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做選擇
進入懷孕中期,曲薏的胃口變得不定起來,一會兒喜歡吃酸的,一會兒又喜歡吃辣的,一會兒又喜歡甜的,一會兒又喜歡吃鹹的。
除了苦的不吃,其他的都嘗試了一個遍,就是因為他現在口味變得比之前怪了,所以每次做飯之前最好都提前問一下,否則最後做出來的菜色不合曲薏的胃口,最後還是得重來。
梁康生記住了曲薏報出來的口味,轉身去一趟廚房親自說,他還不清楚爹娘那邊收拾好了沒,所以吩咐了廚娘後掉轉頭到爹娘的院子瞧瞧,想著順便把莊慶澤他們走了的事告訴爹娘。
這會兒梁父和莊氏正在院子裡說著話,因為剛才莊氏在屋裡幫梁父擦了藥油,梁父覺得味道大,要開門開窗敞氣,兩人乾脆坐在院子裡。
梁康生過去的時候,莊氏的聲音帶著哭腔,悶悶地:“我真不知道怎麼辦,要不我再仔細想想,今天的事太突然了。”
梁父歎口氣:“慶蓉,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你想想薏哥兒如今是雙身子,萬一下次他跑進家裡,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今天莊慶澤的樣子你也都看到了,有些事就算我不說你自己心頭也清楚,他對咱們兩積怨頗深,心思已經徹底偏了,樹長歪了咱能把多餘的枝條修掉,人心歪了怎麼辦?”
原來,剛才莊氏給梁父擦了藥後,梁父就直接問她是怎麼想的,以後拿莊慶澤怎麼辦。
之前這麼久不管莊慶澤做了什麼,梁父不是安慰莊氏不打緊,就是什麼都不說,假裝不知情,剛才聽了妻子質問莊慶澤做下的那一樁樁事,他突然想著或許可以“逼一逼”她,讓她同莊慶澤那邊斷了往來。
已經有了這麼久的緩衝,相信讓莊氏做決定不會像一年多前那樣艱難,就算不能真正讓莊氏放下弟弟,但隻要她口頭有了承諾,總有一天能把這人從她心裡摘掉。
梁父在梁康生來之前還提到了過世的嶽父和嶽母,兩位老人對兒子和女兒都是一樣的心,希望孩子們過得好,所以當初才會給莊氏找了這麼一門親事,又給出豐厚的嫁妝,誰知道這會兒成為兒女之間矛盾的起源。
或者說起源不是這筆錢,而是當初沒有挑到賢惠明理的兒媳婦,老人走得太匆忙,沒有了長輩壓著弟妹對姑姐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莊慶澤那會兒咒罵莊氏說當心爹娘找她,梁父就說嶽父嶽母能理解她的難處,也相信嶽父嶽母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罵於她。
梁父的話莊氏聽進了心裡,因為她自認為問心無愧,對弟弟十年如一日全是地照顧,是弟弟和弟妹起了壞心。
但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莊氏理智上覺得自己沒錯,感情上卻還沒有轉過彎,她的心情很複雜。
不清楚之前爹娘都說了什麼,聽著爹娘之間的對話,梁康生挑了挑眉,悄悄地退開了,他現在進去找他們說吃飯估計他們也都沒心思,不如現在他先回去陪著曲薏把飯吃了,曲薏懷著身孕不能挨餓,爹娘他們就等晚點事說完了再吃。
再回去找廚娘說隻用做他們兩人的菜,梁康生就回去陪著曲薏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曲薏吃了山楂糕墊一墊沒有那麼餓了,正在院子裡站著看天邊的晚霞,他一邊看一邊在心裡對孩子說這些雲朵像什麼。
“耽擱了一下,本來準備喊上爹娘一起吃飯的,過去正好碰上他們在說事,我就又回去廚房說暫時隻用做咱們倆的。”梁康生簡單解釋。
“爹娘在說什麼啊?”曲薏有些好奇,有什麼事這麼急,他們連飯菜都不吃了。
“和莊慶澤有關係。”單獨同曲薏一起,梁康生直接喊莊慶澤的名字,他沒有多說不是想瞞著曲薏,而是他也不清楚爹娘說了什麼。
“哦哦。”曲薏點頭,“康生,剛才咱們先進門後莊慶澤他們做了什麼?”
