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即便知道,他也反抗不了。
好笑的看著懷裡的弟弟,元昭重新打起精神。
早就走出了曾經小姑娘活動範圍的她,沿著山坳再往裡走了走,覺得這個距離還算有點安全感後,她開始四下尋找可避風雪的落腳地來。
走了一路,找了一路,這會元昭已經感覺到,懷裡變的冰涼起來,她不由的加快了動作。
小家夥要是凍生病了就真玩完了,本就是落後的古代,缺醫少藥的,如今還身處亂世兵禍之中,元昭可不能拿自己的任務對象做賭注。
也是她有點子狗屎運,焦急間,元昭驀然就發現,前頭兩山的夾角處有處岩壁凸出,剛好罩住了底下的一塊地方,約莫兩個來平方的空地,剛好能夠讓她在此歇歇腳。
加之兩山壁形成的死角,按照方位推算,自己在暗夜裡升起火堆,煙霧飄在黑暗裡看不見,山下的城鎮乃至官道上,又俱都看不到火光,這是一處很好的營地,能找到真的是她的幸運。
二話不說,元昭跑到凸出的岩壁下,第一件事情就是生火。
把在糧鋪後院找到的火折子拿出來擺在一邊;
把拖在身後的乾柴拉到跟前,一根根的撿起,哢哢的分彆頂在膝蓋上折斷,然後把柴火搭城井字型,粗一點的,她小胳膊小腿折不斷的,就找凸起的石塊,柴火架在上麵,自己用力拿腳踹;
從柴火堆裡撿出一根乾鬆枝,拿著在鐘屠夫家收獲的剔骨尖刀,小心的把手裡的柴火刨出木花來,一下接一下,元昭乾的虔誠的很;
等生火的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最後她把腰間放著的鬆脂拿出來,放在刨花上,抓起地上擺著的火折子,揭開蓋子,循著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記憶,輕輕的吹了吹。
火星子瞬間點燃了她辛苦刨出來的木頭花,燒到鬆枝的時候,火花劈啪作響,還散發出一股鬆香,這味道讓她感到了安心,看著開始冒起的火光,給了緊繃著神經的元昭,帶來了一絲絲的安穩與放鬆。
起了火堆,元昭趁機趕緊在周邊尋了尋,搬了好些快石頭過來,把火堆圍起來。
這些石頭一來可以幫著擋擋寒風,不至於讓火堆被吹滅,或者吹的火星四散;
二來還可以借著熱力烘烤愛哭娃尿濕的褲子,棉襖,包袱皮;
三來也是最主要的,她一會睡覺休息,還能把這些石頭墊在身下,冰天雪地裡,她就能得到一張溫暖的床,給她跟弟弟增添活下去的砝碼;
吃力的把石塊堆疊好,說實話,元昭已經累得虛脫了。
彆看她今年七歲馬上要進八歲的人,可因為家裡窮,日子過的沒什麼油水,身高也比同齡人矮上一截,外人看了說她隻有五六歲也是可能的。
就她眼下這幅小身板,剛經曆了惡魔手裡的死裡逃生;
經曆了一番收刮;
經曆了糧鋪與屠夫家的冒險;
還經曆了鎮子口的虎口逃生;
再算上胸口掛著的十幾斤肉,額,是弟弟,還有背上背著的對她來說,很是沉重的小背簍,身上再穿這麼老多,頭頂還頂著一條粗重的布裙子。
說真的,要不是她非一般的毅力,堅定要完成任務的決心,她——元昭,早就累虛脫了好吧。
可惜,再累,還得處理愛哭娃給她留下的大難題。
悲催的歎息著,元昭寬衣解帶,準備給弟弟清理身體,不過她所有的痛苦遭遇,在看到懷裡弟弟,猛地朝著她露出的無齒笑容,元昭驀地笑了,心也跟著軟和熱乎起來。
努力乾吧元昭!
自我安慰打氣一番,元昭再往火堆邊靠了靠,這才扯掉弟弟濕乎乎的尿布片子,扒拉下他身上的薄襖褲,迅速的把小家夥往自己身前的背帶褲裡一塞,臨了還不玩了捏了捏小家夥的小臉蛋。
“臭小子,姐可警告你啊,千萬彆再尿了,要不然,你姐姐我也得光屁股了不說,還得吃你的尿泡糧。”。
小嬰兒哪裡懂她在說什麼?
再度給她投來一個無齒的笑容,人家就咿咿喔喔的,自己玩自己的小爪爪去了。
元昭無奈好笑,因為懷裡還揣著個光屁股弟弟,也沒敢起身,怕把小家夥給漏到褲筒裡去。
隻得挪動著屁股,把臭弟弟的薄襖褲,連帶自己一直穿著的大棉襖,外加包裹弟弟的包袱皮,他的臭尿片,全都攤開擺在石頭上烘烤。
她眼下隻希望,褲子衣裳能夠快點乾。
往火堆裡再添了把柴火,元昭突然又一想,也不對啊,哪怕是這些東西很快的乾了,也並不能徹底解決她眼下要麵對的大難題。
接下來她肯定的要離開這裡,尋找彆的生路的,一路上,像今晚這樣,能幸運的讓自己找到落腳地,然後再生一堆篝火的機會肯定不多,畢竟她是帶著弟弟在逃命。
而自己犯蠢,也不知道怎麼帶孩子,什麼都準備了,偏偏沒有帶弟弟的尿布跟替換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