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
迅速冷靜下來的是赫連幼清,她身上隻穿著一件褻衣,略顯輕薄的絲綢貼服在身上,仿若玉色的肌膚在褻衣下若隱若現。
一道閃電再次落下,嘩啦的雷聲中映襯著赫連幼清的麵容越加森冷。
“你怎麼在這裡。”
顧文君眸光一轉,率先笑道:“我在堂內時見殿下遲遲未到,這才鬥膽走了進來,就怕恐生有變,殿下遇險。”見赫連幼清臉色沉冷,顧文君又繼續道:“原本進入內室時我看著榻上有異,擔心之下這才貿然過來。”
顧文君神情真摯,真摯的自己都信以為真。
“好在殿下無礙。”
赫連幼清看了良久,忽的笑了起來。
“顧文君,你當本宮會信?”
赫連幼清說的直白,直白的顧文君也跟著笑了起來。
顧文君笑的眉眼彎彎,瞳孔的黑掩藏在月牙的弧線中。“自然。”
赫連幼清:“.......”
落下的明晃晃的閃電中,顧文君嘴角的笑紋勾勒出淺淺的弧度,委實讓赫連幼清覺得礙眼。
“不聽通傳,擅闖入內,顧文君誰給你的膽子!”赫連幼清厲聲喝道。
她起身從屏風拽起一件單衣披在身上,一雙腳踩在了雷電落下的光影中,明明暗暗下迫使的人都跟著低了三分。
顧文君站在塌邊,兩人本就身高相近,這時四目相對,倒是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浮在臉上的笑緩慢的收斂。
微妙的卻在嘴角悄然綻放。
“殿下想要治我的罪?”顧文君道。
心下本就壓著一團火的赫連幼清怒極反笑道:“怎麼?顧家大郎覺得自己無罪?”
“非也非也。”顧文君搖頭晃腦。“既然殿下早有打算,就算我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她偏頭打量著臉色越加沉寂的赫連幼清。“殿下可覺得我說的不對?”
何止是不對,簡直是胡攪蠻纏!
赫連幼清氣的臉色鐵青。“你覺得本宮冤枉你?”
“當然沒有。”顧文君果斷的搖頭,她見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露出絲毫滿意的情緒,又繼續道:“就像殿下說的,擅闖入內確實不該。”她話音一頓,抬起眼卻又快速的落下,睫毛輕盈的顫顫,在窗外的雷雨中越加顯得輕盈。“我隻是......”她垂著眼,好一會兒才幽幽的歎道:“太擔心殿下了。”
一道雷聲嘩啦的落下,嚇得口是心非的顧文君一大跳。
暗道一聲額米豆腐,顧文君暗搓搓的拍拍胸口,因話音落了半天也不見赫連幼清回複,不免心裡都開始嘀咕起來是不是‘入戲’太假。
就在顧文君打算去看赫連幼清時,卻聽對方道:“你的目的究竟為何?”
顧文君甚至還沒來得及抬眼,就見著率先入目的那雙腳向她的方向邁進一步,然後又一步。
她一愣,下意識的退後半分,但並沒有止住對方邁向的動作。
顧文君幾乎有些不確定的抬起眼,卻見著赫連幼清逐漸向她靠近。
眼瞧著即將麵貼麵,顧文君一時未反應過來又退了半步,豈知背後就是臥榻,一踉蹌就跌坐在了榻上。
算不上重的摔在臥榻,顧文君心下微妙,一抬頭就看到赫連幼清彎腰向她壓過來的姿勢。
顧文君:“.......”
將顧文君錯愕的目光收入眼底,赫連幼清眸光低垂,瞳孔中黑色的眼波在明暗交界的臥室內明明滅滅。
直到赫連幼清伸出手,皙白的手指掐住了顧文君的下顎,迫使著對方微仰著頭看向她。
對方驚愕的神情以及不知不覺中收斂的笑容不免讓本就壓抑的赫連幼清心中升騰起難以言喻的暴戾。
赫連幼清捏著顧文君的下顎微微的收緊,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淺淺的像是之前蓄起來的笑意,冷的寒在了人的心底。
“你想要鎮南王府?”
她的眼中恍若夾卷著一團黑色的風暴,將之前的寧靜統統摧毀殆儘。
被捏緊的下顎傳來痛感,顧文君心下不悅,她睜著一雙眼,目光停留在赫連幼清頭上的那支玉蟬上。
玉色的小嬋爬服在金色的葉片上,細膩的紋絡中難以忽視的能量翻湧。
顧文君眸光熠熠,眼底難掩一團炙熱。
而這樣的炙熱卻讓赫連幼清心下一驚。
這次反倒是輪到赫連幼清一時未察覺過來,就被惱火的顧文君拉住胳膊猛的往前拽。
赫連幼清腳下一踉,一旁的白玉陶瓷被撞得晃動的厲害,打了個圈落在地上。
嘩啦一聲聲響,瓷器落地應聲而碎。
被猛的拽倒的赫連幼清幾乎是狼狽的摔在顧文君的身上,她腕上吃痛,心下惱恨的她一時未顧及地方搭在她腰上的手,以及另一隻被捏緊迫使揚起的手腕。
赫連幼清正待厲聲喝退,卻在這時聽到了顧文君壓抑的聲音。
“我想要的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