初根本不想去!”

桑言禮心中一驚,“胡說八道!唯唯如果不想,你再怎麼求她,她也不會去的!”

他這麼焦急反駁,也許是因為那一點想要抓住與桑唯的父女情誼,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桑唯在衛華心中的不同。

用這種話術,衛華會護著他。

桑言禮像是在和自己說:“唯唯把我從牢籠帶出來,她是舍不得我這個父親的。”

衛華輕笑了聲。

“我會給你安排地方住。”

桑言禮神色一喜,“謝謝族長!”

衛華:“不用叫我族長。”

桑言禮猛地點頭,“謝謝老師!”

衛華深深看了他一眼。

毒瘤就是毒瘤,早晚都得切掉。

但衛華沒想到的是,有人看到了桑言禮,拍下了桑言禮和桑明歌相認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桑言禮可是官方認證,能夠治愈“普通人進化到覺醒者”副作用的伯爵。

貴族中難免出現幾個普通人,都盯著桑言禮哦。

以前是拜訪桑言禮,但卻進不去,為了不得罪醫生,他們隻能忍了。

這會兒桑言禮出來了,又聽到了微妙的“皇室,囚禁”這種話,一窩蜂都圍了上去。

衛華隻是給他找了個住處,在桑言禮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消除了他關於族長,關於裡卡爾族的記憶。

甚至連“星際人名知道的裡卡爾族的傳說”都直接抹掉了。

他記得自己是個覺醒者。

因為能治病被皇帝囚禁,這會兒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尋到了這個地方。

他能感受到自己記憶被清除掉了,緊接著就麵臨一大批人圍觀。

都想讓他治病。

桑言禮覺得這個世界真恐怖,這不是他記憶中的世界。

他記憶中的世界明明很祥和。

怎麼會有這麼多醜陋的嘴臉?

達倫侯爵皮笑肉不笑,“桑先生可真不好請啊。”

桑言禮被抓到侯爵府,渾身冒著冷汗,“你想讓我做什麼?彆衝動,一切都好商量。”

達倫笑了聲,“你不是能治病嗎?治一下我的兒子。”

“他因為先天缺陷,成了個普通人。”

但他們家,他是D級,他老婆是S級覺醒者,他們家族還出過SS級覺醒者。

小兒子成了普通人,這讓驕傲的他們怎麼接受?

達倫笑著說,“治好了,我不僅會放了桑先生,我還會送桑言禮一大筆酬金!”

桑言禮冷汗淋漓。

他還沒忘記,自己已經不會治病了!

“外麵的都是謠言,您聽錯了。”

達倫笑了:“你以為皇宮那麼安全嗎?”

“我在皇宮也有眼線,他們告訴我你是裡卡爾族。”

“桑唯是你的女兒,可她最近風頭太盛,我不敢動,隻能抓你了。”

“今天你必須救。”

桑言禮隻覺得茫然,“什麼裡卡爾族?”

達倫沒再和廢話,拍拍手,讓人把桑明歌押進來,用精神力給了桑明歌一掌,“抱歉,桑先生,我生性謹慎,既然您是裡卡爾族,那就請您展示一下能力。”

他笑了笑,“您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

桑言禮目呲欲裂。

他可沒被清除掉桑明歌的記憶。

這會兒隻覺得肝臟都疼,身體的束縛一被鬆開,忙跑到了桑明歌身邊,抱著她,嘶吼道,“明歌!明歌!”

桑明歌吐了口血,“爸爸,救,救救我……”

桑言禮手都在抖:“救,救,我救你!”

可是他這會兒根本不會治病啊!

桑言禮去求達倫,“我真的不會治病,求求您了,求您派個醫生治一下我女兒吧,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您!”

達倫皺眉。

不是說最疼女兒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桑言禮痛哭流涕的在求。

達倫:“你再不救你女兒,你女兒可真的死了。”

桑言禮:“我真的不會治病了,我的精神力耗儘了,我不能治病了!”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達倫皺眉。

桑言禮又爬到桑明歌身邊,感受著桑明歌漸漸虛弱的身體,隻覺得心都碎了。

忽然靈光一現。

“對,桑唯也可以治病,我可以讓唯唯來治病,我是他父親,她會聽我的話!”

達倫揮揮手,讓人把桑明歌待下去治病。

他可不想搞出人命。

“你真的能讓桑唯來治病?”

桑言禮滿臉淚水的點頭,“我可以!我是她的親生父親,我可以的!”

達倫不知道內情。

但桑唯生日宴會可沒有請桑言禮。

況且,桑唯隻在宴會介紹過她媽媽,並沒有介紹過桑言禮……

等等,媽媽。

達倫:“你和你妻子關係怎麼樣?”

桑言禮臉色煞白,“青,青梅竹馬。”

達倫哦了聲,“那讓你妻子來治病吧。”

他可不覺得桑家夫妻養大的孩子能有多少良心。

桑言禮:“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們離婚了。”

達倫笑了:“沒關係,我知道她在哪裡住。”

與此同時。

網上關於桑言禮被皇室囚禁的事件越鬨越大。

很難相信這個年代,竟然會有囚禁這種事,竟然還有皇室做的!

簡直令人發指!

