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蔣澤越撐著下巴:“祁知辰。”

最近惡補了過往八卦的何暮暮遲疑:“染了頭發,做了紋身?”

靈耀歎了口氣:“那叫做返祖表現出來的軀體特征,具體種族暫不明確,數據庫比對沒有結果,但暫時可以確定隸屬於相一組織,以上。”

鄭涼一拍桌子:“他不是隊長那對象嗎?!”

蔣澤越糾正:“說過多少遍了,那叫暗戀對象。”

鄭涼抓了把頭發:“隊長知道這件事嗎?他就這樣返祖了,還加入了相一組織,那隊長咋辦呢?”

“咋地,咱們隊長本體是寶O夢裡的那個什麼不變之石,戴著就不會返祖了啊。”

蔣澤越聲音涼涼:“人家想加什麼組織就加什麼組織唄,更何況現在這個局勢,隻要是個返祖者,都想加入相一組織好吧。”

要不是這個組織過於神秘,隻有一個對外通訊號,基本沒有能夠聯係加入的方法,否則想加入的返祖者估計都能在領地裡開辟一個新的城市出來了。

鄭涼若有所思轉頭:“蔣澤越同學,你這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很值得商榷啊,能采訪一下你的心路曆程嗎?”

蔣澤越擺擺手:“你彆斷章取義,我隻是就事論事,而且隊長他不都有一個聲名在外的相好的了嗎?”

最近一直緊跟潮流刷八卦的何暮暮遲疑道:“難道是……那位精靈返祖者?”

“雖然隻是昨天的事情,但是那張隊長和精靈擁抱的照片,現在已經席卷各大異能者和返祖者論壇了,”蔣澤越雙手交叉在胸前,“我那些百十年都不問候一下的朋友親戚,昨晚上終於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在江城特異局任職的人。”

鄭涼忽然嚴肅:“那你沒亂說什麼吧?”

蔣澤越深深吸氣:“亂說的前提是我得知道點啥——隊長昨天會議一結束就跟泥鰍一樣全局愣是沒一個人找上他——彆說你們昨天沒試著去找他。”

靈耀總算覺得不止自己一個人:“所以你也沒找到。”

蔣澤越重新坐下,撐著下巴:“所以綜上所述,在隊長沒有給出任何合理解釋的前提下,我們要將祁知辰作為完整獨立的個體看待,而不是隊長的對象——哦,是隊長暗戀的對象。”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隨後鄭涼喃喃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給小祁介紹對象了?”

蔣澤越:“……”

鄭涼見蔣澤越滿臉黑線,笑嘻嘻繼續問:“我對陸哥的感情生活不太了解,你這位禦前侍衛說說唄?那位精靈到底是天降打敗了竹馬,還是出國多年的白月光歸來?”

“噓——”靈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那邊又有動靜了。”

頂樓餐廳內,奏樂的小提琴手又換了一批,曲調趨向於悠長,空氣中玫瑰花的氣息漸濃。

說話的時候,戚覓一直緊盯著祁知辰的表情,試圖找到些許反饋。

無論是震驚、不悅甚至於是厭惡,隻要是對於他的情緒,都讓他覺得,自己的行為還是有意義的。

然而,自始至終,祁知辰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像是一個精致的人偶,又好似高高在上,審判眾生的神明,凡間的腥風血雨又如何能影響到高高在上的神?

而實際上。

——我去這是一個精神病啊!

祁知辰在心中呐喊瘋狂搖滾撕扯,光是聽形容他就感覺到一陣幻肢痛。

先不說這位臨時工是不是被推上來背鍋的倒黴蛋,這種處理方法,你當你是原始部落的頭頭嗎,整這跟邪|教一樣的玩意。

晦氣,太晦氣了,回去得好好用柚子葉洗洗澡。

嘖,不過就戚覓這種大大方方背鍋,但不完全背,他就拎著個鍋邊,鍋底都扣在無中生有的手下頭上,感覺一下子就失去對付的目標了。

先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他的真正目的吧。

他總感覺這人身上充滿了違和感,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內心幾乎要翻騰出十級海嘯了,而祁知辰外表卻一點沒顯露出來,倒是越發顯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這樣啊,”直到戚覓說完,祁知辰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冽,“這件事,讓你們組織和我們組織來對接就行,具體的損失賠償單,後麵會發給你。”

他的眼瞳中,紫白色的虹膜像是能照亮天空的閃電。

表情與其說是冷漠,更像是淡然,仿佛萬事萬物都是過眼雲煙。

戚覓能感覺到,他在看著自己,然而卻不帶一絲感情,他看自己和看花草,看藍天白雲,看世間萬物都是一樣。

他愛著世間萬物,哪怕隻是眼前這具由他部分能量化成的軀體,眼中也不會有自己半分的身影。

不,不是萬物。

隻有一個人——他永遠都隻能看見那一個人——

明明自己才是第一個人類!

明明自己才是先到來的!