曲薏回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他睡著之前梁康生一直陪著自己的,不過他猜測自己睡著了之後梁康生應該會出去一趟,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梁康生擔心這會兒說有些事會影響曲薏等會兒吃飯的心情,就隻挑撿著說了部分發生的事,主要是略過莊慶澤吐的那一幕。
“你說爹把人給打了?”曲薏驚呼,他上輩子同梁父的接觸不多,因為梁父被莊慶澤算計一直在生病,不到一年就去了,這輩子接觸梁父兩年多,他覺得梁父不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那種人。
梁康生點頭:“嗯,打了。爹打人還挺厲害的,莊慶澤走的時候臉上就跟開染坊的似的,爹以前顧忌著娘都沒有對莊慶澤動手,打一頓讓他消氣也好。”
並不是沒有對莊慶澤如何,而是他們父子兩人私下的動作沒那麼快見效。
其實梁康生每次看著莊慶澤也很氣,他爹今天這樣把人打一頓雖然隻是傷點皮毛,但是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心情就會好很多。
曲薏還是很驚訝,梁家人都是好脾氣的,能把梁父都逼得動手了,以後兩家人之間也就真的不會再往來了吧,要知道他現在正懷著孕,他會擔心莊慶澤暗地裡使壞。
梁康生和曲薏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梁多穀在門外說:“少爺,少夫郎,飯菜做好了,是端去偏廳還是就在廂房吃?”
就兩個人的菜,不用做太多,隻有曲薏要吃的魚費點事,其他的都是準備得差不多了的,三兩下就炒好了。
梁康生和曲薏都不喜歡把自己的院子弄得滿是飯菜的味道,曲薏懷孕之後更是如此,梁康生想也不想就扶著曲薏往偏廳走去:“去偏廳。”
“好嘞。”梁多穀趕緊跑去通知他娘和廚娘把飯菜端去偏廳。
等梁康生和曲薏吃完了飯,梁父和莊氏都還沒有談完,見他們依舊沒有出來,梁康生想了想吩咐梁多穀去正院外麵候著,他陪著曲薏在家裡走兩圈消消食。
外院比內院大,梁康生和曲薏一般晚飯後消食都是去外院,防止去外麵不當心走遠了天黑,回來時看不清路麵,兩人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曲薏驚訝完了梁父打人,又驚訝梁父對莊氏的態度:“聽你這樣說,好像爹是在讓娘做最後的選擇?”
“像是那麼一回事。”梁康生點點頭,“薏哥兒,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和我爹知道莊慶澤在外麵壞我們家名聲後,我同你說的那些事?”
“記得啊。”曲薏點點頭想繼續說什麼,卻又突然捂住嘴,“彆說那麼詳細,我現在每天都就想想開心的事,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當心把孩子教壞了。”
孩子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後,曲薏對孩子也越來越上心,既然都聽說了懷孕時若是總想不開心的事,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容易成為受氣包,這些糟心的事自然也要少聽。
梁康生看著曲薏這個緊張兮兮的樣子,愣了下,然後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無他,自家夫郎這個樣子太可愛了。
梁康生的笑容讓曲薏誤會了,他以為對方是在笑話自己,可能是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也可能是因為旁的,反正他不高興了,瞪著梁康生。
“好好好,不說不說。”梁康生見曲薏的樣子立馬不笑了,順著他的毛捋,“我估計爹是想著現在讓娘做決定,省得以後我和他做的事有了結果,娘又心疼某些人。”
梁康生的猜測有道理,梁父確實也有這個想法在,他已經聽人說莊慶澤找本縣的人借了一大筆錢,正籌備著出門跑商的事。
現在應該就是莊慶澤氣焰最盛的時候,梁父其實沒想過這人會跑來梁家,還打算放低態度道歉和好的樣子。
和好是不可能的,彆說就他那個態度道歉了,就是跪下道歉他也不會原諒這個小舅子,不過既然人都來了,還提供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梁父琢磨著趕緊利用起來,省得以後出事了莊氏看不過眼又幫襯他們。
在梁康生他們說話時,送人的梁茂他們回來了,他們一回來就正好看到散步梁康生和曲薏,急匆匆地把剛才的事同少爺、少夫郎說。
梁茂和門房還有另外一個小廝等莊慶澤稍微收拾了他自己後,聽自家少爺的吩咐毫不客氣地把他們兩人塞上車,趙紅梅尖叫著要反抗,但是她一個女的根本不是青壯的對手,隻能乖乖聽話。
