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正說著,便聽到咯吱咯吱的踩雪聲,抬眼望去,見黛玉穿著那件四合如意雲鳳織金緞麵的氅衣來,頭上一根鳳頭串珠流蘇步搖,隨著她急促的腳步,一晃一搖。
雲臻忙快步走過去,一把牽住了她,“走這麼急做什麼?不先叫個丫頭過來說一聲,我好等你!”
李覓忙退開了去,雲臻將她拉到了假山旁邊,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怎地過來了?”
“聽說你來了,我去母親那裡,誰知你已經走了,我就……過來了。”
雲臻將兜帽戴在她的頭上,將她環在懷裡,擋住了呼嘯而來的風,“我也是有事,和嶽父說了幾句話,就說走,才沒有驚動你。”他嗬著氣,雖說冷,卻又舍不得走,隻這雪地裡站著便已經很冷了,牽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這邊雲臻送黛玉回去,那邊賈氏聽說了,自然是有些氣,林如海趴在榻上,“他二人本就與彆的不同,打小兒一塊兒長大,一桌吃飯,還在一張榻上睡過,眼看就要結為夫婦,大禮兒上不錯便是了,你總盯著那麼多做什麼?”
“萬一……”
“哪有那麼多萬一?我看姑爺就很好,這些年你在外頭,哪裡不是他照應著?你總這樣,也不怕宮裡娘娘寒了心,說你防賊一樣防著她兒子。”
賈氏忍不住笑出聲來,“瞧你說什麼話?他是我姑爺,我防著他做什麼?他打小也在我跟前過,我把他當簷哥兒一樣,我難不成還有外心不成,我不也是為了他好!”
林如海歎了一聲,“唉,自古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卻不知你今日防著姑爺,明日你兒子做了彆人家的姑爺,那家丈母娘不也這般防著你兒子呢。”
賈氏忍不住笑起來,心裡頭那點擔憂也煙消雲散了,隻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女大不由娘,便也聽林如海的,不去管了。
雲臻在黛玉屋裡等了一會兒,見賈氏那邊並沒有派嬤嬤過來說,就輕鬆了下來,褪了靴子,坐在榻邊圍著熏籠烤火。他身上氅衣落了雪,怕一進來熱氣熏得化了,反把衣服打濕了,黛玉叫人在門外抖了抖,接進來,托著靠近熏籠烘肩上那一塊,又一麵吩咐輕絮把雲臻的靴子收拾乾淨了。
“外頭的沾的雪掃了,拿進來看看裡頭有沒有濕了,靠著熏籠烘著。再去屋裡那箱子裡把才做的那雙拿出來,一會兒出門穿。”
雲臻聽了道,“就穿這雙,天又不好,都拿出來穿臟了,新的留著待天兒好了再穿。”