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的表情精彩異常,短短數秒的時間展現了好幾種不同的形態,最終變成了一種遊移不定。
“你說的昏迷不醒是什麼意思?”
這要是真的昏迷不醒,這事還能作數嗎?
霍稷端著茶杯又眯了一口茶,神情憂傷:“兩個多月前,我大哥他摔了一跤,傷了腦袋,醫生說,醒來的可能性很小,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這事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了,原來你們一無所知啊。”
紀父跟紀母麵麵相覷,沒想到是這樣的局麵。
那他們這女兒還能嫁得出去嗎?
紀父眼神一轉,頓時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我那可憐的女兒,她跟我說過非你大哥不嫁,咱們島上有人下了好多錢的彩禮,她都不要,說不管怎麼樣都隻嫁你們家大哥一個人。”
霍稷眯了眯眼,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麵前這兩人:“你的意思是,哪怕我大哥變成了殘疾人,也要將女兒嫁過來嗎?”
紀父:“你不知道,那孩子從小就固執,她認定的事情,我說了不算,不信你自己問她。”
紀母也跟著幫腔:“就是啊,之前她還為了這事跟我們大吵一架,說無論如何都不跟彆人在一起,隻要大白……就……就是你們家那個大哥。”
縱然陛下知道眼前這對男女不是紀琳琳的親生父母,但畢竟也養了這麼多年,哪怕是養條狗,養隻貓,那也是有感情的。
可明知道霍柏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這一輩子都是植物人的狀態,這兩個人還執意要將紀琳琳給送進來。
要不是現代社會殺人犯法,霍稷真想將他們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已經黑透了。
霍稷越是生氣,便越是不動聲色,甚至從表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紀父還在鼓動:“咱們家琳琳特彆勤快,洗衣做飯,掃地擦桌,那都是拿手的活,照顧人就更不用說了,說不定等她嫁進來,在她的照顧下,你大哥就恢複了呢。”
紀母:“對對對,這些活她可是從小做到大的,一定不會好吃懶做。”
不光是霍稷,就連坐在身後的厲清弘麵色也原來越平靜。
這事原本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什麼紀琳琳,張琳琳就更不會入他的眼,但是因為霍稷要管這事,他才跟著來湊個熱鬨。
兩個月沒見,現在每一時每一刻都隻想跟他待在一起。
但沒想到會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
也算是開了眼了。
霍稷一隻手放在桌麵上,輕輕地敲擊這桌麵,緩緩地問道:“那你們兩個找上門,是為了什麼呢?”
紀父一聽這話覺得有戲,立馬說道:“當然是談一談我們兩家的親事了。”
霍稷開門見山地問道:“怎麼談?”
紀父嘿嘿地笑了一聲:“這嫁女兒,彩禮總歸要有的,就咱們那個島上那戶求取的人家,他們家出了五十萬。”
紀母一聽這麼多錢,手都有些抖。
霍稷微微抬起眸子:“五十萬?”
紀父:“對啊。”
霍稷眼神落在這兩人的身上,微微勾起唇角:“就這麼點錢,你們也太看不起我大哥了。”
紀父更加激動了,但還記得收斂著點,笑著說道:“彩禮不過就是個形式,出多少錢,這還不是看你們家。”
有錢人家可就是不一樣,五十萬跟玩一樣,他有些後悔自己價給報低了。
有了這些錢,他們家兒子還用擔心娶媳婦的事情嗎?這不是想挑什麼樣的就挑什麼樣的。
霍稷沒說話,隻是緩緩地打量著這兩個人,長久的沉默讓紀家兩個人都有些不安了起來,心裡忐忑的很。
這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願意了?
會客廳裡彌漫著一股緊張又嚇人的氣氛。
當然了,這個緊張隻是對於紀父和紀母來說。
陛下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終於在這兩人熬不住的時候開了口:“以我大哥的身價,其實你們家女兒壓根配不上。”
紀父急了:“那配不配得上是你大哥說了算。”
霍稷:“他現在昏迷不醒,我家我賺錢,是我說了算。”
紀父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這麼年輕的人竟然掌管著家裡的經濟命脈,氣勢頓時就矮了下去。
“你大哥他這樣的,也沒人願意嫁,咱們家琳琳這也算是委屈不是。”
霍稷:“你也知道沒人願意嫁,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紀父麵上一僵:“這是琳琳自己的選的。”
霍稷揮了揮手:“這種小事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了,她要是真的嫁給我大哥,彩禮錢至少也是五百萬起步,不然這就是瞧不起我們霍家。”
一聽到五百萬,紀父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差點沒一口氣直接過去,紀母更是手抖的厲害,一邊害怕,一邊慶幸,他們家這個死丫頭是怎麼攀上這樣的人家的,這運氣也太好了。
他們家兒子怎麼就遇不上呢。
紀父怕霍稷反悔,連忙點頭:“行行行,你們家怎麼定怎麼好,琳琳這邊什麼意見都沒有。”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也是抖的。
忙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這是什麼天價的彩禮啊。
賺了賺了,這下發大財了,這不比買彩票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