網友們要一個說法。

皇室給出的答複也很快。

——大致意思是,桑言禮根本不會治病,欺騙了皇室,至於囚禁,那根本就是暫時性關押,等待審判。

這個說法,網友們還是接受的。

包括不會治病。

這個說法,網友們更容易接受。

一個C級覺醒者,精神力都不夠凝煉出精神體,怎麼可能治愈這麼疑難雜症。

當然也有網友反駁,說桑明歌真的覺醒精神力了,還沒有任何副作用,至今活蹦亂跳。

陰謀論的也有。

說這對父女貪圖榮華富貴就撒了這麼個謊。

反正不管網上怎麼說。

桑言禮這會兒都無暇顧及,他被控製著,來到了扶矢的家門口。

達倫隻覺得天助我也。

這個時間桑唯正好在軍區,隔壁的荀諶在上班,斯溫德勒去其他星球出差了。

看起來絕對安全的地方。

實際上叫破喉嚨的未必有人能發現。

達倫意味深長的笑著,踹了桑言禮一腳示意他敲門。

桑言禮敢怒不敢言。

磨磨蹭蹭到了扶矢門口,籠罩著□□色的霧氣,根本找不到門鈴在哪裡。

他摸索了會兒,終於在地上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按鈕,應該就是門鈴,蹲下身按了按。

沒多久。

扶矢的臉在□□色的霧氣中浮現,“什麼事?”

是投影。

桑言禮忙說:“我來找你有點事,能讓我進去說嗎?”

達倫笑著,“夫人好,我是言禮的朋友,達倫。”

許之鶴湊了過去,“哪個達倫?”

知還:“是那個人間敗類嗎?”

許之鶴:“是的。”

達倫臉色都變了。

怎麼太子殿下們都在這裡?

還沒等他打招呼,姬書嶼又湊了過來,“來搗亂的嗎?要不要都殺了?”

扶矢溫柔笑笑,“小孩子,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姬書嶼立刻乖巧狀:“嗯嗯。”

許之鶴看的胃疼,想吐。

知還直接:“yue!”

桑言禮咬咬牙,蹭的一下鑽到的霧氣裡麵,“扶矢,救我!救救我!他要殺我!”

扶矢:“?”

達倫神色陰沉,片刻後又笑了笑,“誤會誤會,隻是想請桑先生喝杯茶。”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

“桑先生可彆忘記,你還有東西落在我這裡了。”

他口中的東西。

是正在接受治療的桑明歌。

……

幾乎是桑言禮衝進霧氣的那一瞬間,桑唯就感受到了,她丟下智腦,嘟囔,“真無聊。”

靳言戈正在洗碗筷:“怎麼了?”

水流聲嘩啦啦響著。

難為他還能如此清晰的聽到。

桑唯趴在桌子上,指尖撥弄著精致的機甲擺件,“桑言禮進了扶矢女士的家。”

雖然霧會模糊方向。

但桑唯還是決定把選擇權留給扶矢,讓她決定桑言禮的去留。

靳言戈想了想,“要回家看看嗎?”

桑唯瞬間坐起身。

啊這。

這可就不太像小黑屋了。

她扭頭看向靳言戈,“您把我關起來是因為什麼?”

靳言戈坦誠說,“想讓你隻看我。”

不要再忽視他。

他不想做被落下的那一個。

以及。

“想告訴你,我不是好人。”

桑唯:“……”

她沉默了會兒,“我當時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桑唯,“我想要的太多。”

靳言戈認真聆聽。

桑唯舉了個極端例子:“如果有一天星獸潮來了,但我又需要你,你會選擇誰?”

靳言戈皺眉。

“如果那一天來了,你會和我並肩作戰。”

桑唯聳肩:“當你做出第二個假設的時候,就已經有答案了。”

靳言戈眉頭皺的更深了。

桑唯:“我要的是一個以我為優先選擇的人。”

將軍優先選擇不多。

但偏偏他心有堅守,所以那個唯一任何人都無法超越。

就像是桑唯寫的將軍的那個特彆篇。

靳言戈現在懂了。

那個結局是要他自己來補全。

他選擇了什麼,特彆篇裡麵的將軍也選擇什麼。

是為了妖而放棄國家。

還是為了國家,而放棄妖。

靳言戈垂下眼睫,“僅僅是因為這個嗎?”

桑唯:“嗯。”

她摸摸臉。

“您彆難過,這說明您有堅守,我很敬佩您。”

靳言戈看她,眸色幽深。

桑唯錯開視線,防止將軍黑化的徹底,絞儘腦汁安慰,“將軍會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女孩……”

靳言戈:“不會。”

他難過的就好像一隻在暴雨天被拋棄的大金毛。

桑唯不知道怎麼說。

但感情這件事是不能強求的,她煩悶的哎呀了聲,“我不是快死了嗎,那我最後的時光就陪將軍一起度過好了。”

為將軍圓個夢。

反正將軍什麼也不做。

……嗯,她現在也做不了劇烈運動。

靳言戈猛地看向她,“你知道?”

桑唯麵色不改:“偷聽。”

靳言戈心情複雜,最終苦笑了聲,“我不接受。”

太殘忍了。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都太殘忍了。

靳言戈握住她的手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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