戚覓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冷靜,瞬間被瘋狂和不甘掌控的大腦,他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在跳躍,壓抑聲音道:“為什麼?”

祁知辰不明所以:“公事就要公對公,哦對了,還得加上江城特異局,畢竟——”

“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他聲音忽然拔高,猝然起身,雙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附身猛然靠近。

他本想說什麼,但目光在略過祁知辰手腕上的紋路時,瞳孔驟然一縮:“——你是伴族?居然是伴族?”

“你怎麼可以是伴族!?你的伴侶——你怎麼會有伴侶呢?混血——不不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伴族?”

祁知辰察覺到他話語裡的異常,立刻問道:“我為什麼不能是伴族?”

“你是伴族,那你的伴侶呢?家屬——我想起來,你們組織的那個說你要帶家屬?”戚覓站起身原地踱

步,“你哪裡來的家屬?誰和你一起來的?你的伴侶到底是誰!?”

對麵高樓的包間內,透過監聽器和超長焦距攝像頭的轉播,劇情讓在場的吃瓜群眾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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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伴伴伴伴侶?!”鄭涼結巴了半天,“這說法也太文雅了,不過他一直揪著這個點不放乾嘛?看不得彆人成雙成對?”

蔣澤越若有所思:“我怎麼感覺,這人好像喜歡小祁啊。”

“這哪裡是喜歡,這分明就是癡漢吧!”鄭涼這才看清那一片片的玫瑰花,再把上下文串起來一聯想,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咦,這人該不會是裡麵寫的那種變態病嬌癡漢,做這些就為了吸引祁知辰的注意?”

蔣澤越插了句嘴:“這種事彆瞎說,靈耀,隊長的通訊通了沒有?這都要被人偷家了,他還聯係不上呢?”

靈耀一早就在給陸黎發消息,始終沒人回,改成打電話後就一直無人接聽。

眼看著通訊又一次中斷,蔣澤越聳聳肩:“陸大隊長想玩消失,哪裡是我們——”

話未說完,監控上的畫麵忽然一變。

原本一直一邊一個,相安無事的兩人中,戚覓在反複追問無果後,突然間三兩步直直地衝上前去——

巨大的異能波動朝著四周蔓延,頓時無數尖銳的地刺憑空拔起,直直地將祁知辰圍在了中間。

伴族,哪怕是完完整整的伴族,在伴侶不在的情況下,對外戰鬥能力約等於零。

戚覓大概是知道這點的,不然,他不敢直接動手。

所有警報在這一瞬間被緊急拉響,申光樂罵了句艸後拔腿就往樓頂跑去,卻被附身八爪魚玩偶的盛煙一把拉住:“申哥!你忘了他相好的還在呢!”

就在特異局內亂作一團,蔣澤越臉色一黑扛著大刀就要趕來,翻滾的地刺將玫瑰花碾成了塵土,而戚覓伸出的大手和扭曲的表情近在咫尺——

轟隆!

一道紫白的電光炫目到將整層樓都籠罩在了白光之中。

所有人被刺激到第一時間閉眼,等再次睜開眼時,便看到一隻大手死死地抓住戚覓伸出的手。

順著看過去,和祁知辰穿著同款舊校服,但明顯沒有了學生味的陸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

出現在了祁知辰的,大腿上。

陸大隊長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中,以一個堪稱嬌俏的側坐,憑空出現在了新任未知返祖者額祁知辰大腿上。

然後他一手製住襲來的戚覓,隨後飛速動作務必敏捷翻身而起,還幾乎是習慣性的幫祁知辰揉了揉大腿。

“哎,你彆——”

祁知辰被他揉到了癢癢肉,踢了他一腳後自己站起身跺跺腳,等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戚覓時,發覺這人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

戚覓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的伴侶就是他!?”

沒等祁知辰開口,戚覓忽然神經質抓住自己的頭發,喃喃道:“是的,我記得,我怎麼能忘了,伴族的能力,伴族可以讓認定的伴侶融入身軀——可是為什麼!?”

他看上去幾乎要碎掉了:“你——你怎麼偏偏要和他在一起?”

感覺像看了一出話劇。

祁知辰真心實意地歎了口氣,他現在隻覺得找幕後黑手的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但是精神病的世界不好揣度,誰也不知道下次會發生什麼。

先把組織發展好,話說天使領地那麼大,自己現在對能力的掌控也精進了不少,是不是可以考慮給領地內部再進行劃分,比如內區和外區。

內區的話,就是組織裡幾個人住的地方,外區可以開放給無家可歸的返祖者?或者利用浮島特性,做成旅遊景點也不錯——

祁知辰的思緒一不小心就飛到了天邊,正翩翩起舞,卻被戚覓一聲嘶吼給拉回了現實。

“你一個腳踏兩隻船的人,憑什麼和他在一起!”戚覓指著陸黎,雙眸中充滿了怒火,“和精靈在一起的是你,當初也是人魚救的你,不——你一個腳踏三隻船的人,你有什麼臉還想和知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