畢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不好找根繩子把人綁住,為了防止路上出現意外,梁茂就讓門房守著莊慶澤,另一個人守著趙紅梅,他親自在前麵駕車往縣城去。
估計是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過了莊慶澤和馬車夫約定的時間,也可能是他們在岔路口走了不同的路錯過了,反正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馬車夫,中途莊慶澤恢複了元氣後想鬨一通,還好梁茂警覺,才讓他沒成功。
第217章通氣
梁茂不再把莊慶澤當成是舅老爺,對付他就不用擔心了,直接上手在對方身上點了幾下,立馬疼得莊慶澤嗷嗷叫,不敢再做小動作。
等到了縣城,梁茂沒有聽少爺的話把莊慶澤和趙紅梅送去醫館。
首先,他不覺得梁父打人有多重,其次,莊慶澤身上臭烘烘的,送他去了醫館自己跟著尷尬,最後,莊慶澤在馬車上鬨騰了一下後也明確表示他不想去醫館。
所以他們就把人送回了莊家,反正莊慶澤和趙紅梅腿都好好的,他們要是覺得不舒服了自己會去醫館的,和他們梁家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了,辛苦茂叔跑一趟。”思索片刻,梁康生先暫代梁父吩咐了一句,“以後咱們家不管是家裡、酒坊還是田地、果山,隻要莊老板出現了,不用顧忌,直接把人趕走就成。”
他相信經過了今天爹娘的談話,他吩咐的事娘不會反對,畢竟爹都開口了,應該是有把握的。
果不其然,梁茂他們把外麵的事同梁康生交代了一番後,梁父那邊也終於把莊氏說通了,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
之前莊氏的心分成了兩邊,一邊是爹娘和弟弟,一邊是梁父和梁康生,雖然梁家這邊分量更重,但是因為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水麵下,她想要努力地平衡。
現在梁家這邊多了個懷孕的曲薏,有小孫孫幫忙壓秤,莊氏心裡自然就更偏了,再加上莊慶澤的表現越來越差,讓莊氏對他越來越失望,無形之中他在莊氏心裡地位越來越輕。
梁父就趁著莊慶澤露出他最醜陋的嘴臉時,在莊氏沒反應過來之前,把所有的事放在明麵上,要同莊氏說得明明白白,讓莊氏做決定。
莊氏在對梁父做出了承諾之後說自己累了,便直接回屋去休息。
梁父知道她心裡難受也不逼她,讓她好好休息,他出去找兒子說說話,今天把人狠狠地打了一頓,還讓妻子做了決定,他心裡很是暢快。
梁康生看著自己爹的樣子,想了想送曲薏回屋去,路上讓廚娘準備點下酒菜送去外院,又找出曲薏去年釀好的葡萄酒,找了酒壺裝滿,打算找他爹喝酒聊聊,他們爺倆是時候互相交一交底了。
梁父吃了幾口東西才等到梁康生回來,看著梁康生手上的酒壺,有點嫌棄地說:“你怎麼拿葡萄酒,米酒才夠味。”
曲薏釀的果酒味道不錯,但是酒味不濃,梁父總覺得喝著太淡,就算是其中甜味少、酒味稍重的葡萄酒也是一樣。
“爹,您要是想喝米酒那您就喝,我喝了葡萄酒等會兒回屋了都隻敢睡外間,可不能陪著您。”梁康生把葡萄酒倒在白色的酒杯中輕輕晃了晃,這是係統神仙教的喝葡萄酒方式,好像是說這樣會更好喝。
梁康生沒覺得這樣倒了酒更好喝,不過紅色的酒液在白底的酒杯裡看著還挺誘人的,聞著淡淡的酒味,其實比烈酒更舒服。
經過梁康生提醒,梁父才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孕夫,薏哥兒如今月份大了起來,兒子得小心照料著,可不能喝得醉醺醺地回去。
同時梁父也想到了,他今天雖然暢快了,但是妻子心裡是有疙瘩的,不然不會晚飯都沒吃就說累了,沒精打采地回屋休息,他如果喝了太多酒回去,不知道妻子會怎麼想。
葡萄酒的酒味是淡了點,但是喝完洗個澡就沒多大味道了,這樣想著梁父也就默認了今晚喝一小壺葡萄酒這件事。
陪著梁父喝了兩口,梁康生才提起他要說的事:“爹,莊慶澤的事您有您的法子,我也有我的主意,之前沒有同您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覺得現在時機可能差不多了,有些事不如咱們通通氣?”
“你這孩子想說什麼?”梁父早就知道兒子私下有動手,他不傻,消息比兒子靈通,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但又不太確定。
“聽說莊慶澤前出門做布料買賣挺掙錢的,他眼光好,挑的料子好賣,倒是比之前賣咱們家酒的時候靠譜。”梁康生說著,故意頓了頓。
梁父不滿地瞪了兒子兩眼,什麼靠譜,要是莊慶澤真的實實在在做生意,他怎麼可能掙錢比彆人多得多,其他大商行又不是傻的,天下掉餡餅的事隻有夢裡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