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肅也算是看著薑毓寧長大了,見她如此也難免有些心疼,卻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就連他也不明白,殿下那分明沒什麼事,何必還要傷姑娘的心?
他揣摩不透,隻能無聲地歎了口氣,拱手退下準備馬車去了。
她們今日要去的地方名叫淨山湖,處在上京城的西南端,前朝是皇家彆院,後來拆了城牆,就成了專供百姓遊玩賞景之地。
薑毓寧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麵的人聲鼎沸,忍不住撩開車簾往外望。
如今正是春夏之際,湖岸兩邊種滿了梨花,風吹花瓣飄落,有如漫天飛雪。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治愈,她看了一會兒,對身邊的竹葉說:“停車吧,我們下去走走。”
“是。”
竹葉替她整理了頭發和裙子,又戴了帷幔,扶她下車。
馬車就留在遠處,樊肅帶著四個護衛,寸步不離地保護在薑毓寧的前後。
周旁的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定然是哪個高門貴府的姑娘,不敢衝撞,又好奇她的身份,紛紛錯開眼偷偷打量。
而薑毓寧也沒想到,她會再次碰見昨天的那個藍衣書生。
他身邊跟著兩個人,卻好像不是昨日見過的那幾個。三個人並排走來,眼看就要迎麵撞上,薑毓寧一下子想到昨日沈讓對她說的話,下意識就側過了身。
正麵是避開了,但是這樣刻意的舉動,卻更加惹人注目,更何況,她身邊跟著的人,和昨天在如意樓時基本一致。
邴關義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見她刻意避開,還以為她還在為昨日的事羞惱,便主動走上前來,賠禮道:“在下朝露學子邴關義,昨日衝撞了姑娘,今日得以再遇,隻怕是老天都有心叫我給姑娘賠罪。”
說完,他深揖一躬,態度十分誠懇,
奈何薑毓寧昨日聽了沈讓的話,此時十分堅定地認為他不安好心,她沒再理會,徑直掠過他走了。
邴關義沒想到她會這般態度,愣怔著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時,被他剛才落在身後的兩個同伴走過來,他們都順著邴關義的視線瞧,其中一個身著竹青色錦袍的年輕公子問道:“關義兄,那是誰家姑娘,你認識?”
邴關義搖了搖頭,將昨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搖搖頭,說:“是我草率了,隻看見她身後的婢女就上前搭話,興許是我認錯了。”
那人附和道:“多半是。不過一樁小事,彆放在心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去,結果走出去十幾步才發現丟了個人。
邴關義回頭喊道:“賀今兄,在那愣著乾什麼?走啊,我們去遊湖。”
薑賀今看著那逐漸走遠的一行人,站著沒動。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那個帶著帷帽的少女,他確信自己沒有見過。
可是她身邊的護衛,他卻並不陌生。
——多年前,在淮王殿下的常青園,他曾見過他一麵。
所以,這個女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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